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别尔是草稿


这是一个关于顿河哥萨克的故事。一个村子里的人们以他们信仰的颜色分成红、白两部分杀来杀去。肖洛霍夫的人道主义精神通过格利高力的眼睛折射出来。他也杀过人，他与他们的不一样就在于他后来厌烦了杀来杀去的游戏。一群人过了河，又杀回来。一个人趁着夜色偷偷潜回村庄，放了火杀了人又远走他乡。河水。冰雪。奔跑的马。炮声。屠杀。爱情与偷情。开会。争吵。劈开（身体或者脑袋）。苏醒的土地。闪亮的马刀。在1444页上，风流成性的妲丽亚得了性病，可是她偶尔露出的顽皮的笑和不自觉流露的风情显得她还是那样漂亮。可怜的女人，她就要死啦——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她会怎么个死法。机枪手彭楚克的小爱人安娜900页一过也死了。她死的时候喊着我要烧死了。她的爱人把水浇在她的胸上。她胸口的伤口像一张嘴一样在呼吸。阿格妮西娅燃烧的双唇是那么柔软，只是她没有妲丽亚妖冶。娜塔丽亚好像太好了点，反而让人记不住，想起来了也总是一个使小性子的妇人的印像。瘸腿的固执的老头潘捷莱，总是嘟哝着这仗怎么老打不完......肖洛霍夫写这个故事写了十四年，我想我四十天可以读完它。他比巴别尔要好得多了。我看了第一卷就认为这样。巴别尔那点东西在他面前实在算不了什么。在这个伟大的小说面前，巴别尔是草稿，是速写，是通讯，是非文学。但不能否认巴别尔也是个有野心的家伙。这些天看他的日记，他总是在提醒自己说，要记下什么什么，不要忘记写写什么什么。这说明他在准备。只是他的《骑兵军》还是太仓促，太潦草了。如果假以时日，巴别尔应该也可以做得和肖洛霍夫一样好，甚至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