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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源清明时节秀辉回乡扫墓，顺道参加了一个初中同学聚会。我在初中时代是班长，属于书呆子型，简单来说就是那种老师特别喜欢但女同学对我比较绝缘的那一种。当年和我比较好的朋友一般都是物以类聚，是老师眼中的好好学生。
这个同学聚会参加的人数不多，来的人一半也不够。参加者多数是目前混得比较好的白领乃至老板级人马，而当年班中的俊杰们，除了秀辉以外并无一人出席。很明显，当年班中的俊杰们今天混得并不理想，有的可能是自卑没来，有的可能已被成功的同学们淡忘。同学聚会是在广州一家五星级宾馆内举行，意气风发的佼佼者们却是昔日班中的不良少年、无心向所的一群。他们有的已是企业的CEO、经理级人马，有的是法官，有的是有一定级别的公务员，但如果你认识他们的过去，你是很难想象他们的过去可以和他们今天的身份挂钩的。也许，这就是当今另类的“英雄莫问出处”！
比如说，初中时代我们班中著名的“流氓三贱客”，不但抗课、顶撞老师，还经常纠合一些社会上的无业流氓勒索学生钱财。虽然他们的所作所为属于小偷小摸型，但他们却是学校里出了名的不良少年、问题学生。他们其中有一人初中还没念完就已退学，另外两人初中毕业后考不上高中，只能在职中技校混。可是，谁也想不到这“三贱客”日后的际遇。当年中途退学的A君，由于老爸是某国企的高层，现在他已是某煤气公司的业务部经理，收入可观；另外一人虽考不上高中，但却不知道通过什么超级际遇到北京某重点大学混了个研究生学历，现在已是一名正式的法官。B君的神奇际遇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老爸是该市政法系统的高层。而“三贱客”之一的C君是最倒霉的一个，他读书跟A君、B君一样糟糕，一样的烂，但他没有一个好爸爸，所以他那天并没有出现（甚至我怀疑组织者有没有去邀请他），据说他现在一家私人的复印铺打工。
当晚的同学聚会真的很没瘾。因为我和大家当年都不是要好的玩伴，甚至根本不是玩伴。同学们虽然冲着秀辉的名气和今天的职业刻意奉迎结交，可惜我们当年太缺乏一起的经历，太缺乏值得回味的话题，整个同学聚会就跟商场上的社交打哈哈并无二样。我期待出现的当年好友们，却一个也没有出现。当年中考考上重点高中、后来考上重点大学的好友们，自从大学毕业后就想朝露一样消失了。除了不济的传闻，就没见过真人出现——他们成了同学间的一个传说，而这些人当年都是老师眼中的传奇。我很失落，一是为了多年未见的好友们没有出现，二是我知道他们今天肯定混得不那么理想，否则面前的这一群人一定会把“有资格”的同学请来的——尽管当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同学，比如我。
虽然说读书厉害并不一定表示你在社会中混得好，但同学们际遇的反差，却令我不得不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在国内，读书还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吗？我不敢问“知识是否还可以改变人的命运”，因为答案是一定的。因为知识的多寡并不与读书的好坏成正比，很多谋生的知识往往不是学校里教给你的，学校教给你的很多往往在考试之后就变得一无是处了。这是国内教育的失败，也是社会阶层流动正常机制的失败。
有一个好爸爸，貌似胜读十年圣贤书。当一个社会到了读书不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读书不能促进社会阶层向上流动的时候，这是危险的。因为读书上大学是草根努力改变自己命运的和平方式，如果当他们寒窗苦读N年出来，结果只是找到一两千元月薪的工作，他们会怎么想呢？
既然社会消化不了那么多大学生，那为什么要扩招？既然读书不能改变一个人贫穷的命运，那为什么还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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