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个导致皇帝窝囊而死的张贵人以外，再看看孝武帝别的妻妾与儿女们吧：
宁康三年（公元375年）八月，14岁的皇帝司马曜立晋陵太守王蕴的女儿王法慧为皇后：当然，作主的显然未必是小皇帝自己，而是他的老嫂子褚蒜子和大臣谢安等，这个王法慧的姑姑、即王蕴的妹妹，就是哀帝司马丕的皇后王穆之。遗憾的是，当谢安等人对王法慧进行一番调查了解时，人们都说此女“容德淑令”，再加上出身高贵，就被选入宫中，希望她能够“母仪天下”。可是进宫之后小皇帝渐渐发现，这位皇后娘娘竟然“嗜酒骄妒”（《晋书·后妃传下·孝武定王皇后》），并非一个理想的配偶，于是大为不满，把老丈人召进宫中，细细叙说王法慧的过失，并希望他好好教训教训女儿。王蕴吓得摘下帽子谢罪。据说从那以后，王皇后也稍微改正了一点错误。其实，王蕴自己就是一个酒鬼，当他就任会稽内史时，清醒之时少，沉醉之日多；幸好他为人比较宽厚，政令也简而不繁，因此，老百姓对他也比较欢迎。估计皇后娘娘的“嗜酒”，大概也是家学渊源、乃父之风吧？至于“骄妒”，具体的事例，已难查考。只知道仅仅五年之后，太元五年（公元380年），王皇后就一病而逝。那一年，小皇帝才19岁，皇后娘娘至多20岁上下吧？
王法慧（360年～380年10月24日）
真可惜！
司马曜的嫔妃中有个叫陈归女的，不但长得很美，还有一副婉转的歌喉，又弹得一手好琴，选入宫中后，起先被封为淑媛，属于嫔妃的第五级，位比“九卿”。后来，她替司马曜生下两个儿子——司马德宗与司马德文，却没有因此而得到提拔——淑媛再往上就是“贵人”了，不知是那个张贵人从中作梗呢，还是司马曜本来就不想让她超过自己最宠幸的张贵人，她仍然停留在“淑媛”的位置上。直到太元十五年（公元390年），陈归女不幸去世，才被追认为“夫人”，属于嫔妃的第二级，比张贵人高了一级。那一年，司马曜29岁，估计陈归女也不会超过30岁吧。而孝武帝司马曜呢，他在位24年，嫔妃少说也有成百上千，甚至成千上万，只不过史书没有记载罢了。他那两个儿子后来都做了皇帝，姑且不提。除了儿子，司马曜还有两个女儿，一个被封为晋陵公主。看得出，司马曜很喜爱这个女儿，曾请大臣王珣替她物色一个如意郎君，并对王珣说：“女婿如果能够像刘真长、王子敬那样，朕就很满足了；如果像王处仲、桓元子呢，也说得过去，只不过这两人稍微有了点小富贵，就想干预别人家的事情了，这可不大好。”刘真长是晋明帝的女婿刘惔，王子敬是简文帝的女婿、司马曜的妹夫王献之，王处仲是晋武帝的女婿王敦，桓元子是晋明帝的另一个女婿桓温。司马曜也真够幽默的，把王敦与桓温实权在握比喻成“稍微有了点小富贵”，把他俩想取代晋王朝比喻成“干预别人家的事情”。王珣当然不会考虑王敦、桓温那样野心勃勃的人选，便推荐谢安的孙子、“少有美誉，善属文”的谢混，并赞美说：“谢混虽然比不上刘真长，却不亚于王处仲。”司马曜高兴地说：“那就好，朕也满足了。”可惜还没来得及下聘礼，司马曜已经死于张贵人之手。大臣袁山松准备把女儿嫁给谢混，王珣开玩笑地阻挡道：“山松公，您可别想染指禁脔哟！”这里面也有个典故：司马睿初镇建业时，生活比较困难，每每得到一只猪，手下的文武僚属都不敢享用，就献给司马睿。大概司马睿也表示要与下属们同甘共苦吧，说是来来来，咱们大家一起尝尝。不过话虽如此，猪脖子上的那一块肉特别鲜美，除了司马睿以外，谁也不敢觊觎，就被称为“禁脔”了。袁山松想想也是，既然先帝已经说过要招谢某为驸马，我的女儿自然应该让让路。于是，晋陵公主便嫁给了谢混，从那以后，“禁脔”又代指皇帝的女婿。再说谢混成了驸马爷，十来年间历任中书令、中领军、尚书左仆射等要职，不幸于安帝义熙八年（公元412年），被实际上已经控制了东晋政权的太尉刘裕，用安帝司马德宗的名义、以“图谋不轨”的罪名杀害了。那一年，晋陵公主如果还活着的话，大概在30岁上下吧。
司马曜另一个女儿死于太元十一年九月，因为还是个“婴孩”，没来得及赐予封号，也就不能谓“薨”，只能称之为“皇女亡”（《晋书·礼志上》）。
（《高处不胜寒——皇帝与他的后妃儿女们》系列之132）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