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雁横秋，寒鸦斜阳

——元人张可久《折桂令·九日》品读

中条山客

张可久先生，大约生活在1270-约1350年，名伯远，字可久，号小山，庆元(今浙江宁波鄞县)人，元朝著名散曲家，剧作家。

折桂令，是元人创制的多变的小令，双调五十三字左右，前段六句三平韵，后段五句一叶（xie）韵、三平韵。元人小令不拘衬字，常常减、添字数，以尽其变。又名《天香引》、《蟾宫曲》、《秋风第一枝》等。（叶（xie）韵是南北朝时期，人们对《诗经》等典籍用古音阅读就能够和谐押韵的一种韵脚。叶：协、谐音及意。）

其格律为：“仄平平中仄中平。中仄平平，中仄平平（韵）。中仄平平，平平仄仄，中仄平平（韵）。   中中仄平平仄中（叶（xie）韵）仄平平仄仄平平(韵).中仄平平(韵),中仄平平,中仄平平(韵)。”

多变体，如张可久《折桂令·山家》：“红尘不到山家。赢得清閒，当了繁华。画列青山，烟铺细草，鼓奏鸣蛙。  杨柳村中卖瓜。蒺藜沙上看花。生计无多，陶令琴书，杜曲桑麻。”

九日：专指夏历九月初九，重阳节，国人素有登高怀乡之俗。归雁横秋：南归的大雁在秋天的空中横排飞行。翠袖殷勤：指坐中歌女殷勤劝酒。玉手琵琶：谓宴饮中歌女弹奏琵琶助兴。

重阳节，秋高气爽，同时万物也开始萧疏。大雁南归，更易引发游子思乡情。秋野丰美多姿，而秋景却最令游子神伤泪下，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小令以“秋思”为主题贯穿全篇。作者由眼前实景写起，触景生情，忆往昔欢乐事，更添此刻思乡愁，最后，以景结情，回顾漫漫天涯路，抒迟暮思归之情。语言清丽，对仗工整，清雅自然，具有典雅蕴藉之美，堪称元代散曲中的上上品。

【原文】

对青山强整乌纱。归雁横秋，倦客思家。翠袖殷勤，金杯错落，玉手琵琶。

人老去西风白发，蝶愁来明日黄花。回首天涯，一抹斜阳，数点寒鸦。

【今译】

面对着青山勉强整理头上的乌纱，归雁横越秋空，困倦游子思念故乡。回想坐中佳丽殷勤劝酒，盛满美酒的金杯错落频举，纤纤玉手弹奏琵琶，美妙曲音流淌。

西风萧萧，吹起满头白发，玉蝶愁飞明日黄花。回头望望茫茫天涯，只见一抹斜阳下，几只匆匆飞过的寒鸦。

2021年10月31日星期天，上阳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