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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英雄之三国良将,夏侯渊篇(尾声)

煮酒论英雄,且谈三国人物。

夏侯渊重大事件之十一——威震羌胡,拜征西将军

建安二十年(215)三月,曹操亲率十万大军进攻汉中张鲁。据《资治通鉴》载“四月,曹操自陈仓出散关至河池,氐王窦茂众万馀人恃险不服,五月,攻屠之。”而据《三国志》夏侯渊传所载,此时夏侯渊分兵攻武都郡下辩县,“还击武都氐羌下辩,收氐谷十馀万斛。”河池与下辩都是武都郡所辖,其中下辩还是郡治所,可见当时氐、羌等胡人对凉州的侵入程度已经非常深。不仅凉州,整个北方都面临人口急剧减少,少数民族不断深入内陆的危机。

夏侯渊的战斗记录有个特点,多次出现缴获敌人粮食的记录。在已经写过的武将中他应该是相关记载最多的,这与他战斗速战速决的风格密不可分。此次在武都郡与氐、羌部族武装的战斗缴获谷物十多万斛,极大充实了曹军的粮食供应。

之后夏侯渊领兵与曹操在休亭会师,凉州诸将及胡人诸王都云集在此。曹操每次会见胡人首领,都命夏侯渊出席陪同,以此震慑胡人。

七月,曹操大军攻打阳平关。九月攻破阳平关,张鲁弃城而逃。十一月,张鲁主动投降,汉中平定。

曹操任命夏侯渊为都护将军,都督张郃、徐晃等人继续南下进攻巴郡。先锋张郃与张飞在巴西郡大战五十余天,最后被张飞击败,但为夏侯渊等人将巴郡百姓迁移至汉中争取到足够时间。此战在张郃、徐晃的篇章中已有介绍,在此就不展开讲述了。

建安二十一年(216),曹操回到邺城,留夏侯渊镇守汉中。拜夏侯渊征西将军,增加封邑三百户,共计达到八百户。

夏侯渊重大事件之十二——战死定军山

建安二十三年(218),曹刘双方大军围绕汉中的攻防战已经进入白热化。之前数次交锋,刘备军连连受挫,吴兰进攻下辩失败被曹洪斩杀,陈式进攻马鸣阁道被徐晃打得大败亏输。夏侯渊坐镇汉中,指挥徐晃、张郃、郭淮等大将把守各地,又有曹洪、曹休前来支援,面对刘备连番进攻夏侯渊都能有效应对,总体占据上风。

建安二十四年(219)正月,刘备改变进攻方向,迂回至阳平关侧后方渡过沔水,在定军山脚下扎营。这是刘备用法正调虎离山之计,定军山与汉中治所南郑都在沔水沿岸,定军山地处上游,如此一来刘备军主力迅速甩掉曹军在西线的大量守军,占据有利地势。

夏侯渊闻讯亲自率军也渡河在下游扎营,与刘备对峙,夏侯渊自己把守南营,派张郃分兵把守东营。刘备将一万士卒分成十队,连续不断进攻张郃,营造出兵力极多的假象。由于曹军相当多的部队分散在其他地方,夏侯渊与张郃军力本来就比较吃紧,见刘备不停地攻打东营,自己这边还没有动静,于是夏侯渊分出自己的兵马前去支援。

这天夜里突然有人来报,说营外的鹿角被刘备军烧毁。夏侯渊做出他一生最错误的决定,居然亲自带着士卒来到营外修补鹿角。《三国志》夏侯渊传原文为“备夜烧围鹿角...备挑郃战,郃军不利。渊分所将兵半助郃,为备所袭,渊遂战死。”这里将主要原因归结为张郃顶不住刘备军攻势,夏侯渊分兵相救,被刘备突袭而死。

在张郃传中描述略有不同:“郃率亲兵搏战,备不能克。其后备於走马谷烧都围,渊救火,从他道与备相遇,交战,短兵接刃。渊遂没。”这里明确提到夏侯渊亲自救火,在营外与刘备军遭遇,兵败身亡。

夏侯渊本传中只是模糊地说遭袭,但也特意提到刘备军防火之事。结合张郃传可以得知,夏侯渊确实是由于亲自离开营地救火而被杀。我们都知道,夏侯渊的死使得黄忠一战成名,跃升至刘备集团最顶级武将行列。

定军山周边地形图

另据《太平御览》引《魏武军策令》记载,夏侯渊去修补的鹿角在本营外十五里远,居然亲自带着四百名士兵去修补。曹操在军策令中写道,夏侯渊本来不会带兵,军中称呼他“白地将军”,又感叹“为督帅尚不当亲战,况补鹿角乎?”白地将军就是白痴将军的意思,实际上这个称呼应该是曹操假借士卒之口发泄自己的怨气,毕竟夏侯渊在关陇地区打出那么多胜仗,他还亲自表扬称其“虎步关右”,很难想象士卒会称呼夏侯渊为白痴将军。曹操当然很生气,当初夏侯渊连战连胜,正春风得意时,曹操就劝诫他:“做大将的人也要懂得畏惧、胆怯,千万不能一味自恃勇武。将军是该以勇武为根本,但更要活用智谋。只知道凭借勇气胡乱冲杀的,不过是一介匹夫罢了。”可夏侯渊根本就没听进去,甚至不仅自己身死,连带整个西部战局都被动起来。

夏侯渊的死是他个人轻敌冒进的结果,还导致整个汉中之战局势瞬间大翻转,本来刘备军连吃败仗已经到输不起的程度,“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夏侯渊在内有张郃、徐晃名将辅佐,外有曹洪、曹休在侧翼帮助的情况下,完全没必要急着跟刘备决战。所以首先他被刘备牵着鼻子走贸然亲自率军争夺定军山的行为就很冲动。来到定军山,在其他部队没有赶到的情况下只能防守,兵力不占优势,又不能占据有利地形,陷入被动。当然即使这样也不算什么,胜败兵家常事,只要稳固防守等待时机,机会总会有的,时间对夏侯渊有利,刘备才是拖不起的一方。结果一面怕张郃有失分兵救援,一面又盲目自信地出营修鹿角。要知道刘备可不比关陇之地的小角色,尽管夏侯渊能横行于关右难遇敌手,但刘备跟他们又不在一个重量级上。将自己置于险境,刘备岂能放过如此机会?

曹军坐镇西部的最高统率,镇西将军、假节、博昌亭侯夏侯渊,由于轻视自己的对手而命殒疆场。夏侯渊之死直接导致战场形势逆战,最终刘备成功进占汉中,夺取这个至关重要的蜀地屏障,这块战略要地之后几十年都牢牢掌握在蜀汉政权手中。

夏侯渊死后,封谥号为愍侯,长子夏侯衡承袭爵位,后转封安宁亭侯。

夏侯渊共有八个儿子,其中一个早年为抚养亡弟之女而遗弃,笔者在之前已经讲过。其余七个儿子分别为夏侯衡、夏侯霸、夏侯称、夏侯威、夏侯荣、夏侯惠、夏侯和。最知名的当属夏侯霸,后来因司马家夺权而逃到蜀汉,与刘备之子刘禅还认了亲戚,也是一段历史奇遇。

三国无双夏侯霸形象

结语

回头看夏侯渊的一生,在夏侯渊篇(上)中笔者曾介绍过,为曹操效力十几年而默默无闻的他,真正施展才华就是在来到关中后。早期被远远甩在其他同辈宗亲将领之后的夏侯渊带兵被人称做“三日五百、六日一千”,这正是他急于崭露头角的佐证。他太想追上夏侯惇、曹仁他们了,甚至正史中没打过几次仗的曹洪就因为家境优渥,所以最开始就能跻身高位,家境贫寒的夏侯渊不可能甘心。

笔者认为,正是在这种与其他宗亲强烈对比之下,使夏侯渊本就刚猛的性格更加凸显,甚至有些急躁。他以行军速度快出名,以善于进攻作战、长途奔袭为最大特点,在关中、凉州广阔的天地间从横驰骋难有敌手。正因为长期的连续胜利,使得夏侯渊急躁的性格弱点被掩盖,尽管曹操提醒过他,但很快就当做耳旁风忘却了。当夏侯渊作为战役总指挥处在防守状态下,这个他几乎没有经验的位置使他的性格弱点被放大,恰恰刘备帐下存在法正这种不世出的奇谋鬼才,被看准时机一击必杀。不知夏侯渊临死前是否想起曹操当初的告诫?可惜他已经没有吸取教训的机会。

“虎步关右”的夏侯渊笔者用总计四篇文章进行了详细介绍,这是一位优缺点同样突出的大将,尽管结局并不理想,但总体而言还是瑕不掩瑜,称得起三国一流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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