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兰考焦裕禄，耿耿铁精神。盐碱净，内涝治，风沙驯。弦歌声起，杨柳东风万户春。”焦裕禄精神，感动、影响了几代人。如今，年愈古稀的“山乡红烛”、中学高级教师（教授级）杨龙绎老师，追忆起讲授《焦裕禄》的情景，给我们娓娓道来——
上图左起杨龙绎与裴高才重逢于革命老区
红烛啊！……不息地流向人间， 培出慰藉的花儿，
结成快乐的果子！
——题记·闻一多：《红烛》
一
盛夏时节，我们黎黄陂研究会一行，来到千年古邑湖北黄陂北乡，载入明清黄陂县志的两河口（现称“河口”）；也是当今革命老区黄陂、红安与大悟三区县交界处之车站村，是当年新四军第五师的革命根据地。我们站在黄陂通往大悟、大悟通往红安的两座大桥眺望，大悟山、牛脊岭与横山绵延起伏，举臂拥抱；熊家河、刘家河等支流与滠水干流交汇，奔腾不息；绿油油的水稻、花生，遍布田畈河畔，好一派生机盎然的田园风光。
左起姚世廉、裴高才、潘茂友与老区李集小学校长胡必然座谈
寒暄时，得知恩师杨龙绎先生就住在该村的杨家湾，而且其长子杨良超还是村干部，顿时激动不已。继而，我同阔别三十多年的恩师促膝交谈，共进午餐，畅叙师生情谊，还留下了难忘的一瞬。
二
杨师1944年生于这片红色的土壤，自幼聪明过人，国学功底深厚，是文革前大悟一中“老三届”优秀高中毕业生。在加杨师的手机号码时，他特地嘱咐，切莫将其尊号中的“绎”误为“溢”。因为我读书时，杨师一直用“龙溢”尊号，意即“龙以水生”；此乃我曾在忆文中一直称此尊号。此次杨师特告知，其实他原本尊号为“龙绎”。“绎”者，取“分析”之意；《论语·子罕》云：“巽与之言，能无说乎？绎之为贵。”是故改革开放后，他又恢复原名。
左起杨龙绎父子与裴高才于2020712
我对杨师说，他讲授的《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一课，至今记忆犹新。那是1970年春，我在黄陂县姚集公社李集小学直升初中。这一年，也是母校首次开办高中，成为一所“戴帽”的中小学。即小学四五年级各一个班，初一与高一各一个班。这年秋季开学，班主任张忠仁老师与一位风华青年联袂走上讲台。张老师说，从今天起就由杨老师担任你们的班主任与语文老师了，请大家欢迎！杨老师拱手与张老师道别后，就拿起粉笔在黑板写下“杨龙溢”三个流利的柳体字，以一口湖北大悟口音说：这是我的名字，希望今后成为学习生活上的好朋友。
短短几句开场白后，就给我们讲起新课《焦裕禄》。这是由穆青、冯健、周原采写的一篇长篇通讯，《人民日报》1966年2月7日发表在头版头条的位置并配发了社论：《向毛主席的好学生——焦裕禄学习》。杨老师在介绍了焦裕禄精神后，不是照本宣科，而是配合吟诵革命家与文坛泰斗的诗词，认真领会其诗情画意，将课文引向深入。诸如，董必武1966年2月9日亲笔作五言长诗《学焦裕禄同志》，有一句云：“吾党悼焦君，模范孰能逾？”郭沫若于是年3月15日的填词《水调歌头-赞焦裕禄同志》，词云：“红日照天下，涌现振奇人。尽管病魔缠绕，奋起棒千钧。甘愿粉身碎骨，敢下五洋捉鳖，倒海索奇珍。兰考焦裕禄，耿耿铁精神。盐碱净，内涝治，风沙驯。弦歌声起，杨柳东风万户春。借问津梁何处？万事认真实践，全意为人民。群众中来去，天地共翻身。”
焦裕禄肖像
杨师则透露，《焦裕禄》这一课也是他的“敲门砖”。那是他高中毕业时，正值文化大革命停课吵闹革命，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回乡担任了民办教师。由于他教学相长，公社教育组就让他开讲示范课，所讲课文就是《焦裕禄》，结果一鸣惊人，他被推荐到孝感师范升造。没想到，师范毕业分到李集中学上的第一堂课也是《焦裕禄》。因此，“永远的焦裕禄”让他及其弟子终生难忘！
三
我们读初中期间，正处于由春季招生向秋季招生过度，使原本两年制初中我们读了两年半。杨师教了我半年语文、一年半数学，尤其是数学，完全靠杨师指点迷津而入门，甚至一度成为我从事的专业。
右起卢福明校长、裴高才、周裕忠等于李集中学
那时的母校条件十分简陋。虽然扩建校舍，小学与中学分设，即小学在原址，初中与高中搬迁到扩建的新址（今址），前排为高中班，后排为初中班与教师办公室。不仅课桌凳子都是学生自带，理化实验室、图书室一无所有。好在有一批像杨师那样奉献于山乡的红烛，传道授业解惑。
我们班因人数少，教室用土砖矮墙隔开，南面大半为教室，北面小半隔成两间教师寝室。每间寝室住两名老师，杨老师与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萧振奎同居一室，空间很小，两张床对开，中间只能放一张课桌。所以，大家有何问题，问他们十分方便，二师也诲人不倦。其中，杨师讲解常常是嘴角冒白沫，仍不休息。
左起卢世嘉、裴高才、潘茂友于上新集大桥
对于平面几何，杨师并非仅仅限于十分单薄的教材内容，而是加深加宽，常列出诸多解题方法，并加以分门别类归纳，让我们触类旁通。课后除布置各类练习题外，还将思考题用小黑板挂在教室，并把一副三角板、量角器与圆规摆放一旁，供大家使用。
在杨师的循循善诱下，让我这个原来对平面几何并不开窍的学生，也能举一反三。后来读师范参加数学竞赛时，正是我运用反证法，解答了一道解析几何题，而跻身前三名优胜者。而且，我的大专文凭也是数学专业，其中逻辑代数课程曾获得满分；1980年代在黄陂二中任教期间，我曾一度是一名立体几何课程教员。
杨老师定居于横山山麓的田园风光村落
四
我与杨师还有一段“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的经历。文革期间的农村学校，栽早稻、晚稻要放农忙假，国家教师须与贫下中农“三同”，被分配到各个生产队驻队。有一年，杨师驻我们队，且住在我家简陋的土砖房半个月，我们彼此交流机会多一些。而且，我担任教民办教师期间，他是教导主任，还成为高顺兄的姐夫，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后来他当校长时，为筹资办学曾到县城找我，只可惜弟子人微言轻，没帮上大忙。
杨师默默耕耘，坚守山乡育人半个世纪，桃李满天下，被誉为“山乡红烛”。如今，人们一般都选择进城，享受高楼，而年愈古稀的中学高级教师（教授级）杨老师，依然在老区农村定居，在与子孙尽享天伦之余，还时常亲临母校，激励后昆。
（鸣谢车站村党支部、村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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