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为 无 用 之 事 · 何 以 遣 有 涯 之 生
白雪来自中式精致生活00:0005:23
中式
君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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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萧肃,适新雪初临,惯见白羽青鸦,素禽飞竹。时闻管平湖先生《白雪》一曲,得见凜然清潔,雪竹琳琅之音。
《汝南先贤传》载:
“时大雪积地丈余,洛阳令身出案行,
见人家皆除雪出,有乞食者。
至袁安门,无有行路。
谓安已死,令人除雪入户,见安僵卧。
问何以不出。安曰:‘大雪人皆饿,不宜干人。’
地上积雪厚约一丈,
洛阳令出来巡视灾情,
见家家户户都扫雪开路出来寻找食物。
来到袁安家门前,
看到大雪把门封住了无路可通,
洛阳令以为袁安已经冻死,
便命人凿冰除雪。
破门而入后看见袁安卧在床上已经快要冻僵了,
问他问什么不出门找吃食,
袁安回答说:“大雪天气人人皆挨饿受冻,
我不想再去打扰别人”。
洛阳令见其生活清贫但有操守,
誉其为高士,举为孝廉。
后“袁安高卧”成一典故,
被历代词家画家皆颂其典,
诸如王维、李公麟、赵孟頫、倪瓒、沈周、文徵明。
其中以唐人王维所画为最。
宋人沈括《梦溪笔谈》载:
“如彦远评画言王维画物,多不问四时。
如画花往往以桃杏芙蓉莲花,同画一景。
予家所藏摩诘画袁安卧雪图,有雪中芭蕉。”
众人皆为此芭蕉失寒暑,不得为雪中物。
沈括挑次事端,未见示画与众人,
后人提此事,皆引沈括所言,据事为真。
后陈与义以此题戏以为谑,
自嘲曰:“雪里芭蕉摩诘画,炎天梅蕊简斋诗。”
神理说:宋释惠洪《冷斋夜话》
卷四曰:“王维作画《雪中芭蕉》,
法眼观之,知其神情寄寓于物,
俗论则讥以为不知寒暑。”
佛理说:清金农《杂画题记》曰:
“王右丞《雪中芭蕉》为画苑奇构。
芭蕉乃商飙速朽之物,岂能凌冬不凋乎?
右丞深于禅理,故有是画,
以喻沙门不坏之身,四时保其坚固也。”
写实说:宋朱翌《猗觉寮杂记》卷上曰:
“王维画入神,不拘四时,如《雪中芭蕉》。
故惠洪云:‘雪里芭蕉失寒暑’
皆以芭蕉非雪中物。
岭外如曲江冬大雪,
芭蕉自如,红蕉方开花。
知前辈虽画史亦不苟。
洪作诗时,未到岭外,存中亦未知也。”
事谬说:宋朱熹《朱子语类》卷一三八曰:
“雪里芭蕉,他是会画雪,
只是雪中无芭蕉,他自不合画了芭蕉。
人却道他会画芭蕉,不知他是误画了芭蕉。”
作画如作诗文,少不检点,便有纰缪。
如王维《雪中芭蕉》,虽闽广有之,
然右丞关中极寒之地,岂容有此耶……
皆为识者所指摘,终为白璧之瑕。”
自王维画雪中芭蕉后,
后世文人也纷纷开始画雪中芭蕉。
明人徐渭《梅花蕉叶图轴》,
把梅花和芭蕉画在一起,
还在旁边题跋“芭蕉伴梅花,此是王维画”。
《蕉石牡丹图轴》中,
又把牡丹、芭蕉画在雪里,
并题跋“画已,浮白者五,醉矣,
狂歌竹枝一阙,赘书其左。
牡丹雪里开亲见,芭蕉雪里王维擅。
霜兔毫尖一小儿,凭渠摆拨春风面”。
徐渭说他亲眼看见雪中盛开了两朵牡丹,
并题“杜审言:吾为造化小儿所苦”。
宋人苏东坡红竹之事与徐渭之事相合,
其曾在皇家画院用朱笔画竹,
朋友笑着问他:“哪里有红色的竹子?”
东坡道:“难道有墨色的竹子吗?为
什么人们都去画墨竹?,
诚如前贤所言:“观士人画,如阅天下马,取其意气所到”。
若人问,写雪中芭蕉为什么不用芭蕉图,
我应说,可能是懒,仅有几幅还是从二冬那要的,
若人问我如何看'雪中芭蕉”,
问芭蕉,可以莳养与其一观蕉心卷翠,
问画,我就说不太懂,
多说了露怯,说少了无知,
一句不太懂,外人是看不出深浅的。
便如周做人听琴声,觉得琴声是听得清了,
只是丁一声东一声的,
“不敢说不好,也总不知道它是怎么好。
大概弹的人弹给外行听也已弄惯了,
似乎并不怎么样,在我却不仅心里很是抱歉,
也有点惭愧,因为不懂总是不大名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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