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约会

她在专注看书的时候我站在她身边，她会摊开书本和我分享。或者她的眼睛扫过书架上每一本书名的时候，我站到她身旁，她的手绘轻轻滑进我的掌心再反过来把十指扣好。

文/青栀

陪她逛书店，坐在地板上，很快就累到快睡着了。不是书籍不喜欢看，而是文艺书晦涩难懂看不进去。

她个子小，要跟在她身旁看看她躲进哪个书架里了，她够不着时为她从头顶抽一本书出来。

她抽出梁文道的杂文翻看，又抽出张小娴的小说翻看，然后走进儿童读物区。家长陪着孩子坐满地上阅读故事书。她看到一个爸爸左臂圈着孩子坐在地上为孩子读故事，抬起头来对我笑。嗯，我将来当然也愿意为孩子讲故事，但最好不是在大庭广众面前。她是要为妹妹挑启蒙读物，我不是不支持她疼爱她妹妹，我只是不太赞成她疼爱她妹妹的方式。太想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都带给妹妹，忘了考虑妹妹的兴趣和感受。那么多书站立在书架上，有一本封面是一只黄色小熊特别干净童真，我从书架上拿下来，她也凑过来看。一打开，图画以外全是英文，我们相视，笑了。

室内设计书籍的区域，她展开其中一本书的扉页给我看，小户型扩展阳台，采光度高，种满了她最爱的多肉植物，木质地板上还趴着一只猫。我们以后也设计一个这样的阳台好不好，种满多肉，再养一只猫，她转头看着我说，正好撞上我一直盯着她嘴唇的眼睛。为什么是养猫。她一直说想要养一只狗狗的。因为你喜欢猫咪多一点啊，她笑着说。她笑着的时候的嘴唇，笑着的时候的脸蛋，笑着的时候的额头，都让人想要狠狠地亲一口。

书店里灯光橘黄，柔和的古典音乐一直萦绕在空气里。可以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这一刻好安心。

离开书店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四处是高楼与灯光，路边茂盛的榕树上挂着蓝色的彩灯，一树树星光一直延伸到夜的远方。入夜后的气温骤降，天空下起了毛毛雨，接触到皮肤丝丝冰凉。我不想她冷到，所以左手撑伞，右手紧紧搂她入怀。这是我最幸福的时刻，有一个理由让她紧紧地靠着我，彼此温暖。天气这么冷，她用冰凉的双手抱住我的手臂围着她的脖子说，我有了一条围巾。回去的一整段路，她都这样靠在我的怀里，小手握着大手取暖。我们就这样走在一路上满树满树的蓝色星光里。

最后我把她送回了她学校，才回自己的学校。

当我再次回忆起这一天的片段的时候，景和物好像都不再清晰，唯有所有和她紧紧靠近的细节，仍浮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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