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史介绍
蒋××，女，36岁，医师，上海人，1992年结婚，1993年赴美国定居。
患者自述：17岁月经初潮，周期25～27天，经期5天。原发性痛经，每次发作腹痛剧烈，呈阵发性绞痛，持续半天，伴恶心呕吐，经前畏冷，腰酸伴胃部不适，行经第一天只能卧床休息，经期腹部冷感喜热敷，痛作后惑到十分虚弱，极度疲惫，需休息3～4天，影响生活与工作。曾服APC、安乃近、颠茄片及中药乌鸡白凤丸、艾附暖宫丸、益母草等，均疗效不显。后服消炎痛，止痛有效而坚持服用3～4年，结婚赴美后停服，经痛依旧。因婚后二年未孕而始作检查。子宫输卵管碘油造影示正常，配偶精检无异常。1994年10～12月先后三次人工授精均未成功。1995年12月腹腔镜检示：“子宫内膜异位症”严重，建议做腹腔镜手术治疗。1996年4月手术，术后医生告知用镭射已清除异位在卵巢和输卵管的大部分粘连疤痕组织。但事隔2～3月，诸症复作，同年9月急诊超声波示“左侧卵巢囊肿”约鸽蛋大小，医生解释因病变严重导致手术失败。1997年4月作试管婴儿失败，1997年5月行卵巢囊肿引流术。1997年7月底请蔡师诊治。
蔡师根据患者患有子宫内膜异位症，辨其为宿瘀内结，瘀而成症，伴肾气不足。治疗原则拟活血化瘀消症，参育肾促孕，采用蔡氏周期疗法，即经净后治以活血化瘀消症，育肾通络，以“内异Ⅲ号”方为基础，药用：云茯苓12g，桂枝3g，赤芍10g，丹皮10g，单桃仁10g，夏枯草20g，皂角刺30g，炙甲片9g，路路通10g，仙灵脾12g，巴戟肉10g，炒杜仲12g。上方服7剂，正值排卵期，再服“孕Ⅱ方”育肾培元，药用：云茯苓12g，丹参12g，生熟地各12g，仙茅10g，仙灵脾12g，鹿角霜10g，苁蓉10g，巴戟肉10g，制黄精12g，紫石英12g，女贞子10g，服8剂，加服河车大造丸2瓶。上方服完后，停药2～3天，再服四物调冲汤加减，经前三天开始服用。药用：炒当归10g，大生地10g，川芎6g，赤芍10g，败酱草20g，五灵脂10g，制香附10g，怀牛膝10g，延胡索12g，制乳没各6g，生蒲黄12g，艾叶3g。服10剂。
如此三方根据症状进行加减调整。患者1997年7月底初诊时基础体温单相，经痛剧烈，左腰部酸痛，服药二个月后，腹痛明显减轻，血块减少，但有反复。1998年2、3月，间经行腹痛基本消失，略有隐痛，基础体温由单相转双相，欠典型。B超示：左侧卵巢囊肿由原来5×5cm，缩小至3×4cm。4月份基础体温上升较前明显好转，但仍欠佳。患者在4月12日传真中写道：本次月经前1～2天较怕冷，经量正常，比前几个月少，色鲜红，有血块，下腹部轻微隐痛，能正常上下班。自服中药后感觉气色好转，脸色红润，现体重61kg，比一年前增加了9kg。5月份月事值期未行，基础体温居上不降，尿HCG（+），诊断为早孕。
按：该患者因子宫内膜异位症经痛剧烈，且不孕而遍请美国著名医家诊治，屡治未效，1997年7月底经人介绍请蔡小荪教授诊治。患者在美，蔡师在沪，通过电话及传真了解病情，进行诊治。仅半年有余，经痛症状消失，并怀孕，令美国医学专家百思不得其解，当得知传统中医药有如此大的效力时，他们赞不绝口，愈感中国医学之神秘和高明。
子宫内膜异位症病机为宿瘀内结，积而成症，蔡师临床上多采用通法，活血化瘀消症。虽兼不孕，但亦为肾气不足，络脉不通，故根据月经周期采用蔡氏中药调周法。本案之本为症瘕，痛经剧烈，此乃“离经之血”不能排出所致，蔡师按“血实宜决之”治则，故经前、经期以活血化瘀为主，在四物汤基础上加失笑散、制乳没破散症积宿血，用香附、牛膝、延胡理气活血，达到气行则血行，通则不痛之效，加艾叶温散寒邪，使寒散凝解。在经净后以“内异Ⅲ方”消症散结，如皂角刺、炙甲片、路路通、夏枯草等，其穿透破坚，软坚散结。考虑到不孕，故加育肾之仙灵脾、巴戟肉、炒杜仲使肾气旺盛，按时排卵，为孕育打下基础。在中期服“孕Ⅱ方”育肾培元，大队温煦肾阳之药，以增黄体，终使单相基础体温转为双相，以利受精卵着床孕育。如此调治半年余，数十年的痛经随之烟消云散，瘀去络通，受孕妊娠，顽疾告愈。
黄浦区中心医院(上海，200002) 莫惠玉
上海市中医文献馆(上海，200020) 黄素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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