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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十大悲情女(2)董贵妃:曹操和汉献帝彻底决裂的导火索

三国乱世,人命如草芥,甚至贵为皇亲国戚,也可能被卷入战乱和政治斗争。这其中,汉献帝的董贵妃,便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汉献帝刘协像

董贵妃,史书未记载其名。她的父亲叫董承,是董太后的侄儿,董太后是汉献帝的祖母,所以董承是汉献帝的表叔,而董小姐也算得上汉献帝的表妹。

在《三国演义》中,罗贯中误写董贵妃是董承的妹妹,大约因为史书中写“董承是汉献帝之舅”,罗贯中把这个“舅”理解为舅兄。其实这里的“舅”是指岳父的意思。

汉献帝刘协这位末代皇帝,命运非常悲惨。他得以当上皇帝,本来就是董卓杀害哥哥汉少帝刘辩,然后扶持刘协当傀儡。此后,关东诸侯讨伐董卓,董卓焚烧洛阳,迁都长安。后来王允、吕布杀死董卓,李傕、郭汜攻克长安,杀死王允轰走吕布。195年,把持朝政的军阀李傕和郭汜发生内讧,在长安厮杀起来。李傕劫持了天子,郭汜劫持了公卿,彼此混战。

到了六月,李傕郭汜暂时休兵,汉献帝和大臣们也被释放。但夏天一过,李傕、郭汜又联合起兵杀了过来。这一次他们不是要劫夺皇帝,而是要造反杀死皇帝!

在《三国演义》中,董承首次出场非常威风,说的就是汉献帝逃离半途,郭汜引兵追来,保驾的杨奉寡不敌众,眼看形势危急。

忽然东南上喊声大震,一将引军纵马杀来。贼众奔溃。徐晃乘势攻击,大败汜军。那人来见天子,乃国戚董承也。帝哭诉前事。承曰:‘陛下免忧。臣与杨将军誓斩二贼,以靖天下。’

此后,董承与杨奉、韩暹等人一起,带领兵马保护汉献帝返回洛阳,途中与乱军几次大战,杀得血流成河。这份肝胆节烈是实实在在的。因此,在《三国演义》中把董承作为汉朝的忠臣描写。

但历史上真正的董承,身份并非那么简单。虽然在和董卓残部李傕、郭汜的斗争中,董承表现很是抢眼,但同时,他还曾是董卓集团中的重要干部。

原来汉灵帝刚死那会,宫廷内斗,汉灵帝的老婆何太后和汉灵帝的老妈董太后之间尖锐斗争。何进、何太后兄妹害死了董太后。后来何进被宦官所杀,董卓进京,废少帝刘辨,立汉献帝刘协,又害死了何太后,权倾朝野。董承当时则在董卓的女婿牛辅部下为将。毕竟,在反对何氏一党这一方面,董承与董卓是有共同利害的。董卓对于同姓同门董承也颇为看重,打出了为董太后报仇的旗号,吸收董太后集团中的残余力量。

必须说明,董承虽然加入了董卓集团,但这算不上是大污点。当时董卓权倾朝野,依附于他的人很多,比如蔡文姬的父亲蔡邕,还有王允等人。董承尽管与董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他同时是一个汉朝的大臣,有他自己的立场和良心。

后来,曹操在196年出兵打败李傕郭汜,把汉献帝搬迁到许昌。这以后,董承的女儿嫁给了汉献帝为贵妃。董承本人198年被皇帝任命为车骑将军。车骑将军在汉朝,属于仅次于大将军的高级武将,相当于今天的大将军衔,中央军委副主席。不过,在曹操一手遮天的许昌,董承虽然位置很高,却没什么实权。

然而董承并不甘心。他与皇帝有这双重的亲戚关系,又曾在董卓、李傕的军阀集团里面打滚,董承不甘于在曹操手下混饭吃。他也要扶持自己的势力,实现自己的功业。

于是,董承与曹操发生矛盾,也就很自然了。

曹操自从移驾许都之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把汉献帝完全当做自己的傀儡,国家大事都是自己说了算,甚至对于汉献帝左右的大臣,也是擅自罢官甚至杀死。汉献帝从小受董卓的挟持,后来又被李傕、郭汜欺负。眼前的曹操,原本汉献帝把他当做忠良之臣,那晓得手段比前面几位更狠。

汉献帝对于曹操越来越不满,就打算寻找真正的忠臣消灭曹操。表叔兼岳父董承,便成为了最好的对象。汉献帝咬破手指,用血在衣带上写了密诏,赐给董承,让他诛杀“国贼”曹操。董承受诏之后,联络了吴兰、王子服、刘备等人,结盟同心,誓杀“曹贼”。然而他们运气也不太好。200年密谋泄露,董承等被曹操杀个一干二净。

曹操杀了董承,对于董承的女儿(《三国演义》误作妹妹),定要斩草除根。于是带领兵马,杀奔宫廷。《三国演义》如此描述这段惊心动魄的场景:

且说曹操既杀了董承等众人,怒气未消,遂带剑入宫,来弑董贵妃。贵妃……已怀孕五月。当日帝在后宫,正与伏皇后私论董承之事至今尚无音耗。忽见曹操带剑入宫,面有怒容,帝大惊失色。操曰:“董承谋反,陛下知否?”帝曰:“董卓已诛矣。”操大声曰:“不是董卓!是董承!”帝战栗曰:“朕实不知。”操曰:“忘了破指修诏耶?”帝不能答。操叱武士擒董妃至。帝告曰:“董妃有五月身孕,望丞相见怜。”操曰:“若非天败,吾已被害。岂得复留此女,为吾后患!”伏后告曰:“贬于冷宫,待分娩了,杀之未迟。”操曰:“欲留此逆种,为母报仇乎?”董妃泣告曰:“乞全尸而死,勿令彰露。”操令取白练至面前。帝泣谓妃曰:“卿于九泉之下,勿怨朕躬!”言讫,泪下如雨。伏后亦大哭。操怒曰:“犹作儿女态耶!”叱武士牵出,勒死于宫门之外。后人有诗叹董妃曰:“春殿承恩亦枉然,伤哉龙种并时捐。堂堂帝主难相救,掩面徒看泪涌泉。”

对曹操来说,董承既然成为自己不共戴天的死敌,当然不能再放任一个董承的至亲骨肉在皇帝身边。堂堂一家贵妃,就这样死在权臣的手下。不但腹中身孕无用,就连皇帝、皇后的亲自讨情也毫无,可谓凄惨至极。甚至夫妻之间的痛哭诀别,都被曹操骂为“儿女态”,横加侮辱。

董氏之灭,是曹操和汉献帝彻底翻脸的标识。在以前,曹操虽然曾罢免杨彪,杀死赵彦等大臣,所作所为欺君罔上,毕竟还没脱离权臣的框子,汉献帝对他也保持着表面上的客气和尊重。现在血书衣带诏揭穿了,皇帝身边的贵妃也被拖出去杀了,这种剧烈的冲突,甚至超过了董卓时代(董卓虽然也杀死了何太后和少帝,但那都是在剥夺他们身份之后进行的,而且也并没有遭到汉献帝的明确反对),标志着君臣之间彻底进入你死我活时期。之所以曹操没有立刻废黜汉献帝,不过是为了保持一份遮羞布。

《三国演义》这一回的标题就叫《国贼行凶杀贵妃》,算得上是立场坚定的表述了。而可怜的董贵妃,则做了这次决裂中的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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