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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蒨与陈伯宗父子㈤

那份废黜陈伯宗的“懿旨”中有一条估计是真实的,那就是“衰绖生子”,因为直到被废,小皇帝陈伯宗都在守丧期间,面对着如云的美女,要一个少年天子“守身如玉”,完全用礼制克制自己,显然不大现实。不过他究竟有多少儿女,他们的结局又如何,自然是更难查考了。有个人倒必须交待一下,就是那被陈顼所杀的刘师知,读者们想必记得,当年杀害年仅16岁的梁敬帝萧方智的,正是这个刘师知。萧方智既死,《南史·刘师知传》记载说:

“(刘师知)既而报陈武帝曰:'事已了。’武帝曰:'卿乃忠于我,后莫复尔。’师知不对。”

有意思的是,陈武帝对刘师知说:“爱卿,你是忠于我的。不过,以后可别这样了。”既然梁朝那被废的末代皇帝已经被杀掉了,那个“后”是什么意思?希望你刘师知以后可别再杀害皇帝了么?是别再谋害我陈霸先本人,还是别谋害我的继承人?或者陈霸先是暗中规劝他,别再介入宫廷之争?可惜,刘师知不但当时没能回答,事后也没有仔细玩味陈霸先的话,没能体会话中的深刻寓意,仍然卷进了宫廷斗争的漩涡,不过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了——没能害得了别人,却被别人害死了。

那沈妙容女士呢,自从刘师知、到仲举被杀后,眼看着大权都落入陈顼之手,这位曾经的皇太后、如今的“文皇后”起先“忧闷计无所出”(《陈书·世祖沈皇后传》),后来暗派宦官指使建安(今福建建瓯)人张安国占据郡城反叛,以便乘机对付陈顼。没想到张安国还没来得及把事情做大,就被陈顼捕杀。当时沈妙容身边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沈妙容怕受牵连,就把他们都杀害了。不过司马光在《通鉴考异》中认为,沈妙容企图让张安国造反来对付陈顼,显然不现实,何况倘若如此,陈顼在做了皇帝后,怎能放过沈妙容?事实上这个沈皇后不但平安地活到陈朝灭亡,而且陈亡后还到了长安,直到隋炀帝大业初年(公元605年)才返回江南,不久病逝。这已是三十多年之后的事,沈妙容女士少说也已60开外了。除了陈伯宗外,沈妙容还生有一子,这就是陈蒨的第二个儿子、始兴王陈伯茂。陈伯茂“性聪敏,好学,谦恭下士”(《陈书·始兴王陈伯茂传》),因此深得父亲陈蒨的喜爱。

章要儿(506年—570年)

当时有军人盗了晋墓,得到王羲之及诸名士的墨宝。案发后这些书法作品都被官府没收并上交朝廷。陈蒨因为陈伯茂爱好古籍,赏赐给他很多。陈伯茂花大力气研习草书隶书,竟然深得王羲之书法的真谛。他眼看着陈顼专权擅政,“深不平,日夕愤怨”倒也罢了,还“数肆恶言”。那个时候小皇帝陈伯宗才十六七岁,陈伯茂最多不过十五六岁吧,因此一开始,陈顼倒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给了他个“中卫将军”的衔儿,命令他入居宫禁之中,专门陪着皇帝哥哥玩耍。哪知到了后来,据说这个小小的陈伯茂不但“劝成”了刘师知排挤陈顼的密谋,还与陈蒨的宠臣韩子高勾结谋反。于是就在皇帝陈伯宗被废为临海王的同一天,始兴王陈伯茂也被贬降为“温麻侯”。当然,出头露面的仍然是章要儿,那另一份“懿旨”在历数了陈伯茂的种种“罪行”后又说,按理应该交给司法部门严厉处置,只是“言念皇支,尚怀悲懑”,才将他由王爷降为侯爷,算是格外开恩了。

(《高处不胜寒——皇帝与他的后妃儿女们》系列之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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