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文化总是持久而柔弱的,现实却总是铁血与残酷的。
波斯帝国对希腊的征服只是希腊与亚洲世界合体的第一步,因为双方之间联系的日趋紧密已经越来越要求一个更大的共同体存在;遗憾的是,亚洲人最终没能实现这个目标,希腊幸存了下来。
和今天人们普遍认识不同的是,波斯的失败很大部分原因要归于雅典人而不是斯巴达的三百裸男,但拆开他们的话谁都不可能抵挡住几十上百倍于几的敌人。随后,希腊城邦发展出了极度发达的文化,其中包括高深的哲学、复杂的自然科学以及精美的艺术。不过这都无法避免希腊人因为同一地区太过分裂而导致的必然后果——内战。
雅典和斯巴达都想做希腊世界的老大,其中有时还有一些较强的城邦也想客串这部大戏,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大家一起完蛋。
首先波斯惊讶地发现在希腊世界扶持自己的代理人、教唆他们内斗能享受极大的复仇快感,但随着自己国力的衰退,他们最终没能重新屹立在希腊人的领土上。而尽管希腊与亚洲世界一体化的进程明显在加快,但波斯和希腊双方都无力承担这一任务需要付出的代价,于是担子便落到了一个小三的肩上。
公元前4世纪,在希腊世界北面、同时紧挨着波斯领地的一个希腊化的小国马其顿开始崛起,既受到希腊文化熏陶、又带有野蛮血性的马其顿人没多久便征服自己的老师,到公元前337年,一个以马其顿为霸主的全希腊联盟成立;三年后,一位名叫亚历山大的杰出君主率领一支仅有三万多人的部队开始远征波斯,十年后,他继承了波斯帝国几乎所有的领土,除此外还吞并了埃及和印度河流域。自此,整个西方几乎只剩下了一个国家,而这个国家的名字就叫——亚历山大帝国。
不过亚历山大本人却遗憾地在远征结束后的第二年死去,仅过了十余年帝国便分裂为了伊朗+小亚细亚+两河流域+叙利亚的塞琉古王国、巴尔干半岛的马其顿王国和埃及的托勒密王国三个大国和一些小国,西亚-埃及-希腊的大一统局面终于无可挽回地破灭,直到900年后。
印度在亚历山大入侵前曾出现过小范围的政治统一,但随后进程遭到了中止。公元前317年,一个据说曾经近距离瞻仰过亚历山大的商人击退了西方入侵的敌人,建立了一个鸟国——孔雀(鸡形目、雉科)王朝。到公元前3世纪,孔雀王朝的第三位君主阿育王几乎吞并了整个南亚次大陆,但这个帝国在他死后也分裂了,原因和马其顿帝国的分裂如出一辙:无论是征服者还是被征服者,大家都没有维系一个庞大统一帝国的物质基础和感情纽带。一句话,统一是一个负担。
同一时期的中国也正处于四分五裂当中。被少数民族击败的周朝并没有灭亡,但他在迁都东部后立刻陷入了自己分封的臣子的包围之中。
这是一段长达五个多世纪的大分裂,它在中国历史上被分为春秋和战国两截。在春秋时代的约公元前6世纪,中国也开始了铸铁。尽管比赫梯人晚了八百年,但总算是有了。而中国人在不久后发明了铸铁柔化技术,结果制造出了更加耐用的铁器。此发明领先了世界两千年,成为了奠定中国在世界政坛“不倒翁”地位的最坚实的物质基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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