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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婚姻终结于一位官妓

2010-06-26 19:44:02

本文作者 孟汝醒

江南第一风流才子是谁?唐伯虎。唐伯虎喜欢哪位女人?秋香。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一个谬误。唐伯虎不曾点秋香,这个事实很多人都给予了澄清。那么唐伯虎到底喜欢过哪位女人呢?笔者通过对一代大画家的诗词解读发现,他所挚爱的女人是一位官妓,自从这位官妓死亡后,他就再也没有续弦,他还深情的为这位官妓写下了十首“遗恨诗”,表露出对这位红颜知己的烈爱和失去的痛心。这位官妓到底是谁呢?

唐伯虎一生娶妻三人,分别为徐氏、19岁时,唐伯虎娶徐氏为妻,两人感情融洽,恩爱有加。此时的唐伯虎生活平静,而且正是苦读上进之时。到了唐伯虎25岁那年,一年内父、母、妻、妹相继去世,对他精神打击很大,深感死生无常,对释理有了更深刻的感悟。悲痛之余,在好友祝枝山、文征明等的支持和鼓励下,唐伯虎更加努力读书。
直到27岁时,唐伯虎续弦,娶了何氏。
明弘治十一年(公元1498年),唐伯虎28岁时,乡试中解元。其时,他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不仅自信心倍增,声名也名震江南。但接下来他所面对的就是科举舞弊案,虽然历史证明唐伯虎可能是冤枉的,以他的才气完全没有必要去走这种野路子,但他的政治前途似乎从此止步。
蒙冤后,不但被棍棒伺候,还被押入狱。唐伯虎出狱后,被谪往浙江为小吏。唐伯虎耻不就任。
可是他回到家中后,就觉得何氏对他态度有所冷淡,此时他也是心情郁闷。两人争吵和冷战自是难免。这样情况下,情感破裂似乎在所难免。有说是何氏比较势利,看到唐伯虎如此下场,觉得没有希望了,所以决意离开。还有一说是,唐伯虎一怒之下休了何氏。
反正两个人就是不过了。


此后,唐伯虎筑室苏州桃花坞,现在还有其故居、桃花庵和桃坞别院等。唐伯虎开始了游历全国的大好河山,并激情创作画作。
到了明弘治十八年(公元1505年),36岁的唐伯虎娶了贴心的沈九娘为妻,自此也潜心作画,在丹青上大有进展。建桃花庵别墅。卖文卖画之余,唐伯虎似乎发现了人生真正的意义所在。 
这位沈九娘是谁呢?
很多资料里都只提及为“官妓”。薛允璜于1984年编剧的越剧剧目《唐伯虎》中提及,明代弘治十二年,苏州才子唐寅(字伯虎)雄心勃勃赴京会试,文章得意,谁知遭人暗算,蒙冤入狱。一顿棍棒,惊醒了功名美梦,落魄归家,又遭势利妻子何氏的奚落,以致夫妻反目,一家离分。唐伯虎心灰意冷,潦倒不堪,乐坊歌女沈九娘来到他身边,激励他争做画状元:“功名无指望,才名应远扬”。伯虎欣闻知音,顿扫愁云,游远山,搜奇峰,览神韵,千里壮游,画艺大进,喜同九娘结为终身伴侣,得女儿桃笙。南昌宁王聘他去作画,伯虎在画室之中,惊见好友张灵的意中人崔莹,识破宁王要他画成《十美图》进献皇上的阴谋诡计,他悔恨交加,悲愤难抑,折笔撕画,佯作痴狂,以求脱身。九娘在苏州家中,积劳成疾,见丈夫疯颠而归,心痛如绞,病情加剧。张灵得知崔莹遭遇,痛不欲生,以死殉情。伯虎痛失好友,又与贤妻诀别。九娘死后,伯虎晚境凄凉,父女相依为命,卖画为生。


官妓是什么意思呢?“公妓之一种,供官吏娱乐之公妓。特为地方官而设,以供应酬娱乐之需,起源盖在汉武帝时。辍耕录云:古称妓为官婢,亦曰官奴,汉武帝始设营妓,为官奴之始。”参考历史学家黄现璠著:《唐代社会概略》。根据资料显示,官妓们虽时时周旋于官府,几乎为社会各阶层人士提供声色服务,但是,她们身处卑贱,心比天高。对于那些以权势、金钱迫使她们献身献技的狎客,官妓们只是出于被动的尽义务。她们往往倾慕文人学士。一方面,她们能理解并演唱文入学士们的诗词散曲,喜欢文人学士评论她们的艺技,或与他们一起吟诗作词,唱和赠答。在这种氛围中,妓女们享受到了人格平等,体现出她们自身的价值;另一方面,文人学士往往风流浪漫、温文尔雅又善于怜香惜玉。他们不像官府假道学者那样虚伪;也不像权贵豪势那样随意役使,更没有商贾市侩的粗俗贪婪。因此,妓女们往往爱慕风流才子。她们并不希罕金银财宝、荣华富贵,只要两情相投,甘愿在清贫中陪伴终身。历史上留下无数才子佳人曲折坎坷、情深意长的传说。
鲁迅也曾在《且介亭杂文·病后杂谈》中提及:“她虽然做过官妓,然而究竟是一位能诗的才女。”


相信这样一位官妓是能够欣赏和倾慕唐寅才气的,而正处于失意时的唐寅更需要这样一位有品味有学识的红颜知己。
在唐伯虎的诗《感怀》中这样写道:
不炼金石不坐禅,饥来吃饭倦来眠;
生涯画笔兼诗笔,踪迹花边与柳边;
镜里形骸春共老,灯前夫妻月同圆;
万场快乐千场醉,世上闲人地上仙。

这首诗中,唐伯虎描述了他与沈九娘婚后的美满和幸福生活场景和感受,让人一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感觉。

另在唐寅《扬州道上思念沈九娘》诗中写道:
相思两地望迢迢,清泪临门落布袍。
杨柳晓烟情绪乱,梨花暮雨梦魂销。
云笼楚馆虚金屋,凤入巫山奏玉箫。
明日河桥重回首,月明千里故人遥。

诗中可见唐伯虎在路途和外乡时对九娘的浓浓相思之情。

一个奋发图强的艺术家有了激情四溢的灵感;一位脱离风月场嫁到如意郎君的贤惠女子;一个美满的家庭应该说就此开始了新生活。可以想象,唐伯虎作画时,九娘总是给他洗砚,调色,铺纸,唐伯虎有了这个好伴侣,画艺愈见精到。除了山水,唐伯虎还以绘画仕女、美女为著称,他画的美人,是不是也会爱屋及乌,从九娘身上体会到独有的风韵和神采呢?九娘每天看到大才之夫忙于创作,而且还不忘关心自己,不禁感动在心里。
过了两年,九娘生了个女儿,取名桃笙。桃笙是唐伯虎和爱妻沈九娘唯一的女儿,她的名字取自唐伯虎在苏州自建的住所桃花坞,著名的《桃花庵歌》描写的就是那里的逍遥景致,“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两人的爱情有了结晶和延续。

可是,美好的生活总是短暂的。
1512年的寒冬,沈九娘紧紧握着唐伯虎的手,道:“承你不弃,娶我为妻,本想尽我心力持好家务,你专心于诗画。但我无福,无寿,又无能,我快死了,望你保重。”听了这番话,42岁的唐伯虎禁不住泪如雨下。
想想这些年来,由于自己痴迷绘画创作,家里的生计全部落在九娘身上,而且卖画生活也不是解决之道,内心的愉悦却无法掩饰住艰难的生活现实。九娘终因操劳过度病倒了,医生说已经病入膏盲。
九娘去后。唐伯虎悲痛不已。后来的日子里,唐伯虎一个人带着刚刚5岁的女儿桃笙过着艰难的生活。后来唐伯虎不但未在续弦,还皈依佛法,自号称六如居士。现在苏州还有桃花庵故居处,当初著名的《桃花庵歌》既缘于此。
九娘去后,唐伯虎每天看到九娘使用过的砧杵、尺、刀、镜、针、机抒、蚕筐、绣床、灯擎、彩线等,一共十样生活用品,目睹亡妻遗物,更加伤心,写下了一组共十首凄婉感人的悼亡诗《绮疏遗恨》。
这里摘录几首赏析:


佛说空虚也可量,虚空比恨恨还长;
银花宝钿金星尺,认得纤纤十指香。

 


凤头交股雪花镔,剪断吴淞江水浑;
只有相思泪难剪,旧痕才断接新痕。

 


乞巧楼前乞巧时,金针玉指弄春丝;
牛郎织女年年会,可惜容颜永别离。

 

绣床
月沈花谢事堪伤,春树红颜梦短长;
只有绣床针线在,残绒留得口脂香。

 

灯擎
三尺银擎隔帐燃,欢愉未了散姻缘;
愿教化作光明藏,照彻黄泉不晓天。


砧杵
忍抛砧杵谢芳菲,敲断叮咚梦不归;
闻说夜台侵骨冷,可怜无路寄寒衣。


从唐伯虎诗中可以发现,这位江南第一风流才子,似乎最钟爱的就是这位官妓娘子,他可以与她畅谈琴棋书画、历史古典,也可以谈到生活琐事和儿女情长,她不爱财,对他总是包容和倾慕,并从精神上给予他莫大的鼓励。诗中的“绮疏”是指雕花的窗户。九娘走后,唐伯虎孤零的站在房子的苏式花窗前,想着九娘的笑容和辛劳,想着这里曾经一起生活的场景,如今确实阴阳两隔,空留遗恨,他不禁泪湿满襟。九娘使用过的砧杵敲出的美妙声音多么悦耳,她使用过的镶着金银边的尺子应该只记得她的美丽双手吧,那高高的三尺擎灯啊,隔着空空的绣床在帐点燃着,好像在为夫妻的欢愉照亮着,可是这样的欢愉还结束,佳人已经不在世了,黄泉的路上肯定是黑暗的,听说那墓地的石头也是彻骨的寒冷,可是却没有途径能够给她送点衣服啊,真是心疼和担心九娘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受冻。

九娘有幸,认识了唐伯虎。认识了这样一位重视她、钟爱她的男人。
唐伯虎有幸,认识了九娘。在精神上、思想上有了豁然和坦荡。
以至唐伯虎在写遗言时也很坦然和从容《临终诗》:
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也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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