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号打算以连载的形式,从大宋的人和事入手,以史料为基础,用通俗语言、清晰逻辑再现北宋100多年政权的跌宕起伏,姑且起名《宋史笔谈:北宋王朝盛世梦》。此为第41篇。
即使赵匡胤留用了前朝宰相,但谁都知道,赵匡胤更信任的是赵普。
赵普不仅在陈桥兵变中拥戴有功,在铲除李筠、李重进过程中都有过很好的建议。尤其是他对帝王心术及权谋深有研究,他针对禁军将领、藩镇的收权建议深得帝心。
赵普像
自己的老兄弟当然要重用。
陈桥兵变后,赵普任右谏议大夫、充枢密直学士,参与枢密院事务;打败李筠后,任兵部侍郎、枢密副使;963年,再提赵普为检校太保、充枢密使,李处耘为枢密副使。
实际上赵普是枢密院的一把手,掌握军事大权。
宰相范质他们是明白人。开国几年,他们基本没有什么大的施政建议,只是维持会长,起个象征意义。
961年范质就上奏,称吕余庆、赵普是宰相之才。
赵普像
964年正月前后,范质、王溥、魏仁浦多次上奏,请求退休,告老还乡。
当然大家都是伟大的演员,君臣和谐的场面还是要维持的。所以赵匡胤极力挽留,然后大家再坚决辞谢。
如此几次,赵匡胤终于勉为其难地批准了他们的退休申请。
他们都顾着辞职,或者都以为赵普就是宰相了,居然把要任命新宰相的事情给忘记了。
以前替换宰相是皇帝任命,但新宰相的任命文件会叫原来的宰相团队起草。现在宰相都辞职了,忘记签字任命了,怎么办?
赵匡胤是武将出身,说,多大事呢!赵普,你去起草文件,我签字确认!
赵普毕竟是懂行的,说,这是行政机关要干的事,你是皇帝,不能干这个,以免乱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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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心想,对,现在就是要讲规矩。于是,他去请教翰林学士。
翰林学士陶谷说,自古宰相没有出现空缺的情况,以前唐朝甘露之变后也是没有宰相,是左仆射令狐楚下文件的,现在尚书是南省长官,可以让他签字。
窦仪说,你这不是太平盛世的事,不足以借鉴,现在陛下的弟弟赵光义是开封尹、同平章事,算是宰相,他签字合适!
赵匡胤一比较,觉得还是窦仪的建议靠谱。虽说赵光义这个同平章事是个虚衔,但也是宰相。
于是拍板,赵光义签字,下文件:将赵普从枢密使调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将宣徽北院使、三司使李崇矩调为检校太尉、充枢密使,王仁赡为枢密副使。
赵普由此开始了他三起三落的宰相之路。
此时的赵普与赵匡胤正处于蜜月期。赵普的权势并未因相权制度上的分割而减少,反而因赵匡胤的信任、宽容逐步达到一个巅峰。
到了什么程度呢?
有一次,赵普向赵匡胤推荐一个人。接连两天,赵匡胤都没有同意。
第三天赵普上朝的时候,又送上奏章,再次坚持他的推荐,这下可触怒了赵匡胤。
赵匡胤把奏章撕了,扔在地上。
赵普脸色没有改变,跪在地上,不慌不忙地把扯碎的奏章拾起来,放在袖子里。退朝回家以后,他把扯碎的奏章粘接起来。
过了几天,他又带着它交上去。赵匡胤没有办法,最终相信了赵普的眼光,任用了那个人。
再有一次,赵普要提拔一名官员,赵匡胤不批准。
赵普就像前次一样坚持自己意见。
赵匡胤发脾气了,我就是不准,你能怎么样?
赵普大义凛然地说,提拔人才,那是为国家着想,你怎能凭个人的好恶专断!
赵匡胤气得脸色变白,一甩袖就往内宫走。
赵普就站在宫门外等,直到赵匡胤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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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赵普是个既通权谋又认死理的家伙,加上他与赵匡胤及其家庭多年的感情,将宰相的权力发挥到了极致。
当时赵普还兼修国史,赵匡胤为减轻他的负担,特意为他设立了副手参知政事,由枢密直学士、兵部侍郎薛居正和吕余庆担任。
参知政事不宣示、不制定皇帝诏谕,不掌印,不参与上奏议事,朝会时不领班,只是奉令制作文书而已。相当于宰相的高级秘书班子。
从964年开始,赵普在赵匡胤时代任宰相接近十年,权势滔天,各路人马竞相结交。
但他卷入了与赵光义的争斗中,直到973年赵普被调出京师,任河阳三城节度、同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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