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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和园“贵寿无极”彩画探究

    在颐和园听鹂馆的东侧有一处大门向东的院落,大门为垂花之门,垂花门的雀替木为一蝙蝠,取义福临门。此院为光绪朝新建,内有南北大殿,有游廊相互连接,西侧有月门与听鹂馆相通,此院落慈禧命名为“贵寿无极”。

   

    贵寿无极:贵寿为尊贵长寿,无极为无尽、无穷断,寓意富贵长寿延绵不断。语出汉代《易林》隆我福祉,贵寿无极。

 

    在“贵寿无极”院落的垂花门上有一幅彩画(下称《四马图》),彩画很有趣味:彩画画的是四匹马,其中三匹膘肥毛亮,仰头挺胸精神焕发;但是另外一匹则不然,其瘦骨嶙峋、精神萎靡,低头吃草、眼大无神,一幅“马瘦毛长耷拉鬃”之状,与另外三匹马形成鲜明地对比。笔者前几年看到此幅彩画后一直不得要领,难解其意。

     前一段翻阅古画时无意中看到元代画家任仁发的《二马图》,看到题跋后有恍然大悟之感,遂试解《四马图》其意。

   

    元任仁发的《二马图》卷,是一幅有着明确警世、讥讽内容的绘画作品,含义尖锐。画中勾勒了两批马,一肥一瘦,但看画作难解其意,为此画家在其题跋中将其真实用意一语道破。

    其题跋全文如下:予吏事之余偶图肥瘠二马,肥者骨骼权奇,萦一索而立峻坡,虽有厌饫刍豆之荣,宁无羊肠踣蹶之患。瘠者皮毛剥落,齿枯草而立风霜,虽有终身摈斥之状,而无晨驰夜秣之劳,甚矣烖,物情之不类也。如此世之士大夫,廉滥不同,而肥瘠系焉。能瘠一身而肥一国,不失其为廉;苟肥一己而瘠万民,岂不贻淤滥之耻欤?按图索骥,得不愧于心乎?因题卷末以俟识者。他在题跋中先描述了所画的肥、瘦二马:“肥者骨骼权奇,萦一索而立峻坡,虽有厌饫刍豆之荣,宁无羊肠踣蹶之患。瘠者皮毛剥落,齿枯草而立风霜,虽有终身摈斥之状,而无晨驰夜秣之劳。” 对两马的状况与境遇做了鲜明的对比:前者得宠,可以饱餐精料;后者失宠,只能啮食枯草。对两匹马的介绍之后作者笔锋一转进一步议论道:“世之士大夫,廉滥不同,而肥瘠系焉。能瘠一身而肥一国,不失其为廉;苟肥一己而瘠万民,岂不贻淤滥之耻欤?”画家将画中的肥马比喻成为官不正的贪官,他们吸食民脂民膏,故而肥壮;又将画中的瘦马比喻为廉明勤政的清官,因为忙于政务而累得皮毛剥落,骨瘦如柴。然后作者表明了应当以前者为戒、以后者为榜样的态度。画家在题跋最后说道“按图索骥,得不愧于心乎?因题卷末以俟识者”,意思是题跋放在最后,就是等待官吏按照图中的肥瘦马来对照自己,是否问心无愧?

 

    这又说到了“贵寿无极”这幅《四马图》彩画了。《四马图》与任仁发的《二马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以笔者认为彩画有一下寓意

     1、《四马图》画在“贵寿无极”的垂花门外,是在取“极瘦之马”的谐音附和“贵寿(瘦)无极”。

     2、《四马图》寓意与《二马图》相同,警示官吏“按图索骥,得不愧于心乎”,应该“瘠一身而肥一国”,而不要“肥一己而瘠万民”。

     3、当然也可以理解画匠是用“肥马多而瘠马少” 来影射当朝贪官污吏多于廉吏吧。

      是否还有其它寓意或者一切均为笔者自作多情?当然彩画画于建国之后而并非光绪时期,但是画匠画《四马图》时定有所指,不知看官认为如何?

 

 

清漪园时期的听鹂馆,左上是澄辉阁、右下是“山色湖光共一楼”、左下是“清遥亭”


 

 

 

“贵寿无极”院落的垂花门----福临门。彩画就在垂花门横枋之上



 

 

 

垂花门上的彩画《四马图》


 

 

 

骨瘦如柴、皮包骨头,还有什么词可以来形容呢?


 

 

 

肥马膘肥体壮,双目炯炯有神


 

 

 

瘦马步履蹒跚,肥马欲纵千里


 

 

元代画家任仁发(这名字听着就好,据说也是个廉吏)所画《二马图》



 

 

肥马




瘦马

 

 

题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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