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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成语38】刘长卿之“古调不弹”:我有一把琴,弹给谁来听?
【成语1】古调不弹
【释义】古调:古代的曲调。陈调不再弹。比喻过时的东西不受欢迎。
【出处】唐·刘长卿《听弹琴》诗:“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
【成语2】古调独弹
【释义】独弹:独自弹。曲调古雅,没有人能相附和。比喻人的行为不合时宜,难觅知音同道。  
【出处】唐·刘长卿《客舍赠别》:“清琴有古调,更向何人操。”


图片发自简书App


京城好热闹,宫廷上下,到处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那些来自西域和外邦的音乐,让初入长安的刘长卿觉得很是刺耳。

身边的官员们在陶醉于胡音之余,还兴奋地向刘长卿介绍,这个曲是龟兹的、这个曲是西凉的,还有高昌和疏勒等地来的……

再看乐工们演奏的那些乐器,看上去那么陌生,听上去嘈杂闹腾。

有官员问他好不好听,他摇摇头,皱皱眉,意思是说:嘛玩意儿!

问话的官员就冲他翻了个白眼。

跟另一个关系较好的官员朋友闲谈时,刘长卿不屑地说:“这都哪儿来的黄腔怪调,我不明白为何大家会这样着迷!”

朋友答曰:“这你就不懂了,皇家有胡人血统你不知道吗?当今皇上就是喜欢听胡笳、羌笛、羯鼓和觱篥那些玩意儿,特别是羯鼓,他都喜欢到着魔的地步了。一天,一个琴师弹琴给他听,还没刚弹,他就把人家撵滚了,然后就叫人立即把那个叫花奴的鼓手喊来,为他演奏羯鼓。”

刘长卿鼻子里“哼”了一声。

朋友又说:“就为了学习打羯鼓,皇上打断的鼓槌,都堆满了几个柜子,你说他都迷到什么地步了。”

刘长卿哀叹道:“可我还是觉得古琴好听,什么曲子都不如《广陵散》、《流水》、《风入松》这些名曲。”

“要跟上形势啊,端皇家的碗,还能不服皇家的管?胳膊哪能拧得过大腿?皇上的喜好就是臣子的喜好,你想不合时宜地雅,就会雅到没朋友。”朋友语重心长地对刘长卿说,“再者,你也改改你的脾气,你现在中了进士,今后会走进官场,如果啥事都较真,你真的会吃大亏的!”

刘长卿不解似地望着朋友道:“仁兄何出此言?官不尽责何以为官?既然是吃皇粮的人了,就要为大唐王朝担起责任来。”

朋友笑了,临分手时又对刘长卿道:“你还年轻,以后你就会懂的。”

这边,玄宗皇帝还在皇宫内陶醉于杨贵妃的玉体和外音胡曲,那边,安禄山就在范阳起兵了,安史之乱开始,唐朝从此开始走上下坡之路。

战乱伊始,刘长卿来到苏州的长洲,开始以一个县尉的角色步入仕途。官职虽小,他干得却尽心竭力,看不惯的就说,说不通的就扭着干,不结党,亦不合群。

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刘长卿觉得自己在和一群人作对,且觉得县衙中的所有人也在和他作对,为何人心不古,为何世风日下,为何书中所说和现实世界差距那么大?

这个秋日,他走至山下,在一个僻静的寺院门口,听到有清越的琴声从院中房间飘来,弹的曲子正是《风入松》,那声音让人安静,让人迷失。刘长卿停下了脚步,侧耳静听,好像一动步就会踩断琴弦似的。

没看到弹琴的人,他也不想走进去打扰人家,但他已把琴主当成了知音。琴声停了的时候,他继续向前走去,大脑中还在回旋着刚才的琴声: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来。

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谈。

回到县衙,刘长卿还在不管不顾地“弹”着自己的“琴”,结果不到两年,他就“弹”出了麻烦,被贬为潘州南巴(今广州茂名南)县尉,三年后方得以北还,到苏州继续待官。

刘长卿始终觉得自己没错,他心中的“琴声”才是主旋律,才是正能量。一时知音难觅,他就开始在江南游荡,用山光水色来消解内心孤独。

有时,他会寄居在别人家里。在润州(今镇江)芙蓉山的一户人家,一个冷冷的雪夜成就了他的名作——《逢雪宿芙蓉山主人》: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古琴之爱”一如既往。那天在客舍送朋友赴任,他依然用“琴”表达清高之意:

迢递两乡别,殷勤一宝刀。

清琴有古调,更向何人操。

代宗大历年间,刘长卿再次步入官场,官至监察御史、转运使判官、淮西鄂岳转运使留后。

在担任淮西鄂岳转运使留后一职时,刘长卿再遭陷害,被鄂岳观察史吴仲儒诬陷,锒铛入狱。幸有仗义执言的官员为他辩护,他才被就近安置为睦州(今淳安一带)司马。

世道乱,官场黑,人心险,行路难。刘长卿后来升任随州刺史时,心曲依旧,刚性不改。

直至日暮之年,那把意念中的古琴,还一直在他的心头泠泠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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