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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散文:早些年东北农村的男婚女嫁

以前,在东北农村经常看见这样有趣的游戏:母亲坐在炕头上,双手拉着孩子的两只小手,母女俩你抻我拽,前倾后仰,笑盈盈地唱着儿歌:“扯大锯,拉大锯,姥家门口唱大戏,接姑娘,娶媳妇,小外孙子还要去………”

这是农村妇女在哄孩子。意思是孩子你别老闹人,过些日子,姥姥家办喜事,妈妈领你去坐席,看热闹。

过去,农村里男婚女嫁是大事情,大操办,是家庭过日子中惊天动地的事。同时,也是一个村里最热闹的事情。

城市的人都说,乡下人办喜事热闹,有情趣,一点也不是虚夸。实际上,支撑那男婚女嫁热热闹闹的一个个场面,是祖辈人留下来的老一套习俗。

东北地区是个多民族聚居地区,除绝大多数汉族外,还有满族、朝鲜族、蒙古族、回族等少数民族。不同民族文化的相互融合,形成了东北地区独特的文化现象。婚俗就是相互融合的产物,具有一个地区自己的特色。

“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这是东北人过去遵循的老规矩。男女青年定亲一定要有媒人,小伙子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姑娘也同样看上了小伙子,你有情来我有意,家里双方大人也没啥意见,也必须象征性地请本村的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来给做个媒人,这叫明媒正娶。没有媒人成婚的年轻人,要被所有人笑话,街谈巷尾会有人议论,说两个青年人不正经,不合常理,没有家教,大人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农村里的媒人任务,除了撮合男女青年人认识见面外,最主要是商谈双方彩礼的事。嫁姑娘女方家要彩礼,男方家又想少给一点彩礼。媒人就必须两家来回串联。当时,姑娘要彩礼多少,主要看小伙子的本人条件,如小伙子有手艺或者当村干部、民办教师,供销社售货员等,彩礼相对要少一点。如果小伙子貌不出众,又没有什么特长,彩礼肯定多一点。有的时候,常常因为彩礼的多少,两家达不成一致,让很多有情人难成眷属。

彩礼经过媒人谈妥后,要举行过礼仪式。先过头茬礼,然后过二茬礼。简单说,就是分两次把达成协议的彩礼钱给女方。过礼时,女方和父母及加上她二姨四姑妈等等,同媒人相会在男方家里。两家经过媒人引荐,相互认识,将应该过的彩礼交给女方家的父母。

头茬礼过完,准新娘会用这笔钱给自己置办嫁妆。男方则马上张罗着结婚。婚期一般都不会拖很长时间,一般都是一两个月,最长也就半年就结婚了。

结婚之前选个日子过二茬礼,这次过礼是把头茬里差的余额一次性的付清。二茬礼没有什么仪式,由媒人把钱给姑娘带过去就可以了。有很多地方实行“干折干卷”,就是把讲好的彩礼钱,一次性的付齐给女方,没有了第二次。

东北农村订婚一般在秋收后,结婚在过年前,这是东北特殊的地理条件决定的。东北一年收成一季庄稼,生产队打完场送完粮,卖了余粮后才能够分红,分红后农民有钱了,才能够张罗给孩子办婚事。所以,男婚女嫁基本都是在春节前,娶媳妇和过年一起,双喜临门,喜庆吉利。

农村娶媳妇弄的动静很大,一般人家娶媳妇都是置办三天。第一天,在自家的院子里搭喜棚,然后,杀口肥猪。自己杀猪经济实惠,除了办酒席用外,剩下的过年吃。第一天没有外来的客人。都是家里的直系近亲属,老百姓叫“坐堂亲”,大姨、二舅,三叔、四姑等等。这些人来,不光是随礼来,也是帮忙站脚助威“捞忙”来了。他们负责搬桌椅洗刷餐具等等。这一天,不正式的“放席”,厨师只作六个菜或八个菜,简单一点,因为都是家里人吃。

第二天,外来的客人来了。有捞头忙的“支客人”,有负责写礼账的“账房先生”,还有端方盘的“方盘手”,队上的大小“官”,“屯不错”和“屯大爷”等。“支客人”这个角色非常重要的,婚礼办得顺畅不顺畅,全靠他指挥能力了。因为,正日子那天,东家会忙得晕头转向,他就是东家的全权代表。

第三天,是正日子,就是这天迎娶新娘。在过去,都是女方送亲。送亲的车都是马车,路远的人家,天蒙蒙亮就出发,不能耽误结婚典礼。送亲的人数有说道,去的时候是单数,回来时是双数。姑娘上车,要由娘家哥哥抱着上车,这叫做“抱轿”,没有亲哥哥的姑娘,就由表哥哥代劳。女方家族中,要安排一个小男孩“压轿”,到婆家后,“压轿”的孩子要得到一笔“压轿”钱,一般都是安排姑娘的小弟弟,侄儿侄女去,钱不外流。送亲的车到了婆家门口,男方家要安排当地的车老板子去“接鞭”,把送亲赶车的老板子鞭子接过去,让他去休息。然后,把车赶到生产队把马给喂饱。

这个时候,新娘不能马上随便下车。捞忙的人在车旁下面垫上一个高粱口袋,新娘踩着高粱口袋下车,寓意着将来的生活会越来越高。姑娘下车以后,马上在院里举行婚礼。当年的婚礼很简单,由主持人说几句吉祥话,证婚人宣读结婚证书,双方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基本就结束了。

此时,新娘蒙上红盖头入洞房,一些同龄的小伙伴和孩子,就用拌上五彩纸屑的五谷粮,往新娘身上抛洒,有的调皮的孩子,使劲地打新娘。这时,姑娘的伴娘就要掩护新娘,往洞房里走。

姑娘进了洞房后,炕上已经铺上了一床新被,新娘坐在上面,叫坐福。接下来新娘洗脸梳头,满满的一盆水,盆里放上一些硬币。同时间,娘家来的小姑娘,要给挂幔帐。这事,婆家是要给劳务费的。

典礼结束后是坐席。席间新郎和新娘要给来宾敬酒,新郎引荐认识一些亲戚。此时,“支客人”要全程陪着。答复娘家客人提出来的一些问题。这时候,娘家人有着绝对至高无上的地位,婆家人生怕哪点招待不周,被人家挑理,干起架来。

吃完饭后,娘家人要走了,婆家要给娘家拿上四双碗筷和一块肉,这肉叫做“离娘肉”。婆家人送娘家人走后,又喜气盈盈地有招待其他客人,一直很晚才结束。

晚上,还是一样活动是闹洞房。一些姑娘小伙子戏弄新娘新郎。婆婆给新娘做一碗宽宽的面条,叫做宽心面。意思是新媳妇不要想念娘家,心里宽宽的不上火。

如今,农村城市化的步伐加快,农村的男婚女嫁也同城市一样,增加了现代化元素,很少能够见到那些老一套的婚俗了。这是时代的发展,这是社会的进步,愿农村的婚礼越来越文明,越来越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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