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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之路】历史上感情经历最为复杂的和亲公主

   文/思文

 

             和亲公主悲壮的复国梦

 

     她曾经为北周的公主,为了和突厥化干戈为玉帛前去和亲,当她到了突厥当了可贺敦,随着夫君的去世,后周的皇位被杨坚篡夺,她的父兄都遭到了毒手,她在异乡煽动第二任夫君侵犯隋朝的边境,甚至想推翻新建的隋朝政权,但是,军事行动失败了,战争的残酷也令她震惊,她吞咽下家国和父兄的仇恨,拜仇人杨坚为父,继续以公主的身份担任着可贺敦,而且在草原的深处,她秘密的训练着一支军队……。可是隋朝强大的国家机器,长孙晟超人的间谍才能是她无力抗拒的,在痛苦中她想在情人的怀抱中寻求一点安慰,然而劈空而来的匕首刺碎她的复国之梦,使她血溅草原,她就是——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一593年)是北周赵王宇文招的女儿。宇文招系北周文帝第六子。

 

    在南北朝众多的君主中,北周武帝算是较有作为的一个。他即位后集中精力攘外安内,打算平定江南、一统华夏。经过一系列战争,北周终于在577年灭掉北齐,统一了北方。578年四月,武帝出兵攻打突厥,因劳累过度,不幸病死。武帝的死,使北周由盛转衰。

 

    北周消灭北齐之后,原齐定州刺史范阳王高绍义逃到塞北,被北周大将宇文神举击败后,又投奔突厥。突厥他钵可汗(572—581年)把高绍义的父亲文宣看作英雄天子,因高绍义重踝颇像其父.对他非常崇拜和支持,命令在突厥的北齐人全部隶属于高绍义,并将高绍义立为齐帝,召集兵马,准备为齐复仇。宣政元年(578年)冬天,突厥又侵扰边境,围攻酒泉,大肆掠夺财物。而北周刚经历了灭北齐一仗,国力尚处在恢复期,无力对付突厥的挑衅。周宣帝为了保全边境安宁,安抚突厥国,就仿效汉代的和亲政策,把侄女千金公主许配给当时的突厥国王他钵可汗。但是,这次和亲北周附加了将高绍义送到长安的条件,为此突厥坚决不答应,于是战争再起。次年二月,他钵可汗“遣使献方物,且逆千金公主”。在贺若谊的诱劝下,他钵可汗假称同高绍义到南境打猎,将高绍义骗到蜀地流放。高绍义自知被骗,怒骂“夷狄无信。送吾于此”。

 

    由此可见,千金公主是在北周屈服于突厥的情况下,以肩负和好北周与突厥的关系以及解除高绍义对北周威胁的使命而出嫁突厥他钵可汗的。

 

    他钵可汗在位10年因病而死,按照突厥父兄死子弟娶其群母及嫂为妻的风俗习惯,千金公主又做了沙钵略的可贺敦(皇后的意思)。

 

  然而命运是残酷的,就在千金公主下嫁的第2年,宣帝病死,辅政大臣、国丈杨坚以“禅让”的形式废掉并毒死了年仅7岁的北周静帝,于581年2月建立隋朝,史称隋文帝。北周的宗室诸王被斩杀殆尽,千金公主的父亲赵王宇文招起兵反对杨坚,被诛灭九族。

 

    千金公主远在大漠听到自己的叔伯与兄弟一个个惨死在杨坚刀下,心中埋下了报仇复国的种子。然而一个赤手空拳的弱女子根本无法与杨坚的势力相抗衡,所幸的是,千金公主身在草原深处,远离杨坚,有丈夫沙钵略可汗做坚强的后盾。

 

    千金公主聪明睿智,会来事,向突厥贵族子弟传授汉族文化,逐步改进突厥人原始的生活习俗,教会他们修筑屋宇,制作陶器。很快就赢得了突厥人民的敬仰和爱戴。

 

  在千金公主柔情的唆使下,沙钵略可沙逐步开始向隋朝进行试探性的侵犯,双方的关系日益紧张。沙钵略可汗在隋朝使者面前说,我本是北周家的女婿,如今杨坚灭了北周,自己当上皇帝,如果我袖手旁观,岂不被天下人所笑话,我以后又有何脸面再见我的王后?

 

   与隋朝绝交后,开皇二年(582年),沙钵略可汗联合另外四位小可汗率兵40万人直攻隋朝边关,为千金公主实现复国梦。

 

    曾送千金公主去突厥成婚的长孙晟(后来唐太宗的夫人长孙皇后的父亲)在突厥住了一年多,人称突厥通,发现突厥摄图、玷厥、阿波和突利叔侄兄弟之间各个统领一部分兵马,皆称可汗,分居四面,互相猜疑。此时向杨坚提出了自己的应对方法,那就是中国人惯用的离间计,现在轮到突厥人了。

 

    隋朝的离间计取得了极大成功,沙钵略可汗的叔侄纷纷反叛,沙钵略腹背受敌,陷入困境。千金公主此时不到20岁,然而过往的经历早已经使她认识到命运的残酷与无奈,她早早地成熟了。她明白杨坚最希望看到突厥内部自相残杀,万般无奈下,千金公主决定暂时将自己的国恨家仇放在一边,先帮助丈夫走出绝境。

 

    沙钵略鉴于目前状况,很有必要得到隋的援助,于是派使者向隋朝贡,表示和好。千金公主也向隋文帝请求改姓,把宇文氏改为杨氏,还请求隋文帝把自己当成他的亲女儿看待。隋文帝也为突厥战争拖得精疲力竭,感到有必要缓和一下紧张关系,便派开府徐平和出使突厥,同意和好,答应千金公主的请求。沙钵略致书隋文帝,称:“皇帝是妇父,即是翁,此是女夫,即是儿例。两境虽殊,情义是一。今重垒亲旧,子子孙孙,乃至万世不断,上天为证,终不违负。此国所有羊马,都是皇帝畜生,彼有缯彩,都是此物,彼此有何异也!”隋文帝回信表示:“既是沙钵略妇翁,今日看沙钵略共儿子不异。

 

    千金公主上书“请为一子之例”,在隋与突厥关系史上具有重要意义。它不仅化干戈为玉帛,使此前北周遗臣与隋对立转为和好,而且也起到了联系突厥和隋的纽带作用。更为重要的是,它把突厥纳入了隋的中央政权之内,对于中华民族的巩固与发展起了积极作用。事实上,突厥直到开皇七年(587年)沙钵略去世一直与隋保持友好关系。开皇四年(584年),隋派长孙晟和虞庆则出使沙钵略部,赐千金公主杨姓.改封她为大义公主,册封沙钵略之子窟合真为柱国、安国公。沙钵略每年向隋贡献。开皇五年(585年)七月,沙钵略上表称臣,八月,派其子窟合真到隋朝拜。开皇六年(586年)正月,隋向突厥颁布历法;同年三月,沙钵略又派使者贡献方物。开皇七年(.587年)正月,沙钵略令儿子向隋贡献,并请求在恒、代之间狩猎,隋文帝不仅答应下来,而且还派人送给沙钵略酒食。这些确如隋文帝所讲的“今作君臣,便成一体”。

 

    回到大漠,千金公主突然意识到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自己面前:即使突厥国以后获得胜利,那取得统治地位的也只能是突厥人,自己的复国梦根本无法实现,要想恢复宇文家族的北周,必须先找到宇文家族的皇种才行。

 

    于是,千金公主暗地里派人四处察访寻找,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在隋国的僻野之地,找到了北周皇族幸存的一位王子。接着,千金公主暗中辅佐宇文王子在沙漠中建立了一处秘密基地,招兵买马,加强训练,组织了一支为数不多精锐军队。按照千金公主的计划是要逐步扩充壮大,有朝一日,攻入中原,灭隋复北周。

 

     正当千金公主的复国计划在逐步进行之际,沙钵略可沙病死了(587年),千金公主依照突厥风俗转嫁给继位的叶护可汗。不到一年,叶护可汗去世,她又转嫁给都蓝可汗。而她的复国梦却始终如一地策划着,并争取着各任可汗的支持。

 

    开皇八年(588),隋朝兵力积蓄已盛,于是下诏大举攻伐南陈,不久,攻陷了陈都建康,俘虏了陈后主陈叔宝及所有皇族,班师凯旋归长安。统一了南方之后,隋朝的天下已经相当强盛而稳固,隋文帝可以转移精力安定北疆了。

 

    就在灭陈的当年,隋廷以30万大军屯兵北方边境,以防突厥的骚动。此外,杨坚还把大量从陈地缴获的珠玉彩缎赐给突厥可汗和千金公主,且赐姓为杨,编入杨家宗谱,改封她为“大义公主”,希望她深明“大义”,维护突厥与隋的友好关系(千金公主本与杨坚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时竟委曲求全,认贼作父,她心中的痛只有为她自己的复国梦忍辱负重)。

 

    589年,杨坚灭掉南朝陈国,为表示恩宠,将后主陈叔宝一面华贵的屏风赐给“大义公主”。公主久居赛外,许久没有见过如此华丽的东西了,睹物思人,联想到陈的覆亡,又联想到北周王朝和个人的命运,写下一首无限伤感的诗篇。其诗云:

 

   盛衰等朝露,世道若浮萍。荣华实难守,池台终自平。

 

  富贵今何在?空事写丹青。杯酒恒无乐,弦歌讵有声。

 

  余本皇家子,漂流入虏廷。一朝睹成败,怀抱忽纵横。

 

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惟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

 

    这首诗情调哀婉,抒发了千金公主对沧桑变化和自己身境的郁闷之感,同时也显露了她对自己的抱负未能实现的怅憾。

 

   不料杨坚得知后,大为恼怒,暗想千金公主随时可能挑动都蓝可汗与隋朝再次宣战,他决定除掉这个隐患。杨坚可能永远也弄不明白,一个弱女子到底为什么如此坚持,千金公主给了他一个答案:女人不是弱者,她们虽然没有强壮的身体,但是有一颗不可磨灭的心,无论对还是错,能坚持下来的,同样值得我们钦佩。

 

    开皇十三年(593年),有个流浪到突厥的汉人杨钦声言:自己是大义公主的姑母西河公主派来的心腹,西河公主与丈夫打算与突厥联合发兵,灭隋复国。报仇心切的千金公主信以为真,并说服都蓝可汗同意发兵。其实这杨钦很可能是隋朝派出的间谍,因为杨坚不久便得知此事,派长孙晟前往突厥捉拿杨钦,虽然都蓝可汗拒不承认,千金公主也怒骂隋使,但杨坚还是借机下诏废除了千金公主的公主封号。

 

    然而千金公主毕竟在突厥生活多年,即使没了公主的身份,却依然是都蓝可汗的王后。她既然有能力能挑动都蓝可汗与隋朝开战,说明她和都蓝可汗关系还是很好的,在突厥军国大事中也不是可有可无的人物,要让都蓝可汗杀掉她,并非易事。

 

    然而更大的灾难还在等待着她。几乎就在同时,统治突厥北方的小可汗突利可汗为争取隋朝的支持,偷偷向隋求婚。杨坚正好借此机会要除掉千金公主,给突利可汗开出了条件:杀死千金公主。

 

  突利可汗回去后想方设法也没有找到千金公主的差错来,最后通过公主的左右,得到一条足以置公主死罪的线索,原来千金公主与一个叫安遂迦的官员私通。不难看出千金公主内心的极度苦闷与寂寞,虽然贵为突厥王后,但都是利益关系,无法追求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突利可汗派人四处散布千金公主与安遂迦私通的消息,因为突厥一向禁止通奸,公主所为,已成死罪。都蓝可汗经过一番调查,得到安遂迦的供词,再加上突利可汗等人的挑唆与陷害,不由大怒,当晚,冲进公主的帐篷,将公主刺死。此时是公元593年,公主年仅33岁。

 

    在众多的和亲公主中,千金公主是命运最为悲惨者之一。别的公主,虽然不幸,但背后至少还有个国家在支撑着,而千金公主不仅国破而且家亡;她聪明机智,性格坚毅,颇有谋略,其个人能力在浩浩荡荡的和亲公主队伍中,是较出众的,然而仍然逃脱不了凄惨的命运。尤读到她那首诗,想到她悲惨的一生和极其沉重的人生负担,不能不让人感慨和同情。

 

    这位北周公主的鲜血染红了草原,给她艰辛的报仇复国梦,划上了一个悲壮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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