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缘与孽缘（上）
作者|安平静好君
编辑|晓枫婉月
一
写下这个标题，我的心情很复杂，关于“缘分”，我并不是特别的看重。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只相信，一个人精神或生活中缺什么，就会不由自主地顺着这个意念引导的方向去寻找。找到了，所谓的缘分就到了，找不到，就是无缘。
据我了解，男女之间的爱情缘分，有善缘和孽缘之分。善缘，顾名思义，就是能够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对的人，能让双方在一起相处时彼此感到心情愉悦，沟通顺畅，关系融洽，遇事默契，相互间容易产生正面的吸引力，以及良好的积极力量，互动中的气场能够激发彼此的潜力，使人精神轻松，互惠互利，容易获取收获和成功。反之，就是人们常说的孽缘，此缘分往往是在现实不允许的情况下萌发，是搅拌在纠结和羁绊环境里的情爱。虽然双方有缘相聚，达到相知相懂，但在一起相处时思想压力大，不由自主地相互折磨和博弈，甚至伪装和欺骗，就像双刃剑，害人害己，引发诸多烦恼，往往结局很虐心，多以撕破脸皮而告终，双方利益都有损害。
在现实生活里，红尘滚滚中，爱情的出现令人心花怒放，又美又炫，霎时间令人沉醉，身处在芳华岁月里的人们常常把握不住缘分的来与去，也分不清来的是善缘还是孽缘，总以为抓住上苍赐予的情感机会才对得起自己，不枉此生。这样，如果没有清醒的头脑，可能会在混混沌沌中走进孽缘的歧途，而自己却以为走了桃花运，柳暗花明又一村呢。说到这里，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阿瑾的身影，思绪万千的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来了几年前在咖啡厅里的一幕。
二
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周末下午，我正在家里电脑前写点东西，朋友阿瑾打来了电话，约我喝咖啡，想想好久未见面了，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阿瑾是我曾经合租房的一位朋友，年龄比我小很多，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外资企业上班。而我也是刚刚来到这座心仪的城市，家还没有迁过来，夫妻正两地分居。我和阿瑾相处得很融洽，她常常在心理上依赖我，把我看做成她精神上依靠的一棵树。而她在我面前那就是名副其实的一朵玫瑰花，带着青春的气息，每天在我眼前飘来飘去，就像我的过去完成时。后来她结婚了，搬出了出租屋，而我不久也与迁来的丈夫孩子相聚了。阿瑾长相甜美，性格单纯，说话时神态有点娇羞，是一个一直像少女一样生活在自己梦幻世界里的女人。喜欢写作的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常常研究她，认为她不但是众多男人喜欢的那种小鸟依人型女孩，还是一个非常相信缘分，且把“缘分”二字天天挂在嘴边的人。
古筝悠悠，一曲清纯典雅的《女人花》音符如清泉在空中流淌，如泣如诉的旋律，充盈着明亮安静的咖啡厅。正当我漫无边际、胡思乱想时，阿瑾迈着轻盈的脚步，兴高采烈地向我走来。多日不见，她这么棒的精神状态把我一愣，仿佛感到一位新时代的仙女飘飘而至，令人耳目一新。
让我意料不到的是，美人心里正有纠葛的事情急于向我倾诉。我坐在她的对面，用过去一贯温婉沉稳的眼神，像欣赏一件精美的工艺品一样，静静地端详着她。我知道由于我恰到好处地把握住了彼此间的距离，我的目光让她很受用，这也是我与她能够长期交往的基础，没有女人之间的妒忌，没有攀比，只有淡定中的欣赏再欣赏，尽管没有像男人的眼神那么炙热，却也是不掺杂半点虚假的赏慕。
只见阿瑾品了一口咖啡后，说自己现在正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在猝不及防中，上帝给她开了一扇窗，不得不让她考虑是否关上一扇门。她笑靥如花，脸上荡漾着春水，迷离的眼神里流出清愁的涟漪。她说，这种感觉真是灵魂出窍，缥缈亲密，透入骨髓，像他那样的成功男士，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归宿。我颇有兴趣地盯着她的眼睛，带有调侃的韵味问，哪扇窗？又是哪扇门？顿时，一团红晕浮现在了少妇白皙的脸上，她也不回避，说门就好比是她现在的婚姻，也就是钱钟书说的围城，而窗则是命里注定的新来的缘分。通过她半遮半掩的窗户透过来的缝隙，我知道了，她与单位的顶头上司，一个大她十五岁的成功男人擦出了灼热的火花。
看着她心旗摇曳，漫无边际憧憬未来的样子，我让服务生端来了一杯冰镇柠檬水，递给她，意味深长地说，降降火吧。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两手支着下巴，似乎要聆听我的教诲。
我平心静气地问她，你现在的家庭有什么问题吗？哦，我想起来了，你说过你们婆媳之间不和，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改善？她不假思索地说，婆媳关系让她纠结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嫁给了一个没有前景没有希望的男人，等于把自己埋在了婚姻的坟墓里，没有激情，一眼望到底。我说，你可能让外面的风景迷惑了心智，婚姻就是持家过日子，每个家庭都这样，锅碗瓢盆交响曲，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浪漫，是不是你感觉家庭生活太平庸了？她说，是的。那外面呢？他给了你什么？我紧追不放。激情、冲动、未来、魂牵梦萦，还有我想要的未来生活，你不知道外面的缘分有多么精彩，真是美不胜收，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不动声色地苦笑了一下，知道阿瑾高扬的语气里有一点点笑话我老土的意思，我不在意，她年轻，没轻没重是可以谅解的，但不知婚内外的深浅就让人操心了。目睹着游走在婚姻城墙上的她，那种飞蛾扑火似的勇敢，鬼使神差般的沦陷，我的内心感到十分悲凉，不知说什么好了。片刻的静默，让我们这两个生活理念完全不同的女人瞬间有了尴尬的气氛，各自在咖啡的袅袅香气中思索着。
三
其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据我了解，阿瑾的小日子过得还是蛮好的，丈夫是她大学高一届的同学，知根知底，虽然不算高富帅，也是属于努力上进的年轻一代，有一个男孩已经八岁，因为婆婆从老家过来帮他们带孩子，生活习惯差别比较大，难免婆媳之间经常会产生磕磕碰碰的事，不管怎样，丈夫一直在迁就和呵护着她。
我知道她在做美梦，梦里的那扇所谓的窗铺满了金钱与繁华，她正以相见恨晚的心灵感悟，踩着孽缘的风华雪月，走在追逐富丽堂皇的路上。她的想象力仿佛插上了翅膀，夸大了迟到的这份缘分的美感和完美度，断定这才是真爱。由于虚幻景象过于饱满离奇，她把自己当下在别人眼里美满的婚姻挤得瘦弱不堪。有比较就有伤害，两个男人一比较，她心疼自己，越发唏嘘冥冥之中的天赐良机。她一改往日的矜持，毫不含糊的表白，足以证明她已下决心要抓住这次奇缘，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梦醒时分又是如何呢？我真是替她捏一把汗啊！
既然阿瑾把我当做最好的闺蜜，将自己的心扉打开，把深藏在心底的故事说出来，我自然不能辜负了她对我的信任，看着她深陷红尘情海无法自拔，痛并快乐着，我快速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使出了浑身解数，像一位救生员一样，竭力想把她拉上岸。
我决定以她深信不疑的“缘分”为突破口，对她进行开导，或许说是拯救。我掏心掏肺地对她说，你不是崇尚缘分吗？我们就来说说你的缘分，听不听由你。在我看来，你与丈夫的缘分是善缘，既就是出现了一些不尽人意的状况，也是正常的，是在正常的轨道上产生了纠葛和矛盾。而与外人擦出的火花是孽缘，是出轨行为，是违反做人行为道德准则的，对家庭的危害性极大，如果把这个缘分比作双刃剑也不过分，因为它害人害己，最后结果往往是始乱终弃，不欢而散，令人很痛心。你所谓的门和窗，其实是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缘分，怎么能一样呢？你的家庭有矛盾就应该冷静对待，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逃避，更不能找婚外情来掩饰或取代。如果这场婚外缘分导致了离婚，你的孩子怎么办？你想过孩子的感受吗？况且，是不是也要导致对方抛妻舍子，造成两个家庭的破碎。再说，你能保证你挣脱了自己婚姻的枷锁，也就是你目前认为的苦海，他就一定能娶你？让你过上你想要的贵妇人生活？难道你和他就能一直走下去吗？我看未必。因为你们的方向错了，孽缘就是造孽，开的是罂粟花，结的是苦果，你没有听过香水有毒吗？再努力，充其量也是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把你推进痛苦的深渊。
我喝了一口咖啡，苦口婆心，竭力地劝她三思而行，要克制自己因荷尔蒙引发的激情冲动，学会守候家庭，珍惜眼前人，不要太看重金钱、地位和物质了。再者，你凭什么那么相信他？你认识你丈夫十多年了，认识这个人才几天？要知道世事难料，世上有些东西是虚的假的，人心难测，海水难量，人都是会变化的，他今天对你甜言蜜语，信誓旦旦，说不定哪天就会翻脸不认人，另摘桃花。
阿瑾低着头，白净的纤手把弄着柠檬水的杯子，虽然始终没有反驳我的说法，也没有对自己的真爱狡辩，但我从她不屑一顾的神态里，感觉到自己的高谈阔论作用并不大。阿瑾陷得太深了，脱离正确轨道太远了，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怎么办？我脑筋急转弯，想起了一些婚外情题材的电视剧，还有认识的人因出轨家庭而造成的可怕后果，就一一举例说明，剖析了婚外孽缘的优势与害处。
我说孽缘诱惑力很强，但杀伤力也很强。男人也许只是突然心血来潮，寻找一些心灵安慰或精神刺激而已，你的行为非常冒险，非常危险。我让她看看周围那些搞婚外情的，哪个有了好下场？并用重重的语气告诫她：引以为戒。
看着被婚外情的诱惑冲昏了头脑，执迷不悟的阿瑾那清秀的面孔上不以为然的表情，我的情绪焦虑而沉重，我再次狠狠地盯着她的脸，希望她浪子回头，赶快从睡梦中醒过来，可她却小声嘀嘀咕咕，说我没有进入她的境界，不理解她。
尴尬，再次浮现在我们的表情里。
唉！真是鬼迷心窍了。望着阿瑾年轻少妇那阿娜多姿、惹人怜惜的身影，风摆杨柳般地走出了咖啡厅，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替她揪心。
（未完待续）
安平静好君：本名仲爱萍，六零后。广东珠海人，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性格开朗，爱好广泛，擅长创作爱情婚姻等贴近生活方面的作品。近年来，陆续在网络和刊物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杂文、赏析、影评等原创作品2000多篇。
座右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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