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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萧衍顿兵郢城围城打援,政变不断萧宝卷再过关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75篇

中兴元年(公元501年)三月十九,萧宝卷以豫州刺史陈伯之为江州刺史、假节、都督前锋诸军事,命他西击荆、雍二州。

四月,萧衍率部出沔水,命王茂、萧颖达等部进逼郢城,薛元嗣据守城内,不敢出战,众将准备发起强攻,萧衍不许。

五月,萧宝卷再度调兵遣将,派军主吴子阳、陈虎牙(陈伯之之子)等十三军去援救郢城,一起进驻巴口。

六月,萧颖胄派卫尉席阐文去犒劳萧衍,并转达萧颖胄等人的意见道:“如今,您把兵力停在汉口两岸,而不合并诸军围攻郢城,平定西阳、武昌,夺取江州。如今,建康方面大举来援,机会已失。我们一致以为,不如向北魏求援,与他们联合,不失为上策。”

萧衍反对道:“汉口路通荆、雍,控扼秦、梁,一切粮草物资全从这里通过,所以我才决定兵压汉口,连结数州。现在,如果会合各路军马围攻郢城,并且分兵前进,那么鲁山敌军必定要阻断沔水,这等于扼住了我们的咽喉。如果水路被断,那么粮草就难以运到,军队缺粮自然会逃亡离散,这样的话,又如何能持久呢?

邓元起想带三千兵力去攻取寻阳,如果寻阳那边知晓时势,派一个说客足矣;如果不肯听命,那远非三千兵力可以攻取的,到时必然进退失据,所以不见得可行。如果要占取西阳和武昌,很快就可以攻下来。既然攻下来了,就应当驻兵镇守,但想要守住这两座城,少于一万人是不行的,必须要有相应的粮食物资,仓促之间难以筹措。

如果东边军队前来,以一万人攻打这西阳和武昌,两城势必不能互相救援,如果我分派军队去救援,则首尾都被削弱;如果不派的话,孤城必然陷入敌手,只要一座城丢了,其它城也会相继土崩瓦解,如此则大势去矣。如果攻下郢州,沿江席卷而进,则西阳和武昌自然望风披靡。所以,眼下何需分兵散众去攻打,以致自找麻烦呢?

我们举事是为了前往建康,拥有数州兵力来诛斩一帮小人,好比悬河注火,哪有不能熄灭的道理呢?所以,岂能求救于北方戎狄,示弱于天下?况且,他们也未必可以信任,此实乃下策。请您替我转告萧颖胄:下一步的攻取之事只管交给我,事情明摆在那里,我完全清楚该如何行动,不要担心不能取胜,只是要借将军之威名来镇定军心罢了。”

萧衍的策略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围城打援,只要将建康援军击败,郢城可以不战而下。

荆州和雍州乱成一锅粥,远在建康的萧宝卷却依然醉生梦死,还大兴土木,修建芳乐苑,将山石全部涂上五彩之色。

为了装饰,只要看见百姓家有好树和美竹,萧宝卷就命人毁掉院墙,拆掉房屋,把树和竹子移栽在芳乐苑。时值盛暑,树木栽上不久就枯萎了,于是另换,移栽树木的人从早到晚忙个不停。

萧宝卷又在芳乐苑中建起一个集市,让宫人、宦官充当小贩,让潘贵妃做市令,他自己则担任集市录事,谁稍有过失,潘贵妃就将其交给卫士杖责。又命人挖渠筑坝,自己亲自驾船,或者作屠夫卖肉。

萧宝卷喜好巫师,侍从朱光尚投其所好,诈称自己能看见鬼。

有一次,萧宝卷进入东游苑,人马突然受惊,就问朱光尚是怎么回事,朱光尚回答道:“臣前次曾看见先帝非常生气,不许陛下频繁出游。”

萧宝卷听后勃然大怒,拔出刀子,同朱光尚一起寻找萧鸾的鬼魂。找了半天没找着,就用菰草扎成萧鸾的形状,然后用刀斩下草人的脑袋,把它悬挂在东游苑的门上。

外有强藩起义,萧宝卷却依然穷奢极欲,所有人都觉得他命数已尽。于是,有人想赶在萧衍之前解决萧宝卷,捞取政治资本。

崔慧景失败后,巴陵王萧昭胄、永新侯萧昭颖都投降了朝廷军队,后以王侯身份回到府第,然而心中到底不能安然。

萧子良过去的防阁桑偃现在是梅虫儿的军副,他与前巴西太守萧寅合谋立萧昭胄为帝,萧昭胄许诺事成后让萧寅做尚书左仆射和护军。

这时,军主胡松率兵屯驻在新亭,萧寅派人去游说道:“等昏君外出时,我带兵奉送巴陵王入宫,然后关闭城门,发号施令,宣布登基。到时,昏君必然来投奔将军,将军只管关闭寨垒不理他。只要您按此办理,位列三公不在话下。”胡松答应了。

恰巧芳乐苑刚建成,萧宝卷整日在苑中嬉戏,好几个月没有外出。桑偃等人又在一起商议,准备招募一百壮士,从万春门而入,突袭杀死萧宝卷,萧昭胄认为这样不可行。

但凡政变,久必生变。桑偃的同党王山沙担心事情拖得太久不会成功,就将此事报告了御刀徐僧重。

萧寅听说后,派人刺杀了王山沙,但官吏在他的香袋中发现了写有萧昭胄等人秘密计划的纸条,萧昭胄兄弟以及桑偃等人都伏法被诛。

与此同时,雍州刺史张欣泰和弟弟、前始安内史张欣时也在密谋策划,想勾结胡松以及前南谯太守王灵秀、直阁将军鸿选等人诛杀萧宝卷身边的宠幸之徒,并且废去萧宝卷。

派出吴子阳不久,萧宝卷又派中书舍人冯元嗣作为监军救援郢城。

七月初二,茹法珍、梅虫儿以及太子右率李居士、制局监杨明泰在中兴堂为冯元嗣送行,张欣泰等人决定借此机会行刺。

宴席之上,张欣泰安排的刺客突然暴起,冯元嗣被斩首,杨明泰被捅破腹部,梅虫儿的手指全被砍掉,李居士、茹法珍两人落荒而逃。

与此同时,王灵秀去石头城迎接建安王萧宝寅,将车子去掉车轮,让萧宝寅坐在上面,命人抬着前行,文武官员数百人在前头喝唱开道,浩浩荡荡地向朝廷开去,数千百姓空着双手跟随其后。

张欣泰闻知已经开始行动,急忙骑马入宫,希望乘茹法珍等人在外面,萧宝卷能将城中布置防御的事情委托给他,以便里外相应。

但是,茹法珍已经从中兴堂逃了回来,他命人关闭城门,配兵守护,却没有发给张欣泰武器,鸿选在殿内不敢单独行动。

萧宝寅到达杜姥宅时,天已大黑,城门也已关闭。城门守兵发箭射击,王灵秀等人扔下萧宝寅就跑,萧宝寅也只能逃走。

三天后,萧宝寅主动自首,萧宝卷召他进宫审问,萧宝寅痛哭流涕道:“那天不知道什么人逼臣上车,臣实在是身不由己。”

萧宝卷大笑不已,没有为难萧宝寅,恢复了他的爵位。随后,事情暴露,张欣泰和胡松等人一起伏法被诛。

自从即位以来,萧宝卷经历了无数次政变和叛乱,但每次都能神奇获胜。于是,他越发坚信自己是天命之子,根本不把萧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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