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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不招安,梁山众兄弟都没好下场

《水浒》的文学与艺术价值

《水浒》作为四大古典名著之一,它的文学与艺术价值,早已为世人所公认。有关于它这方面的评价,我就不再过多赘述。就像小说里面那些鲜活的形象如及时雨宋江、智多星吴用、豺子头林冲、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黑旋风李逵等等,都早已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人物;连蔡京、高俅、童贯、方腊等,这些平素只能在史书中才见得到的历史人物,也随着《水浒》在民间的广泛传诵,变得为更多的大众所认识。由此可见《水浒》的巨大艺术魅力对中国社会生活的影响。

《水浒》更是被金圣叹尊为“第五才子书”(前四部是《庄子》、《离骚》、《史记》、《杜诗》),并断言“天下之文章,无有出《水浒》右者。”还感叹道:“呜呼,天下之乐,第一莫若读书;读书之乐,第一莫若读水浒。”还把《水浒》与司马迁著的《史记》相提并论。金圣叹曰:“《水浒传》方法,都从《史记》出来,却有许多胜似《史记》处。若《史记》妙处,《水浒》已是件件有。”诸位想想《史记》在中国文史学中的地位犹如泰山北斗,而金圣叹对《水浒》却如此推崇,足见《水浒》艺术价值之高!

关于招安的是是非非

《水浒》这部文学名著,我们可以衍生出无数有趣的话题,比如它的人物塑造,它的写作手法,它的思想价值及其影响等等。今天,我想和大家聊的是“招安”这个话题。对于“招安”,相信绝大多数读者和我一样是持否定态度的,因为“招安”本身就是一种“投降主义”,是以宋江为代表的投降派对封建皇权的怯懦与妥协。结果也并没像投降派们自我臆想的那样,给梁山众兄弟们带来什么:“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名垂青史”等诸如此类的锦绣前程,而是把众兄弟抛进了一条黑暗的深渊,其导致的最终后果就是这一百零八条好汉结局凄凉,死的死、残的残、出家的出家、还乡的还乡,余下封官受赏的也没几个有好下场,宋江费了那么大劲,还不是被他主子赐御酒毒死了(书中说此事宋徽宗并不知情,是奸臣蔡京、高俅等瞒着他搞的阴谋,这话你信吗?)。

毛主席一生爱读《水浒》,常年读的是金圣叹批施耐庵著的七十回本《水浒》,对于罗贯中续写的一百二十回本的《水浒》,主席是持否定态度的。他曾说过:“《水浒》只反贪官,不反皇帝。屏晁盖于一百零八人之外。宋江投降,是修正主义,把晁盖的聚义厅改为忠义堂,让人招安了。”“反贪官,不反皇帝”就是主张招安的以宋江为代表的投降派们一贯秉持的政冶路线。就像阮小五歌中唱的那样“酷吏赃官都杀尽,忠心报答赵官家。”在他们看来,祸害百姓的只是酷吏赃官,与大宋天子没关系,皇帝只是被奸臣蒙蔽了。这样的见识,以我们今天的眼光来看,无疑是可笑的!正因为有了昏君宋徽宗坐在龙椅上,才弄得如蔡京、高俅、童贯等这样的奸佞满朝。其实,最大的贪官与酷吏就是宋徽宗本人。他的昏庸、腐朽、无能,连同“靖康之难”一起,早已被人民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投降派”们把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昏君身上,只能说是极端的幼稚——“很傻、很天真”。

舜曰:“万方有罪,罪在朕躬。”自古贤明君主都懂得反躬自省,“以民为贵,君为轻”。反观宋徽宗,他不虐民就算行善了,你要让他来个“罪己昭”,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就算“靖康之难”后,被金兵掳往北方为奴,也没听谁说他忏悔过。把希望寄托在这样的昏君身上,只能说梁山的投降派们犯了“幼稚病”。当然,也有清醒的好汉,比如鲁智深、林冲、武松、李逵等,他们对那个腐朽的王朝早已看透。鲁智深的一番话说得极好:“只今满朝文武,多是奸邪,蒙蔽圣聪,就比俺的直裰染做皂了,洗杀怎得干净?招安不济事,便了,明日一个个各去寻趁罢。”染黑了的衣服,你洗不白;同理,腐朽了的王朝,你也拯救不了!可惜,反对招安的只是少数派,这样明白的话,谁也听不进去。就算大伙听进去了,也没折!因为,一切都是带头大哥说了算,而他们那位好大哥,号称“及时雨”、忠义两全的孝义黑三郎宋江,早就被猪油蒙了心,他心心念念,做梦都想干的事,就是“招安”。

招安才能封侯拜相,招安才能显亲扬名,招安才能名垂青史。这是宋大哥一辈子的梦想,是他一生的大事业。为了实现这个“伟大的招安梦”,多年来,他费尽心机巴结、讨好、拉拢一众江湖好汉,图的啥,难道就图个“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别逗了,好歹他家也是个大地主,他能为这种“庸俗的、小市民般的享受”上山来当强盗吗?咱们的宋头领虽然只是郓城县的一个小押司出身,不过“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他一直都是怀揣梦想的,他心中永不熄灭的招安梦,说具体点就是:“平虏保民安国。日月常悬忠烈胆,风尘障却奸邪目。望天王降诏,早招安,心方足。”你看看,这是多么远大、崇高的志向!平虏、保民、安国,那一项不是封侯拜相的勾当?那一项不是名垂青史的功业?为了这个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伟大事业”,他可以舍弃一切,哪怕豁出性命已在所不惜,更别什么八杆子打不着的狗屁结义兄弟了!谁敢挡他的道,他就灭谁,贼挡杀贼、佛挡杀佛。结果,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踩着梁山众兄弟的鲜血,染红了他的乌纱帽。临死,还要搭上天真的李逵给他殉葬。

金圣叹对宋江可说是厌恶至极,在评点梁山众好汉时,把武松与鲁智深、林冲等列为上上等人物,而把他与时迁列为下下等的人物。时迁不过一鸡鸣狗盗之徒,把他与时迁同列,可见金圣叹对他的反感与憎恶。金圣叹还曾写下这样一段评语:“《水浒传》有大段正经处,只是把宋江深恶痛绝,使人见之,真有犬彘不食之恨。从来人却是不晓得。”连猪狗都不愿意吃他,这得是多令人恶心的垃圾!鄙人很喜欢李雪健老师演的宋江,他把这个无耻之徒彻底演活了,让他仿佛从书中走出来一般,尤其是宋江跪伏在宋徽宗脚底下那一幕,活脱脱一副卑躬曲膝、俯首贴耳的奴才相,观之令人作呕。鲁迅先生曾说过:“一部水浒,说的分明,因为不反对天子,所以大军一到,便受招安,替国家打别的强盗——不‘替天行道’的强盗去了,终于是奴才。”而宋江那副嘴脸,也的的确确就是一奴才,而且是死不悔改、愚忠透顶的奴才。

毛主席在暮年时,已接受了罗贯中续的一百二十回本的《水浒》。他说:“《水浒》这部书,好就好在投降。做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是啊!尽管招安对梁山众兄弟而言是场彻彻底底的悲剧,咱们不妨以史为鉴,去从中汲取更多的经验与教训。尤其像宋江这样“大奸似忠”的伪君子、真小人,没有血写的教训,大家是很难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的。

招不招安,梁山众兄弟都没好下场

其实,招不招安,梁山众兄弟都没好下场。不招安,梁山已是朝廷的眼中钉,他们天不怕、地不怕,杀富济贫的革命精神,比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更让统治阶级惧怕,赵宋王朝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些造反的英雄的,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王权巨大的威胁,所以,招不招安,他们都得死!只不过招安的话,可以借刀杀人,让他们去充当“炮灰”,死得更快一些。不招安,继续呆梁山上割据一方,那赵宋王朝早晚也要派兵围剿你。梁山泊就那么大点地方、就那么一点兵力,能经得起大兵团的长期围剿吗?答案显而易见。所以,招不招安,梁山众兄弟都没好下场。

那有没有第三条道路呢?当然有,不过没人带他们去走这条路而已。就他们那位敬爱的宋大哥而言,是决没这种胆识,也没这种觉悟的。这条道路就是黄巢、方腊他们走的路,也是刘邦、朱元璋走的路。区别只是前者失败了,而后者成功了!无论成王败寇,他们都是反抗暴政的英雄,是值得后世去尊敬与祭奠的真正的革命者。地主阶级出身的宋江,在关键时刻,就彻底暴露了他的阶级弱点与局限性,妥协与投降也是他的必然决择,他不可能有,也永远不会有黄巢、方腊、刘邦、朱元璋这种革命领袖的豪迈与魄力。他有一首诗,写得极为可笑。诗道:“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你宋江有什么资格笑人家(鄙夷)黄巢呢?人家好歹做了几年大齐国的皇帝,且加速了腐朽唐王朝的灭亡。你不过自认为“忠义”,自认为你在“替天行道”;其实,你仅仅是赵宋王朝与宋徽宗豢养的一条狗,一个可以随意利用与驱使的奴才,仅此而已。你的主子在榨干你那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后,就要了你的狗命,而你至死都没明白这个理。可惜了梁山众兄弟,跟了你这个道貌岸然、假仁假义的杂碎,走上了一条黄泉不归路!

另外,梁山众兄弟其实还有第四条路可选。那就是散伙,各谋生路,隐遁于民间,做个普通、平凡的老百姓。那些任侠使性、快意恩仇的江湖岁月,就把它深埋在时光中,留作心底温暖的回忆。就像李白诗中描述的大侠那样,“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让自己做个隐者,永远消失于人群中,而浪子燕青、混江龙李俊等也其实是这么做的。江湖那么大,神龙见首不见尾,朝廷鹰犬未必能找得到你们,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大不了一死,那也总比替腐朽的赵宋王朝充当炮灰强。只可惜梁山众兄弟皆是义气深重的江湖儿女,“喝了歃血酒,死也跟你走”,就凭着这样一股血性,他们跟着那个假仁假义的宋大哥最终走向了那条不归路。这是英雄们的悲歌,也是一个时代的悲剧,唯愿人间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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