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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梁诸帝的儿女们⒀

萧方等英勇作战,每次都亲冒矢石,冲锋在前,直到台城被攻陷后,才不得不退回了荆州。由于萧方等深得将士之心,而由他主持布置的江陵城防也很出色,萧绎这才开始对他另眼相看,并且高兴地对徐昭佩说:“如果再有一个儿子像方等这样,我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哪知徐昭佩却一言不发,流着眼泪退进了内室。萧绎大怒,一条条写下徐昭佩那些不守礼法的“秽行”,张贴在外。萧方等见了,更加害怕,恰巧此时河东王萧誉与萧绎发生龃龉,萧方等便主动请求去“征讨”萧誉。临行之际,他对朋友说:“吾此段出征,必死无二;死而获所,吾岂爱生。”结果大家已经知道了,萧方等死的时候才22岁。而做父亲的萧绎听到这一噩耗,竟然“不以为戚”,即一点也不伤心。直到后来回忆起萧方等的才能,才追谥为“忠壮世子”,并且为他招魂,以示哀悼。

萧绎的第二个儿子叫萧方诸,从小聪明颖悟而又博学,通晓《老子》、《易经》等儒家经典,萧绎特别喜爱他,他的母亲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个宠姬王氏。萧方等败亡后,萧绎对萧方诸说:“不有所废,其何以兴?勿以汝兄为念。”(《南史·元帝诸子传·贞惠世子萧方诸》)——对于长子之死,萧绎岂但不伤心,简单有点高兴了:你萧方等一死,我特别喜爱的萧方诸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上湘东王世子了么?日后我登基称帝,皇太子的位置不也非萧方诸莫属么?于是任命萧方诸为郢州刺史,镇守江夏(今湖北武汉)。萧绎又派大将徐文盛率军与侯景的军队相持。其时萧方诸才15岁,童心未泯,倚仗着徐文盛的大军就在附近,一点也不关心军政事务,整天与助手鲍泉喝酒赌博嬉戏。侯景闻讯,派数百轻骑偷袭江夏。那天风雨交加,天色晦暗,当百姓跑过去报告敌情时,萧方诸与鲍泉都不相信,说:“徐文盛的大军扼守着下游通道,贼虏怎么得来?”当发现果真是“贼虏”、准备关闭城门时,敌骑已杀进城中,萧方诸与鲍泉都成了俘虏。鲍泉当年被杀,萧方诸第二年被处死。萧方诸死于公元552年,只活了16岁。无奈的萧绎只得追封他为侍中、大将军,谥为“贞惠世子”。

萧方矩是萧绎的第四个儿子。萧绎称帝时,长子萧方等与次子萧方诸已死,第三子不知下落——估计是早年夭折吧,萧方矩就被立为皇太子。这位皇太子“少勤学,美容止”,而且“聪颖”,却又“凶暴猜忍”——这些都有乃父之风。而作为旁观者,萧绎倒比较清醒,觉得把“革命大业”交给这样的“接班人”似乎不大妥。不幸的是,他虽然有废掉这小子的打算,却未能付诸实施——因为不久江陵城就被西魏攻破了,父子俩都成了俘虏,并且都被杀掉了。那一年,萧方矩的二哥萧方诸若活着,才18岁,萧方矩至多也就活了十六七岁吧。

萧绎的第十个儿子萧方略是萧方诸的同母弟弟,由于母亲王氏受到宠爱,萧绎也很喜欢这个儿子。可惜他还未满10岁时,就撞上了侯景之乱,出于政治需要,萧绎必须与西魏改善关系,不得不把萧方略送到西魏当人质。萧绎实在舍不得,亲自送到江陵之郊,又握着他的手,觑欷不已。返城后忆及分别时的情景,萧绎伤心地写了这么一首诗:

“如何吾幼子,胜衣已别离。十日无由宴,千里送远垂。”

还算好,萧方略到了长安不久,又被送了回来,慷慨的宇文泰还赠予他不少礼物。可惜萧绎没能高兴多久,江陵城破时,小小的萧方略又与父亲、哥哥一起遇难。

萧绎的第九子是敬帝萧方智,第三、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子均无记载。萧方诸与萧方略的母亲王氏由于深受萧绎宠爱,后来被追封为贵嫔。王贵嫔还有个妹妹也嫁给了萧绎,被封为良人,也受到宠爱。《南史》说“贵嫔、良人并更诞子”,也就是说,除了萧方诸与萧方略这哥儿俩外,王贵嫔与王良人另外还替萧绎都生过儿子,却因“未出閤”,所以既“无封”,又“失名”。他们是在第三、第五、第六、第七、第八之中呢,还是第十个之外,就不得而知了。

萧绎至少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徐昭佩所生的益昌公主萧含贞。在一片混乱之中,儿子尚有不少“无封”、“失名”,女儿就更难查考了。可悲可叹的是,包括敬帝萧方智在内,梁元帝萧绎已知的五个儿子,竟然个个死于非命。从父亲的角度来看,他不是比简文帝萧纲更惨些么?

(《高处不胜寒——皇帝与他的后妃儿女们》系列之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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