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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说我是捡来的,我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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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就是母亲节,推荐一首歌和一篇文章,和发起一个活动:“妈妈,我想对你说”,活动信息请拉倒最下方查看,祝全天下的妈妈节日快乐。

 



作者:李绵绵

我妈说我的出生就是个意外,本来没有我的。

我妈30岁那年,村里的生产大队找来一辆农用三轮车,拉着一车已经生育完的妇女去乡里做结扎,我妈也在车后斗里。没想到当时的医疗水平那么差,一年以后我妈就怀了我。

我妈说当时一车去的妇女里边,就她和村支书的老婆结完扎后又怀了孕。我说那你怎么没把我打掉呢,这违反国家政策啊。我妈说我不打,一定是老天要你来咱家的,都是该着的。我说你还不如把我打了,省的来这腌臜的世上受罪。说完我妈就要打我。

从小我妈就跟我说,我是捡来的。我前头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所以我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我妈都儿女双全了,多出我一个来,肯定是捡的。后来我问我哥知不知道我怎么来的,他说有天夜里,家里来了个老婆子,对他说要给他找个小妹妹,他跟姐姐被要求待在西屋不能出来,没多久就听见东屋有个小孩儿哭,我就这么来了。对于老哥和老妈的说辞,我不知道该信谁,所以我的身份一直是个谜。

我妈比我爸大三岁,不是一个村的人,还沾亲带故的。论辈分,我爸该叫我妈老姑,我说哟,你俩还是亲戚,这是乱伦。我妈说这算狗屁乱伦,远的没边了。我妈说她小时候还抱过我爸,我说那你跟个婴儿结婚不觉得很奇怪么。我妈说你别胡说八道。我问我妈怎么跟我爸连上的线,她说媒人介绍的,我说你俩都亲戚了还用人介绍啊,她说那也得有人说媒,那时候结婚没有媒人是不行的,会被人笑话。

后来我问我奶怎么找上我妈的,我奶说有天到镇上赶山会,一个戏班子搭了台子咿咿呀呀的唱戏,戏台下面站满了人,我奶个子矮,死活往里头挤,看到旁边有张桌子,她挤过去,拽着桌子上那人的袖子就爬了上去,那人被她一拽,回头来看。那就是我妈,我妈说二婶子你也来看戏,我奶当时心想,孟淳虞(我妈她庄儿)他大妗儿家的三姑娘长得真俊,个子也高,看着就干练,要是说回家给儿子当媳妇儿肯定也是美事一桩。看完戏我奶一刻也不耽误,赶紧回家找了人去我妈那村说亲。我问我妈当时怎么说的亲,我妈就说人家去了问她愿不愿意,她说愿意,就成了。

我说你们这婚结的也太随意太草率,连个恋爱都没谈。我妈说谈了啊,小时候一起玩过好几回呐。

三十里路云和月,翻过麦子和高粱,从清水溪到黄土地,从孟淳虞到李河南,从墙根到炕头,我妈我爸就这么结了婚。那会儿讨媳妇儿远没有现在这么复杂,男方家里不用有车有房,有台电风扇那都是姑娘们抢破头的富裕人家。这些我爸都没有,只有一床破被。那时候孟淳虞是有名的富庄,我爸村儿也是有名的贫困村,我妈庄里人笑话她说,你嫁到李河南(我爸他村)去啃沙子啊!我妈不搭理他们,后来生活好了,我妈见到这些人都会底气十足的说,你看我嫁到李河南也没啃着沙子!每次我妈说到这段,都挺得意,嘿,我也得意。

我妈说她刚嫁给我爸的时候日子过的特别穷,常被人瞧不起。我一个大奶奶家买了台黑白电视,我姐就带着我哥偷偷从她家窗户里看电视,被我这个大奶奶撵了出来,说是有钱自己买电视,不准蹭她家的。我姐跟我哥哭着回了家跟我爸说这事儿,我爸气的直跺脚,发誓要在三十岁之前发家,不然让他一辈子当个农民。果不其然,二十八岁,我爸领着全家进了城,从此告别那个贫穷的冷漠的村庄以及百事哀的苦日子。我妈常把我爸那句话拿出来说,虽然矫情,但我感觉在她眼里,我爸就是英雄。

我妈是个顶大大咧咧的女人,这一点我也是巨靡无遗的继承了过来。常常我爸把屋里屋外全打扫干净,拖把拖的锃光瓦亮的时候,我妈一准儿要端一盆油汤,从厨房到洗手间倒掉,漏洒一路,我爸气的直跺脚,我妈便讪讪的,接着干她的活儿。

我第一回坐飞机回南京上学,我妈给我找来一个破烂的行李箱,我说这哪行,都坏了,我妈说没事儿,找来针线盒把口子都缝了。然后给我装了一箱大苹果。他们把我送到机场,箱子托运了,我提着棉被上了飞机,这时飞机广播里一遍一遍喊我名字,催命似的。我头回坐飞机,哪见过这阵仗,登时就瘫了。一脸疙瘩的空姐告诉我,箱子线秃噜了,苹果滚了一地,工作人员一个一个把苹果捡了回来,拿胶带把箱子缠了,已经不能跟我搭一趟航班了。我尴尬地面红耳赤,心想真是难为人家工作人员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拿几个苹果吃。后来箱子到了,撕开胶带已经破烂的一塌糊涂,我数了数苹果一个没少,看来人家也不稀罕。

我爸说他们当时也听见了广播,还以为是重名,只见我妈大手一挥“走,回家!”。我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我一直想给我妈写个剧本,名字叫《关于我母亲》,参照着阿尔莫多瓦的《关于我母亲的一切》,但是内容完全不一样,就是讲我妈平时的生活,淡出鸟来的那种。我估计我妈看了肯定会说“我是这样的吗?我才不是这样的”,我妈一个小老太婆,白头发一茬一茬生生不息,每天操心着老家谁谁家要娶亲谁谁家要出殡的芝麻事儿,她哪里懂什么文艺电影的情怀,更别提什么岁月如偷的悲怆了。

我老幻想她一个人在家是什么样的:大概会煮一锅稀饭,馏个剩菜和馒头,就着咸菜潦草地吃了吧,吃完饭一定会躺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发出酣美的呼声,太阳照进屋里变成一束束光柱,光影中跳动着万千尘螨。



母亲节活动:妈妈,我想对你说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她是对你说话最多的,但可能是你对她说话最少的,她说话你总觉得是在唠叨,你说话总觉得她会听不懂,不理解,然后我们长大,多半不在她的身边,每次想和她说起,拿起电话又放下,或者打电话从来不会超过1分钟,她就是妈妈。其实,妈妈,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参与方式:手写在纸上,拍照发至“民谣与诗”后台,字迹尽量清晰,拍照尽量构图完整,亮度足够,截止时间明天晚上9点,我会在明天整理发布出来,谢谢你们。


以下是小欢的朋友发给小欢的,祝母亲节日快乐!


1、婷敏:


2、葵子:


3、小西:


3、孙知非:


4、伽娜:


5、蓝鲸:


6、胡斌:


7
、匡峰:


8
、彭义:


9
、小楠:


10
、大懒猫:


11
、赵思思:


12
、叉小卦:


1
3、山村:


15
、张扬南珠:


16
、东岳:


17
、STH.YH:


18
、ONION一生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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