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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抄谁的?

                               到底是谁抄谁的?     

 

     摘要:《梦稿本》和《程乙本》都有120回,它们的后40回有21回是相同的,19回有较多的差异,

             本文将要讨论,它们到底是谁抄谁的。

 

一.从何说起 

    红学中有三个“死结”,其中第三个是,后四十回是谁写的。

至今,不但没有解开,而且说法越来越多。这里不去普及它们,只讨论被关注最多的两种,即,“后四十回是高鹗抄补的”与“后四十回是高鹗续写的”。为叙述简便,后文中称前者为“正方”(即认可高鹗的序),后者为“反方”。

    无论哪方,都有名人立说,比如,“反方”有周汝昌先辈,“正方”有林同华先生。他们都有丰硕的成果,就是没有“硬证”。

    笔者只是红学的业余爱好,对这样的“死结”,有好奇心,爱看各种观点,特别喜欢看彼此争辩,既能长见识,又能被搞笑。笔者是学数学的,与红学是远缘学科,非要说句“Yesorno”的话,笔者倾向“反方”。因为,有多位学者用统计方法验证,“后四十回与前八十回有文笔差异”,尽管这不等于“前后作者有别”。

    如今,为何要探究如此“死结”呢?这是因为,在拙文【“沙雁”如何飞进《红楼梦》里?】中,笔者贸然得出结论:

           “沙雁”一词,未被曹雪芹使用,而是高鹗写进《红楼梦》中的。

林同华先生在评语中指出:

            曹雪芹在1754年完成的《红楼梦稿》已用。不是高鹗等飞进去的。

笔者在博文【“沙雁”踪迹难寻觅】中,接受林先生的指正,修改了原来的结论。殊不知,依林先生之见,120回的手抄本《红楼梦稿》(又称《梦稿本》或《杨藏本》),成稿在1754年。然而,依“反方”之见,如林冠夫先生在《红楼梦版本论》【1】,猜测《梦稿本》生成年代,“不能早于乾隆五十九年(1792年)”(【1】P124),这样一来,在笔者的修改结论中,实际上,倒向了“正方”。此事迫使笔者深入思考之。

    笔者没有能力去查阅文史资料,但是,能够查阅有关书籍和网页,利用它们提供的数据和资料,以数学的思维探究各家的看法,并提出疑问,撰写此文。

 

.21回的选取莫名其妙 

    林冠夫在《红楼梦版本论》中写出,“其后四十回有二十一回是程乙本的文字”,(【1】P124),“另外十九回,即:第八十一至八十五回,八十八至九十回,九十六至九十八回,百0六至百0七回,百十三回,百十六至百二十回”(【1】P151)。为了醒目,将这两类的回目次数,展示在如下的一览表中。

 

 

        《梦稿本》后四十回“是程乙本的文字”的回目数(不加黑数),

             与另外的回目数(加黑数),依次排列表: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这样一幅“杂乱无章”的数目表,让人感到惊奇!从而引发出一系列疑问。

    首先,如果按照林冠夫的说法,《梦稿本》的生成年代,应当在1792年之后,即,《程乙本》已成书,《程甲本》已经销售一年有余。在此时,“由四名抄手,在一个时期内分工合作过录完成”(【1】P123)《梦稿本》,显然是有组织地完成的。此时,《程乙本》可以买到,即使前80回不用《程乙本》,而用带脂批的抄本为底本,这也能理解,也不难操作。但是,莫名其妙的是,

   (1)从《程乙本》抄录后40回,为什么不全抄?

   (2)即使只抄21回,为什么如此“豪无规则”的挑选呢?

   (3)抄录是有组织的,总该事出有因吧,如何解释呢?

很遗憾,如此莫名其妙的客观现象,却被专业学人所忽视。比如,林冠夫和朱淡文(见《红楼梦论源》【2】P341,疏漏了第113回),都仔细写出了“另外十九回”的回目数,却毫无惊诧,也未作任何探究。

    但是,笔者是学概率统计的,以研究偶然现象为职业。先辈们早有教导说过,统计研究是挖掘寓偶然现象中的必然规律。此番阅读到如此莫名其妙数据表,的确为之一惊!这不仅仅让研究偶然现象者,也会使更多人士,比如侦探人员,敏感到这是值得关注的异常现象,可能蕴藏有重要信息。

    现在,就围拢如上的数据表进行探讨。与此话题有关的资料很多,这里主要涉及以下三点。

    第一点,《梦稿本》“破损得相当严重”,这有实物为证,而且被收藏家和红学家公认,无需赘述。

    第二点,如前所述《梦稿本》“后四十回中有二十一回是程乙本的文字”,这也被红学家认可。(至于存在极个别字词差异,在下一节讨论)。

    第三点,程伟元在《程甲本》(1791年)有序(摘录):

            然原目一百廿卷,今所传只八十卷,殊非全本,…,爰为竭力搜罗,自藏书家甚至故纸堆

          无不留心,数年以来,仅积有廿余卷。一日偶与鼓担上得十余卷,遂重价购之,欣然翻

          阅,见起前后起伏,尚属接榫,然漶漫不可收拾。及同友人细加厘剔,截长补短,抄成全

          部,复为镌板,以公同好,红楼全书始自是告成。

在《程乙本》(1792年)中程伟元和高鹗有序(摘录):

           不用说书中后四十回,系就历年所得,集腋成裘,更无它本可考。惟按其前后关照者,略为

          修辑,使其有应接而无矛盾。至其原文,未敢臆改,俟再得善本,更为厘定。

    针对以上三点,前两点是“正方”与“反方”共同认可的,对于第三点,“正方”认可“程、高自叙的内容”,“反方”则反对,甚至认为,程、高在骗读者。正因为如此,“反方”才认为《梦稿本》“不能早于乾隆五十九年(1792年)”。而“正方”断言“曹雪芹在1754年完成的《红楼梦稿》”。这是双方观点对立的关键所在。

    下面分析他们各自观点与上述三点的吻合情况。

    先说“反方”。依“其后四十回有二十一回是程乙本的文字”,以及前面的引文,《梦稿本》成于1792年之后,言外之意,《程乙本》成书在先,《梦稿本》在其后,内容相同的回目,自然是后者抄于前者(或者同类抄本),还是“在同一时期内完成”的(【1】P124)。

    那么,自然要问,《梦稿本》抄《程乙本》时,抄者是从“白卷”做起吗?如果是,手拿印刷成书的《程乙本》,在空白纸上抄起,为什么不全抄?为什么只抄21回?为什么不从开头的第81回抄起?为什么分散成六组,这六组中的回目个数是:5,3, 3, 2, 1,5,它们太无规则了,实在像随机数!难以解释这莫名其妙的现象,也未见有解释。如果说,有120回手抄残本可供参考,那岂非自相矛盾了吗?也无法自圆其说。

    再看“正方”,“曹雪芹在1754年完成的《红楼梦稿》”,而且只是草稿(或再抄本),传到1791年,足以“破损得相当严重”。那么,破损的回目总数量、破损回目的具体回数、各回破损的程度,既带有必然性又有偶然性因素。比如,“每册十回”(【1】P121),则每册的首尾两回受破损的可能性大些,这是必然因素,但是,从前面的“排列表”中,看不出“每册十回”的特征。再如,某些回目被多次翻看(笔者看第五回最多,这因人而异);还有意外因素,如水、火、鼠等都可能造成破损。如此说来,“排列表”中的结果,是《红楼梦稿》在流传过程,主要是受到偶然性因素影响导致破损,这是顺理成章的事,不必惊讶。

    而且,“正方”的如上观点,也与第三点中程伟元和高鹗序言相吻合,因为,他们的说法,与“排列表”中的结果,也不产生“莫名其妙”的感受。

    综上所述,正反两方对以上三点信息吻合程度的优劣,是显然的。

 

.“都、很、贪”的抄法莫名其妙

    在朱淡文的《红楼梦论源》【2】中也写出,《梦稿本》中“有二十一回自程乙本过录”(【2】P341),与林冠夫的说法相同,简而言之,就是抄《程乙本》的。而且,是“在同一时期内由甲乙丙丁四人分工合作过录完成”(【1】P124)的,后四十回是由甲和丁二人抄录,而且以甲为主(【1】P123)。

    从印刷成书的《程乙本》抄录,抄错字的现象,是难免的,甚至于也是能容忍的。但是,不应当是故意的,也不应当太多。

    然而,近年来有学者发现,在如此抄录的《梦稿本》中,很多字的抄法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异常现象,这也是用“反方”观点难以解释的。具体说来,可参见夏荷、花美云(近年来)的博文【3】,以及林同华的《圆梦;红楼梦密码》【4】。他们所列出的怪异的错别字很多,这里只选用夏荷、花美云的博文中的两个“都”和“很”字,林同华的一个“贪”字,足已说明问题。

    在《梦稿本》中,“都”字,时有被错抄成“多”字。此“多”字,不属于偶然抄错,因为,在南京口语中,“都”与“多”是相同的。类似地,“很”与“狠”字,也被口语相同而混淆。至于《梦稿本》中的“贪”字,几乎都以异体字出现,即,“在令字下面写个贝字”,正常的贪字是,“在今字下面写个贝字”。这样的异体字,可能有隐语“贪多一点”的用意,不过难以考证。然而,耐人寻味的是,《程乙本》中的贪字,也都是异体字出现的。

    现在将这几个字的统计记录列在下表中: 

     

 

             《杨藏本》(21回)与《程乙本》用词异同表

              

都 /多

很 /狠

 

/

81/甲

7/20 

4/6 

  1/1  

82/甲

1/29

2/4

  1/1

83/甲

7/17

2/2

 

84/甲

7/23

4/4

 

85/甲

7/28

1/2

 

88/甲

7/14

2/2

 

89/甲

8/13

2/5

 

90/甲

8/19

2/2

 

96/甲

6/10

4/4

 

97/甲

12/27

2/4

 

98/甲

6/16

0/3

 

106/甲

9/16

0/3

 

107/甲

17/22

0/1

2/2

113/甲

10/12

2/2

 

116/甲

10/15

1/1

2/2

117/甲

7/20

1/4

2/2

118/甲

4/12

3/4

2/2

119/甲

15/30

5/6

 

120/丁

15/16

2/3

 


     1)第一列,记号“98/甲”表示第98回由甲抄录。余者类似。      

         2)第二列,记号“都/多”和“7/20”表示在《梦稿本》此回有7

           个“多”代替“都”,《程乙本》中共有20个“都”,余者类似。

        3)第三列,其记号含义与第二列类似。

        4)第四列,记号“/”,“”表示异体贪字,“2/2”表示

          《程乙本》、《梦稿本》都使用了2次异体贪字。其中空白格

           表示此回中没有贪字出现。  

 

 

    表中的怪异现象,不是举目可见的,需要一点思索,现叙述于后。

   (1)其中“都”和“很”字,被抄错的比例很怪异,从0%到100%,各回不一,又无规律。况且,在21回中,有20回是甲某抄录的。

   (2)“贪”字在《程乙本》后40回中,共出现过14次(各版本有别,只差一二个),都是异体的。据林同华先生考证,在清朝,未见有其它印刷品用此异体贪字,在大陆和台湾出版的《异体字字典》中,也未见此异体贪字。然而,在《梦稿本》和《程乙本》中,完全同步地使用这难得见到的异体贪字(多加一点,费时费墨)。

    对以上两点作何解释,难道不令人费猜详吗?

    仿照前一节,分别用“正方”与“反方”的观点,尝试解答。

    先说“反方”,也就是说,《梦稿本》抄了《程乙本》。从(1)看出,抄手甲,是南方人,时不时的,把“都”抄成“多”字,把“很”抄成“狠”字。组织者(也许就是他本人),也没有怪罪他(否则,就会改正之)。总之,他是信手抄录的,因为,还有很多类似抄错的字。

    可是,他为什么对于异体贪字,却照抄无误呢?在乾隆时期,“文字狱”很恐怖,抄手甲看见异体贪字,当然知道它是异体的,也知道正体是贪字,如果他是受雇的抄手(或者是豪门的食客),他不应当照抄,也没有胆量照抄(担风险),至少应当向雇主“请示”一下,获得允许才照抄无误。如果他本人就是组织者(甚至于就是作者),以上的啰哩啰嗦,就纯属多余。

    再说“正方”的观点,也就是说,《梦稿本》比《程乙本》早了不少于38年,写成什么样子,与高鹗毫无关系。况且,《梦稿本》很像定稿前的草稿,或者说,此稿连同稿中的批改文字,足以供定稿本使用。显然它属于作者(或许还包括批者,合作者)的手笔,用词古怪与否,随其自便,这是理所当然的。比如,笔者在写书时,在定稿前的草稿,就会写成类似的文稿。有时还有更古怪的“字”,如在“马”字下面再写一个“义”字,看起来不像汉字,可是其含义是“马克思列宁主义”。

    如此说来,在《梦稿本》中出现的莫名其妙的怪字现象,是作者所为,只要他(们)自已明白,就够了,在定稿时,他(们)还有最后的确定权。比如,是用北方的语言,还是南方,或兼而有之。对于这样的草稿,一般说来,不愿公开,别人也就不容易看到,偶然看到了,完全没有必要对其个别文字的“错”“对”,大惊小怪。

    对比双方的观点,“正方”又比“反方”多胜一筹。

 

四.结语 

    综上所述,就是笔者倾向“正方”的主要原因。

但是,基于这些分析,还不能说“正方”绝对正确,用“为真概率”比“反方”大得多来表述更合适。况且,还有值得进一步探究的问题,以下略说几点。

    其一,依“正方”所见,《梦稿本》是早于《程本》的120回手抄本。从《梦稿本》到《程本》还有较长时间,红学界认为,《戚序本》是最晚过度稿本。无论如何,《程本》中只有19回是被高鹗抄补的,其它只是抄录,或者有少量修改(就数量而言)。而且,《程甲本》和《程乙本》都对这那19回有补写。那么,自然要问,这其中的“补写”和“修改”的总写作量有多大?依《程甲本》序言所说,高鹗只有十个月的编写时间,能完成吗?

    据林冠夫的说法,“第八十二回是相差最大的几回之一,据粗略的统计,杨本(《梦稿本》)原文仅四千多字,而程乙本此回则多达六千余字”(【1】P151)。虽然这里在强调两本差异之大,但是,这却为我们提供了“那19回”的补写的工作量。“最大的几回”相差三分之一,其它十几回自然少于三分之一,粗略地说来,总量在五分之一上下,不离谱,换言之,“那19回”的补写工作量,相当于4回的写作工作量,而且只是补写,不是创作。如此说来,十个月时间完成,是可信的。

    如果按“反方”的说法,高鹗补写全部后40回,再加上修补前80回,十个月的时间,显然不能完成。若说“程、高是为欺骗读者”,这样的欺骗手法岂非太低级了吗?

    此外,从《程甲本》到《程乙本》只有一年时间,却有不少的改动。值得庆幸的是,有印刷的书为依据,可以查看它们的具体差别有多大。比如,吴世昌在《红楼梦探源》【5】(P328)写出“程乙本中被改动的字数共有21596字,其中15537字属于前80回”。由此想到,其余6059(=21596-15537)字,落在那19回中有多少的问题,特别关心所占的比例如何。如果偏大些,就能进一步表明,这19回属于“破损得相当严重”的,从而,《程甲本》和《程乙本》“轮番修补”,造成《梦稿本》既有《程甲本》痕迹,又有《程乙本》痕迹。

    其二,既然120回都出自《红楼梦》原作者,高鹗修补的数量很少,可是,上百年来,许多《红楼梦》爱好者与红学家们都认为,后40回与前80回有明显差别,无论是文笔,还是用词,甚至于主题思想(这一点带较强的主观性),况且,前80回带有批语,后40回全无。对此差异应当如何解释,值得探讨。

    依笔者浅见,前80回带有“碍语”多多,而且与批语相互配合,比如,批语“十二支寓”就是最好的例证,它含有暗骂雍正的绝密信息,而后40回几乎无此类“暗语”。另外,也可能是曹雪芹早逝,未完成对后40回的“精加工”。这些说法只是抛砖引玉而已。

    其三,《梦稿本》、《程甲本》、《程乙本》都使用了相同的异体贪字。不禁要问,《红楼梦》作者是有意所为吗?是何用意呢?程、高在完成活字(木质的)排印《红楼梦》时,使用了异体贪字,这也算是首创吧,他们仅仅是为了尊重原著吗?可是,他们对原著改了并不少呀?或许,他们是明白原作者的用意而为之吗?总之,都难于想象。

    最后,联想起一件往事。在小学的一次写作文课时,我的同位,抄了我的作文,次日,发回作文本时,在我的作文本里,老师写道“为什么抄你同位的作文,罚你重写一篇”。此事虽小,却终身难忘。所以,才把“到底是谁抄谁的?”作为此篇拙文的标题。 

 

参考文献: 

【1】林冠夫, 《红楼梦版本论》, 文化艺术出版社, 2007年。

【2】 朱淡文, 《红楼梦论源》, 江苏古籍出版社, 2000年。

【3】 夏荷、花美云, 博文《曹雪芹在《红楼梦稿》中奇特的错别字》, 2012年。

【4】林同华, 《圆梦;红楼梦密码》,中国财富出版社, 2013年。

【5】吴世昌(吴令华编),成《红楼梦探源》,北京出版社, 2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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