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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高欢围攻玉璧无功而返,高仲密叛逃宇文泰大败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575篇
西魏和东魏各自休战后,双方仍然摩擦不断,尤其是高欢,始终咽不下沙苑之战的那口气,一直在寻找机会报仇雪恨。
大同六年(公元540年)春,高欢派大行台侯景从三鵶(今河南省南召县东北、鲁山县西南,音同鸦)出发,准备收复荆州,宇文泰派李弼、独孤信各率五千骑驰援武关,侯景无功而返。
五月,西魏行台宫延和、陕州刺史宫延庆向东魏投降,东魏在河北马场建立义州,派他们二人掌管。宇文泰忙于防备柔然,只能坐视。
大同八年(公元542年)八月十六,高欢以开府仪同三司、吏部尚书侯景为尚书仆射、河南道大行台,授权他根据情况自行决定攻守。
将侯景安排去牵制南梁后,高欢随即发起西征,从汾、绛进入西魏,连营四十余里,宇文泰命王思政守卫玉壁,以切断他的退路。
高欢写信招抚王思政道:“如果你愿意投降,我就让你掌管并州。”王思政回信道:“可朱浑道元已经向你投降,可他为什么没有得到并州?”
当年,可朱浑道元向东魏投降时,高欢曾许诺授予他并州刺史,但之后并没有兑现,可朱浑道元也没有较真,却被王思政借机奚落了一番。
十月初六,高欢率军包围玉壁,一连围攻九天,王思政将城池守得固若金汤,又遇上天降大雪,东魏军饥寒交迫,伤亡惨重。高欢既不敢绕过玉璧深入西魏,又攻不下此城,只好悻悻而退。
与此同时,宇文泰率军赶往蒲坂,抵达皂荚(山西永济市西)时,听说高欢已经撤退,正在渡汾水,就下令追赶,结果没有赶上。
十一月,东魏朝廷以可朱浑道元为并州刺史,算是高欢给王思政的回应。

西征的再度失利,对于高欢来说是个莫大的打击,他甚至已经放弃了在有生之年统一北方,但一场意外让他和宇文泰再次交锋。

挑起这场战事的是一门亲事。东魏御史中尉高仲密娶了吏部郎崔暹的妹妹,但不久又把她遗弃,高仲密与崔暹由此水火不容。

高仲密在选用御史时,有很多都是他的亲戚乡党,高澄将情况报告给了元善见,元善见遂下令重新挑选。此时,崔暹正受高澄的宠信,高仲密怀疑是崔暹在罗织陷害自己,对他更加痛恨。
高仲密休了崔暹的妹妹后,另娶的李氏姿色过人,高澄一见倾心,欲行非礼。李氏没有答应,挣扎过程中衣服都被撕破,告诉高仲密后,高仲密的怨恨又深了一层。不久,他外出担任北豫州刺史,暗中准备叛离。
高欢对高仲密的企图有所察觉,便派防城都督奚寿兴去主管北豫州的军事,高仲密只能负责民政。
这一天,高仲密安排酒宴与奚寿兴一同喝酒,暗中埋伏精壮的武士,活捉奚寿兴。
大同九年(公元543年)二月十二,高仲密占领虎牢反叛,向西魏投降,西魏朝廷立即以他为侍中、司徒。
高欢认为高仲密叛变的起因在崔暹,准备杀掉他,高澄将崔暹藏了起来,再三为他求情,高欢怒气未消道:“我可以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但必须狠狠地打他一顿板子。”
高澄被迫交出崔暹,但对大行台都官郎陈元康道:“你要是让崔暹挨板子的话,那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陈元康不敢得罪高澄,便对高欢道:“大王刚刚把天下托付给大将军(高澄),大将军有这么一个崔暹,却不能使他免除一顿板子,在外人看来,你们父子之间尚且如此,何况对别人呢?”
也对哦,高欢一寻思,这崔暹还真不能打,有些不情愿的将其释放。
当时,高季式在永安驻防,高仲密起兵后写信给他,叙述投降的情况,劝他响应自己。高季式立即报告了高欢,高欢待他如故。
宇文泰亲自率军策应高仲密,以太子少傅李远为先锋,到达洛阳后,又派开府仪同三司于谨攻打柏谷,夺取该城。三月,又包围了河桥南城。
虎牢乃军事重镇,高欢不可能坐视它落入宇文泰之手,亲率十万人马到达黄河北岸,宇文泰将部队撤到瀍水上游,放出火船要烧掉河桥。
斛律金派行台郎中张亮用一百多只小船装载长锁链,待火船将要到来时,用钉子将其钉住,然后牵拉锁链拖到岸边,河桥得以保全。
随后,高欢渡过黄河,占据邙山布置军阵,但连续几天没有发动进攻。宇文泰将辎重留在曲,趁夜率军登上邙山,准备袭击高欢。
了望敌情的骑兵向高欢报告道:“贼兵距离这里有四十多里,他们是清早吃了一顿干饭来的。”高欢大喜道:“他们一定会渴死的!”下令摆正阵势等待西魏军的到来。
三月十八的黎明时分,宇文泰和高欢相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立即开战。
交战之时,高欢麾下猛将彭乐率领几千骑兵作为右翼,冲击西魏军的北边,他冲到哪里,哪里就溃散,直入西魏军营。东魏军有人以为彭乐投敌,向高欢报告,高欢怒不可遏。
但没过多久,西北部尘土飞扬,彭乐的使者跑来报捷,说俘虏了西魏的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大都督、临洮王元柬、蜀郡王元荣宗、江夏王元升、钜鹿王元阐、谯郡王元亮、詹事赵善以及督将僚佐四十八人。
趁着西魏军被彭乐杀得人心惶惶之际,东魏诸将大举压上,打得宇文泰一败涂地,共斩首三万多。
宇文泰大败的原因有二:一是轻敌,连续多次击败高欢,让他产生了轻视心理,过于冒进;二是彭乐的勇猛,以一己之力打开局面。
不过,即使没有彭乐去打开局面,宇文泰也必然要吃个大亏。经过多次交手,高欢对宇文泰已经非常了解,所以他已想好以守代攻的策略,只等宇文泰沉不住气率先发起进攻,只要守住了,宇文泰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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