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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人物志:大西南马帮

马帮,是由大西南地区赶马人组成的民间运输组织,是穿行茶马古道的一支特殊队伍。自秦汉起,马帮打通内陆、成都到云南、东南亚、古印度通道,往来贩运贵重物品。唐代文成公主远嫁西藏,饮茶习惯由此风行藏地,西藏与内陆开始频繁的“茶马互市”,由此形成长盛不衰的“茶马古道”。明清时期,马帮贩运的大宗货物是盐、茶、铜;鸦片战争后,马帮一度走私鸦片。

马帮

马帮分专业帮和拼伙帮,专业帮多指单独私家长期单独经营,拼伙帮由两个以上马帮短期合伙。一般贩运利润丰厚的货物,锅头与客户一旦议定便绝无二话,重义守信获得口碑甚佳,因而形成颇有影响的大马帮,比如明清时期云南鹤庆帮、大理帮和腾冲帮。据《续云南通志长编》载,民国年间“滇茶除销本省外,以销四川、康、藏为大宗,间销安南、暹罗、缅甸及我国沿海沿江各省。”20世纪60年代前,往来于云贵高原、滇藏高原、东南亚、南亚及西亚广袤的高山丛林之间,由于要应对严酷的自然环境,以及军阀、土匪的骚扰盘剥,马帮逐渐形成严格的组织、帮规、习俗禁忌和行话。

马帮出没深山野外

马帮组织分为掌帮、锅头、班、把。掌帮即掌帮锅头,由帮内众锅头推举作为大马帮总统领;锅头是马帮中有独立活动能力的基本单位,也即一个马帮小商队,同时锅头也是该单位的带头人,在穿着打扮、队伍行进时最为出彩,一般由聪明老练、精明能干的人充任;班一般由6把以上组编,每把设一个“马脚子”一班由25到30匹牲口组成,把则由每4匹牲口编成。马匹是当地善走山路的大理马和骡马,大理马负重65-80公斤,骡马负重可达80至120公斤,日行30至35公里。专业马帮拥有马匹少则数十匹, 多者上千匹。

马帮三要素——人、马、货

马帮禁忌一般指言语和行动两方面,比如吃饭方面先喂骡马再做饭、先吃完洗自己筷子、落最后者洗锅碗等等。无论何人但犯忌讳,就要挨一顿数落,还要出钱请客打牙祭,严重的就逐出马帮。

赶马人皆为男性青壮年,锅头一般配有负责账务的二锅头,较大的马帮一般设前哨、后卫、马夫、伙头、岐头(医生)等分工明确的职位,锅头与赶马人通常由同乡、宗亲、帮会等社会关系联结,内部较为紧密团结。马帮出没于深山野外,周围环伺土匪、部落武装,是拎着脑袋吃饭的行当,一旦入马帮,生死祸福全靠自己运气和能耐。马帮战斗性强,武装马帮与数倍于己的土匪对阵,一般不会落下风。

停歇

在此,仅以先前曾经跑过马帮、中间起兵做过军阀,最后为中国革命奋斗一生的贺龙元帅为例:

贺龙(1896—1969年),原名贺文常,出生于湖南桑植县贫苦农民家庭,幼时到族人私塾学习,同时帮家里种地、砍柴、挖煤。自幼跟祖父、父亲习武,稍长便在乡里打抱不平,在当地小有名气。14岁家乡洪水泛滥,全家生活没有着落,姐姐、姐夫借给贺龙一头骡子,从此开始跑马帮的生涯。

贺龙

贺龙吃苦耐劳,懂得相马驭马,马帮队伍遇到土匪和贪官骚扰盘剥,他敢于站出来反抗,不久就被邀请加入哥老会,1914年经介绍加入孙中山组织的中华革命党,暗中开展革命活动。1915-1916年护国运动期间,贺龙在湘西缴了团防局的枪械,组建300多人的武装扯旗讨袁,又联络附近农民合攻县城,由于组织混乱攻城不利,许多人索性脱队回家。

跑马帮

随后贺龙带领20多个同伴偷袭盐局税卡,把官府管制的食盐分给群众,得到群众积极拥护,一举攻下桑植县城,成为湖南护国军司令程潜麾下一名营长。护国运动胜利后,谭延闿排挤程潜出任湖南督军,随即解散缴械贺龙部队。

程潜(1882—1968)

贺龙来到长沙,革命党委派贺龙刺杀谭延闿,事情败露被捕入狱,后经营救释放。1917年护法运动爆发,贺龙奉命回乡组织200人的武装响应,不久贺龙拉起的部队被吞并,他还被关押数日。这时家人劝他回家务农,贺龙思前想后没有退缩,随后老父亲也被感染投身革命,这时他偶遇跑马帮时的旧友,借了一笔钱作为革命经费,组织起18人的队伍到湖北参加护法运动,很快发展到100多人。

谭延闿(1880—1930)

1918年贺龙再次出任营长,有了稳定的地盘和军饷,又开仓放粮、建桥修路、结识知识分子、整肃为非作歹的地方武装,发展起一股强劲势力。1919年,贺龙升任团长,当时大小军阀倾轧混战愈演愈烈,各式各样的阴谋诡计盛行,团参谋谷膏如企图谋杀贺龙篡权,事情败露便煽动地方打死打伤贺龙族人40多口,又纠集匪徒杀死贺龙家人,面对变故贺龙心肝俱摧,但是没有选择报复仇杀。

军阀混战

此时贺龙对军阀割据混战进行了思考,开始怀疑孙中山依靠军阀打击军阀的救国道路,如果这样你打过来、我打过去,那么中国的希望又在哪儿?

1921年,贺龙了解到马克思主义,知道了共产国际、布尔什维克、中国共产党等等,心中萌生了共产主义信仰。

纪念邮票

1922年,川军分裂为支持北洋政府和支持孙中山的对立派别,贺龙响应孙中山带兵入川作战,因军功升任旅长。1923年,贺龙率部与直系部队作战,吴佩孚用日本商船运送弹药,别的部队不敢招惹日本船,贺龙登船击毙日本船长,收缴扣押日本军火商及商船,直到日方赔款道歉才罢休。1924年,贺龙率部队驻防贵州铜仁,贺龙在周逸群影响下更加倾向共产党和共产主义。随后,贺龙借道北伐进入湘西,引起当地军阀极大恐慌。然而,由于1925年冯玉祥倒戈发动“北京政变”,邀请孙中山北上议和,贺龙部队暂时滞留湖南,湖南军阀开始向贺龙部进攻,贺龙又打又拉反而壮大了队伍,由原先的3个团扩增到13个团,被任命为建国联军川军第一师师长。

赵恒惕(1880—1971)

不久,孙中山在北京去世,湖南督军赵恒惕立即投靠北洋政府,要求北伐军限期离境,但尚无能力驱逐外军,索性任命贺龙为澧州镇守使。这时川军总司令熊克武建议贺龙跟随他回广州,不过贺龙决定留在湘西,而熊克武领兵回广州后,立即被蒋介石囚禁,军队或被收编或被遣散。贺龙治理地方颇有章法,在反对帝国主义方面支持五卅运动、抵制日货等,与赵恒惕的卖国态度尖锐对立,恼羞成怒的赵恒惕讨伐贺龙部,贺龙率部巧妙撤出澧州,至1926年重返贵州铜仁。

熊克武(1885—1970)

北伐开始时,赵恒惕已被赶出湖南,贺龙带兵杀回湘西、占领桑植,部队迅速发展到20个团,一举占领湘北的澧县和津市,联合共产党员周逸群开展地方工农运动,随后党组织派党员将贺龙部改造成党的军队,许多官兵加入了共产党。年底,贺龙率部出兵湖北荆州、沙市,经过扩编调整,贺龙部辖五个旅二万多人,成为北伐左路军的主力。

周逸群(1896—1931)

1927年,国共合作分裂迹象已显,湖南军阀何键仇视且欲攻击贺龙部,在国共两党元老吴玉章运作下,贺龙部调防武汉免受损失。北伐节节胜利,各部队都在扩编,国民党却裁撤贺龙部队7个团,人员缩减50%。此后,武汉政府任命唐生智为北伐总指挥,贺龙部被编入张发奎麾下第一纵队,这时贺龙率部消灭地方邪教武装红枪会,随后又在逍遥镇大败奉军,俘获敌人3000多,部队仅伤亡60多人。1927年6月,武汉国民政府扩编军队,贺龙部扩编为第20军,贺龙升任军长。

张发奎(1896—1980)

1927年8月1日,贺龙参加领导南昌起义,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从此彻底与旧军阀势力决裂,开始了更为波澜壮阔的为国为民的革命事业。

南昌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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