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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马”第一弹:【鬼马双星】大剖析

“鬼马”第一弹:【鬼马双星】大剖析

鬼马双星

2009-07-22 07:22

飚城

想看- 评分8.0

 

 

 

【鬼马双星】固然称不上赌片开山作,但从赌徒心理的描写和分析的深入程度来看,完全称得上是个中翘楚。

 

这从“邓国文”这个人物出场就可见一斑,一碗青豆汤都可以拿来玩“三四角”,隔着监仓可以赌烟划拳,赌瘾可谓深入骨。

 

这是刘俊杰见邓国文的第一眼,后者的裤子是穿上的,显然不是在拉屎,在他的右侧就是床铺,显然他有地方可以坐,千万别说许冠文不懂得无厘头,就这个造型,还有他上下打量前者的鬼鼠神情,完全可以将人雷翻。

 

然后他像个玻璃一样,侧身过来问阿杰有多少身家,相信回答是有的话他会立即贴过去,但回答是没,阿文立即说出“没身家学人坐牢?”这么重量级的雷人台词,可能是这个句式太经典都被许冠文用到泛滥,类于“不会唱歌学人做贼?”(【摩登保镖】)“不会开车学人绑架?”(【宝贝计划】),但就是受用,每次听到此句式都忍俊不止。相比他接下来说的那句“你知不知道武则天十八代孙叫什么?......武(冇)得倾。”笑点要高出很多。

 

这个镜头用得相当妙。个中滋味尽在不言中。

 

见惯了邓国文的反复无常,听到刘俊杰做贼阿爸有了好处就向其献牛肉干(过期的)献香烟(二手的),没好处就将他往上铺踢,这副牌九算是将他套住,高手玩牌九就是这样:肯定是一个“双人双地”一个“双天至尊”。p.s.这段配乐的确是牛逼得不行。

 

许冠文的冷幽默是犀利级别的,炮制的台词也足够脍炙人口,例如这句“勤力就可以发达了吗?你不看看新界的牛,发达的人就好像公仔那样坐者不用做的嘛。”这一幕最能表现“邓国文”这个角色的性格特征,表面上“坐监已惯以赌度日心无谓”,但几时出册他会记得一天不差,最后定格镜头补光用得是无比深沉。

 

 

笑匠的冷面是名符其实的,按理说平生第一次有人来接他出册,不止欣慰还有感激之情,但是冷面王开心也就是这副神情。这段配乐用的是《双星情歌》旋律,音乐温馨动人,许氏电影之所以做到影音双绝,是因为文杰兄弟画乐搭配的精准配合,而往往此时许冠文表达出的戏噱意味才显得更为沉着。

 

左边这位是黄新所扮演的水鱼——一代鱼腩石九公,听名字就知其赌术之烂,本想拿他开刀的,谁知他带来的这位舞厅台柱佩佩小姐更猛,反赚阿杰借来的高利贷赌本,稍后观众会知道这是邓国文安排的骗局,连同仓六月的狱友都试探兼暗算,可见其警惕性与防身术。

 

 

输光的阿杰走在街头一脸郁愤,善良的他将最后一根稻草交给疯乞,自然也不会将文哥想像得太坏,他拿着电话亭里的黄页翻到文哥地址,在其门外守候了一夜,文依然是那副宠辱不惊的表情,只是心里早已完成对阿杰的情感过渡。

 

 

成为文哥的准妹夫,是可以叹一下风月的,这首《双星情歌》响起,情人双曳轻舟飘的画面可谓美艳无边。可惜见不到许洪之间的一场鬼马打斗,从许冠英出场的这段戏不难看出这段戏是后补上去的,因为细心的观众会看出许冠杰戴的是假发。

 

许氏兄弟的黄不文电视秀基本上就是【卖身契】和【不文骚】的雏形。

“三张一万、三张二万、三张三万、三张四万、一张五万,糊多少张?”

“五张。二、三、四、五、六万。”

不是麻友都会觉得这道题出得够变态。

 

电视台问答比赛尝到甜头后,文杰兄弟开始酝酿更大的发达计划,图中即为成型的“外围赌狗加注独赢计划”。阿杰计划在热门狗1号之外的2、3、4、5、6号各加注一万将热门的派彩从原来的1块1提升到6块,4万本算来可以赌赢15万。这个貌似天衣无缝的计划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们可以增加热门外的赌注,外围公司也可以加注将1号狗的派彩降低,外围公司老板大哥全就靠此“一招鲜吃遍天”,所以计划成功的关键与否就在于是否可以限制外围的加注。终极赌局由此展开。

 

大哥全的造型独特,令人印象深刻,马仔做错事时他会问“洗过头没?”洗过就打头,没洗过就打别处。大反派的精彩表演也是早期许氏电影里的一大亮色,王琛公的表演与【半斤八两】里的石坚叔完全有得一拼。

 

接下来的几场戏都是爆笑级别的:

 

一看上面的台词就知道这家伙有多嚣张有多欠K。不过台词没说错,这家伙连赢十铺大,运气好得确实有点离谱。

 

封了台那家伙还在叫嚣,大哥全决定还以颜色。

 

 

老大发号施令之后,这五个马仔跑到房内拿出长枪短炮以待战斗的架势确实把人搞得不轻,我自认笑点不低,每临这一幕都会笑到趴地。

 

许冠文对餐厅镜头的偏爱有没有更深一层的哲学涵义就不得而知(套用一资深许迷语),但他的“恋西癖”是再明显不过的,这不止体现在看《花花公子》和此幕,日后的鬼马系列都有所表现——【卖身契】中电视台应聘时意淫的女秘书和【摩登保镖】中上押款车时对他微笑的俏女郎,都是洋妞。恩,我只是想说,这个癖挺不错的。

 

厨子做的半生熟的牛肉能不能生精还有待考证,但厨子做的这个表情确实很强大。

 

强大的表情转入强大的高潮。接下来解读这场妙趣横生的麻将戏。

 

第一盘:

 

全打“西”,单吊“发”,做小三元。

 

 

 

文碰“西”,杠“发”,开糊,鸡糊双番。

 

 

第二盘:

 

轮到全取牌时,下手“眼镜”梦游返来碰上手紫衣男的牌,这张牌留给了文。

 

这张牌是什么牌?

正是全哥糊十三幺所要的小鸟“一索”。

 

文要的就是这张小鸟。

 

第三盘:

 

全糊筒一色。吊四筒。

 

四筒被文摸到,碰碰糊。

 

大佬全连输三盘,被人碰西抢鸟不说,次次都被截糊,最后一把外围也输得够多。

当然,输了就输了,一个月赛狗少说也有二十来万,几万块全哥也不会放在眼里,阿文做了赢家,按理说也够暗爽的,但对立志做大老千的人,志不至此,打牌时,他盘算的是赌狗,上文已提及,“外围赌狗加注独赢计划”成功的关键与否就在于是否可以限制外围的加注,这里找到了办法,就是要截断大佬全与狗会的电话联络。

 

 

一根电话线自然好解决,剪断它就是,但邓国文栽也栽在他的孤寒小气上。如果给十元打发过生日想喝咖啡的乞丐,那么后者看到他剪线会不会去告诉大佬全?同样是一元钱,阿杰给疯乞体现的是怜悯和同情,阿文给这位乞丐却显得抠门和算计,人性善恶难辨,乞丐值不值得同情是值得思考的问题,许冠文给出的答案是:乞丐分好坏,坏蛋乞丐给一块。

 

被告密后,大佬全找到匿在酒店的阿文,一路穷追,跟到赌场的骰摊前。此时观众会联想到阿文在佩佩小姐家玩骰子的情景,这回他派上用场,本是用来赢钱,结果救了自己命,这就是许冠文于老千所给出的宿命论调?“鬼马”的主题意旨显然在此层面之上,赌场是一个比大哥全更大的庄家,凭千术来玩赌场自然比玩大哥全这样的外围公司难,庄家始终是赢的,牌九、麻将、番摊、赛狗、老虎机,什么都好,最终输钱的自然是小赌徒,而像文杰兄弟这样的小老千,不过是生存在赌场和庄家夹缝之中的小人物罢。

 

这是被捕的阿文与家人相见的最后一个镜头,还是《双星情歌》的旋律,还是痛痒难辨的表情,但悲剧意味已然渗透入观者的内心,再次入监仓时,锁门声、脚步声、老虎机的摇把声,交错响起,“坐监已惯以赌度日心无谓”当真如此?我想观众不难得到答案。

 

再次出册,文杰重逢,阿文的三十万被准妹夫输光。

 

《鬼马双星》映衬卡通片头,再次唱起。

 

我想:许冠文想说而未说的,弟弟许冠杰在歌唱中已替他诉说。《鬼马双星》电影原声分口哨、电子混音、低音吉他演奏方式不同的三段相同旋律贯穿于影片,其音乐增补电影语言叙事的表现力堪称卓绝中之卓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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