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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文明系列之——楼兰迷踪(下)

那些曾经璀璨的城郭,在时间的流淌下失去了踪迹;文明肇端及其嬗变的轨迹,是后世人们久已淡忘了的记忆。

通过文字,我们仍能触摸到那些已经失落的文明。「消失的文明系列」带您慢慢打开这幅历史的长卷,一段段远古的文明在回望中,逐渐展露出她神秘的笑靥·······

选自:《消失的文明》

作者:胡杨

清末,自古号称万乘之国、大方之地的东方古国——中国,引来了无数对它的文化、财富十分痴迷的西方人。

这些西方人挖空心思侵略、巧取豪夺这个古老的国家,其中有个号称地理学家的西方人,无意中在西域的浩渺沙海发现了许多宝贝,他贪婪的将这些宝贝运回自己的国家后,引起学者的重视。

这些学者透过分析和考证得出结论,这位地理学家发现宝贝的地方,正是《史记》和《汉书》中所记载、在历史上赫赫有名、后来又莫名消失的丝绸之路重镇——楼兰!

这到底是怎样的过程呢?

楼兰遗迹的发现

——赫定误打误撞发现楼兰

一八九五年二月,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率一只驼队,来到中国的罗布泊地区进行考察,打破了罗布泊沙漠的沉寂。

在考察过程中,队伍刚刚深入罗布泊不到十公里就遭到风沙袭击,数十、上百人几乎全都丧命,幸亏一只水鸟将他引至一个小水潭边,他才幸免于难。从此赫定坚称:

「这里不是生命所能涉足的地方,是可怕的『死亡之海』。」

但是赫定并没有畏惧这片死亡之海,不久,他再次率领探险队进入孔雀河下游的罗布泊荒原,这次他决意打通从中亚到西藏的道路。

赫定的第二次罗布泊荒原之行,充满了戏剧性:一八九九年九月,赫定在瑞典国王奥斯诺贝尔的资助下,展开了对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第二次探险。

赫定一行人驾着小舟,沿叶尔羌河进入塔里木河,抵达若羌绿洲。一九〇〇年二月,他又组织了一班人马,向罗布泊荒原进发,三月二十九日深入到罗布泊西北岸。

完成考察湖泊游移项目后,启程离开罗布泊的前一天,中国维吾尔族的探险队员奥尔迪克,发现他把用来挖水的铁铲丢在前一夜的宿营地;茫茫沙漠,水是攸关性命的东西,而铲子又是他唯一的挖水工具,赫定不得不命奥尔迪克回去寻找。

奥尔迪克强忍着饥渴,立即出发,最后幸运的找到了这把铁铲。就在返回途中,突然狂风大作,飞沙打在脸上,使他无法睁眼,他因此迷失了方向。

当风暴停息后,奥尔迪克面前出现一些高大的泥塔和房址,起初他以为这是「海市蜃楼」,但走近一看,发现这是一座被风沙埋没的古城废墟。映入眼帘的,不仅有残垣断壁、巨大的房梁,还有遍地的碎陶片和浮露于地表的佛珠、铜钱等。

第二天,奥尔迪克找到了队伍。当赫定从奥尔迪克手中接过那几片木雕残片时,有多年探险经验的他立即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处能使自己闻名于世的重大发现,赫定当场因兴奋过度而惊叫起来。

这位探险家用颤抖的手,挥笔记录下当时的心情:

「这些精巧的蜗卷纹和草叶纹雕使我眼花缭乱,这果然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历史将铭记这个伟大的日子:西元一九〇〇年的三月二十九日,这是一座充满传奇与智慧的人类文明宝库,再度回归历史舞台的日子。

尽管赫定当时尚不能完全断定,这座荒废多年的古城究竟是什么地方,又为什么会埋没在滚滚沙尘之中,落得如此萧瑟的结局,但是职业的敏感,使他注定会在青史上留名。

伟大的发现总是伴随一些小插曲。由于他们身上剩余的水已十分有限,而匆忙前去发掘是不可能的事,为了生存,他们将考察楼兰的计划留到第二年春天。


小河边被埋藏的楼兰

——神秘古国楼兰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一九〇一年三月,赫定就迫不及待的重返沙漠,去找那座神秘的古城。

但是事情并不那么顺利,他们面对的是一望无际、浩瀚如海的沙漠,上次因为机缘巧合而得见的古城遗迹,再次神秘失踪。在苦苦寻找却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赫定及其队友都打算放弃了。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在赫定一行人疲惫不堪的穿越一片低矮的雅丹地貌时,发现许多古代烽火台,这条烽燧线一直延伸到罗布泊西岸的一座被风沙埋没的古城,这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那片废墟。

由于这次带有明确目的,他们立即在泥塔底下搭起帐篷,在古城内十三个地点大肆盗挖起来。就这样挖掘了一个多星期,他们获取了大批汉魏古钱、一枚罗马钱币、一枚于真钱币、各类精美的丝织品、颇具中亚希腊化艺术风格的雕花建筑构件。

其中,一件带有木雕小佛像的佛殿建筑饰件十分精美,迄今仍是中国境内发现最早的佛像艺术品。其中,最重要的文物,当属那些魏晋时期的木简残纸;魏晋书法真迹流传至今者寥寥无几,被历代收藏家视为珍宝,而赫定在遗迹里一次发掘所获就达一百五十余件

根据赫定带回的简牍上的[Kroraina]一词,德国语言学家研究后证实:这片废墟就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后来销声匿迹的楼兰!

消息一出,立即轰动世界。此后,楼兰成了塔克拉玛干沙漠最著名的考古圣地之一,楼兰古物也成为欧美国家和日本探险队激烈争夺的对象。

一九〇六年和一九一四年,英国考古学家马尔克·斯坦因(Marc Aurel Stein)两次到楼兰考察挖掘,发现附近十几座城址、寺院、住宅遗址等。

一九〇九年三月,日本大谷考察队的探险家橘瑞超进入楼兰,并发现距离楼兰遗址四十多公里处的海头古城,获得新的重要文物——前凉时期西域长史李柏的信稿。之后,美国的亨廷顿和瑞典的布格曼探险队,先后到过楼兰,均有所发现。

就这样,楼兰,这个被沙漠埋没千年的文化古城,被外国的盗贼率先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随着出土文物不断增多,古楼兰的轮廓也渐渐清晰的展现于世人眼前。


举世震惊

——楼兰女尸再现人间

楼兰古城处于新疆地区的沙漠地带,异常干燥的气候,使得那些消逝于沙漠中的生命免于腐烂,得以完好的保存下来。随着考古发掘的逐步深入,楼兰古城也向我们展示了它所创造的一件件惊人奇迹。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有考古学家在一个寸草不生的土顶上,发现古人活动的遗迹。后来经过考古发掘,在此竟发现一座埋葬在地底下的古代楼兰人墓葬。考古队员在惊喜之余,加大挖掘力度。在墓穴倾力得差不多后,一具完整的古代楼兰女性的尸体,出现在队员们面前。古代楼兰女尸的发现,如同重磅炸弹,震惊考古界、震惊中国,更震惊了全世界!

透过出土资料的描述,可以知道这是具女性尸体,置放在由两块掏空的树干所制成的棺木中。她头戴尖顶帽,身裹毛线毯,脚穿皮靴。

从外露的面容可以看出死者死时仍年轻、脸庞姣好、高高的鼻子、大大的双眼、长长的眼睫毛,浓密的金发卷曲在肩后。帽子的两旁,插着色彩斑斓的翎羽,帽旁边饰有红色彩绒,颈部围着毛茸茸的皮裘,既美貌又保暖。

好事的日本人在得到消息后,马上根据照片为她做了一件复制的头像,一时间,「楼兰美女」的称谓传遍世界。

实际上,这具尸体在去世时的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离「楼兰美女」的称谓还是有一定距离,楼兰美女的称谓之所以广泛流传,是因为还有一个更为神奇、魅力的干尸曾经被发现。

一九三四年,瑞典考古学家弗克·贝格曼(Folke Bergman)与赫定一起,再次来到罗布泊,希望能够有新的发现。奥尔迪克闻讯,又主动赶来重归旗下。

当时已七十二岁的奥尔迪克告诉赫定,他十五年前,在罗布泊发现一个「有一千口棺材的地方」。听到这番话,赫定感到吃惊和怀疑。虽然如此,他还是决定去谈谈奥尔迪克口中的古墓群,并把这个任务交给贝格曼去实施。

奥尔迪克和贝格曼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去寻找这片神秘的墓地。在一次次失败后,奥尔迪克也拿不准了,他开始讲故事为自己开脱,他说那个「有一千口棺材的地方」已经消失在新形成的湖泊中了,那个地方有魔鬼出没,他不敢带别人到那里去。

贝格曼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在心灰意冷之际,考察队意外地拐向了一条库姆河的支流,这是一条没有名字的河,贝格曼随口把它叫做「小河」。他们谁也不会想到,随口叫出的「小河」之后会成为罗布泊探险队考古史上的关键字。

考古队沿着小河,一边测量、绘图,一边前进。这时已是六月,沙漠的天气变得特别热,所有人都汗流浃背。就在这时,大家发现奥尔迪克有些异样,他迷迷糊糊的张望着、聆听着,然后,他一个人久久的凝视着一个浑圆的小山岗,一言不发。突然,奥尔迪克指着那个小山岗,大声说:

「那,就是它!」

大家全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都面对小山岗而立。

那是个埋在细沙中的山岗,贝格曼和他的助手们在此发现大量的棺木,留给世人无限遐思的「楼兰美女」也静静躺在那里。贝格曼记载说:

「其中一些木乃伊有着黑色的长发,和令人难以置信、保存完好的脸······一具女性木乃伊面部神圣的表情,让人永远无法忘怀!她衣着高贵,中分的黑色长发上,冠以一顶具有红色帽带的黄色尖头帽,双目微合,好似刚刚入睡一般。

漂亮的鹰钩鼻、微张的嘴与微露的牙齿,为后人留下一个永恒的微笑。这位神秘微笑的公主已经傲视沙漠多少个春秋,聆听过多少次这死亡殿堂中回响的风啸声!而又是什么时候,她面对明月、燃烧的太阳,永远合上了双眼?

正是为了寻找这类问题的答案,我才来到此地探险。」

贝格曼并没有找到答案,他再也没有回到这片让他魂牵梦萦的土地。在贝格曼之后,由于种种原因,再没有其他考古工作者或探险者能够找到这片神秘的土地。「小河墓地」在罗布泊无边的沙海中,沉寂了六十六年。


神秘失踪的棺材

——独木舟棺材的离奇出现与消失

除了楼兰美女之外,在楼兰这块神秘的土地上,还发生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二〇〇〇年三月的一个下午,新疆一支考察队来到著名的营盘遗址古墓群小佛塔中间地带考察。考察队在一条干涸的小河道里,意外发现了一具独木舟棺材。他们将这具奇特的棺木从河道里拉出来后,发现残馆仅剩八十五公分长、五十公分宽,棺材厚约两公分,估计此馆原长约三至四尺,其余部分已经断朽在地下。

当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极为普通的残棺,竟是出自汉代的稀世国宝——楼兰彩棺,而这条干涸的小河道,就是传说中「有一千口棺材的地方」!

彩棺通体以黄、橘红、褐、绿等色彩彩绘,绘有铜钱、花卉纹样,并以斜线分格,整个彩棺的图案,虽经历近两千年的岁月,却如新的一般。彩棺两端绘有东方文明中代表日、月的朱雀、玄武。彩棺以具有古罗马艺术风格的绒毛毯覆盖,毯上狮子形象夸张、色彩艳丽。

极具考古价值的是,这具彩棺集合了东西方两大文明元素。由于考察队在进入楼兰遗址前就制定了纪律,不准带走任何文物,因此,考察队决定回到宿营地,请示领导后再做决定,于是就把彩棺留在原地。

在请示上级部门、征得同意后,考察队派出一辆车往返原地寻找彩棺,可寻找人员在营盘遗址周围转了很多圈,都找不到那具彩棺。

由于楼兰古城遗址是中国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为避免遭人为破坏,新疆维吾尔族自治政府,曾于一九九六年发布禁止到楼兰古城探险旅游的禁令,任何人员未经文物主管部门批准,不得擅自进入。因此,文物队决定先考察周围的几个文物点,返回时再接着寻找。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终于发生了,当考察队考察完预定地点、返回那条干涸的河道旁边时,几个人走近寻找彩棺,不由大吃一惊,楼兰稀世彩棺竟然神秘失踪了。

不久,考察队再度返回原地寻找彩棺,而且在遗址周围数公里内,展开拉网式大搜索,但仍一无所获。考察队向上级汇报后,主管部门断定这具彩棺已经被人盗走,后经数月查寻,稀世国宝楼兰彩棺仍下落不明。

神秘的古国楼兰,突然消失,又重归视线。那片曾是绿洲的茫茫沙海,掩藏了千百年的秘密。

曾经的文明业已消逝,只有那文物古尸、戈壁中的残垣断壁来深深的铭记,已逝去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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