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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史(秦汉)(二十四:西域都护府、打击豪强、五单于争)

公元前60年

西域都护府:汉朝版图的扩张

公元前60年,汉宣帝在西域设置西域都护府,任命将领郑吉为首任西域都护。

此前,郑吉受朝廷派遣,在西域渠犁(位于今新疆库尔勒市以南)负责屯田。当时他一直试图说服西域的车师国联合汉朝,一起对付匈奴,保持丝绸之路的畅通。汉朝在西域的势力还不够强大,而匈奴在西域经营了多年,对西域各国有很大的影响力。车师王选择和匈奴结盟,拒绝依附汉朝。车师与匈奴通婚后,依仗匈奴的支持,多次杀害汉朝的使者,还隔绝汉朝商人在西域的商路。

为了征服车师、打击匈奴,郑吉带领汉军并联合西域其他国家攻打车师,攻占了车师的王都交河城(位于今中国新疆吐鲁番西北),车师王乌贵向汉军投降。郑吉征服车师后,让汉军的1500名士兵在车师屯田,将汉朝的军事力量渗透到了匈奴的势力范围。匈奴受到威胁后,发兵攻打交河城,汉军数量比匈奴少很多,没有与匈奴正面交战。郑吉率领汉军将士退到交河城内部署城防,多次击退匈奴的进攻。

一直被困城中当然不是长久之计,郑吉向汉宣帝传信,请求派兵援助。宣帝下令让张掖、酒泉的骑兵前往车师解围。匈奴得知汉军正在向车师赶来,只好退军。尽管交河城摆脱了围困,郑吉觉得车师离原先汉军屯田的渠犁太远、离匈奴太近,无法守卫,于是将车师的国民都迁到了渠犁。两年后,汉军巩固了渠犁的屯田、人口数量增加后,才重返车师。为了进一步巩固在西域的统治,汉朝正式在西域设置戊己校尉,统一经营西域各地屯田。戊己校尉治所原先设置在车师的交河城,汉军撤出车师时,治所迁往了高昌壁(今吐鲁番巿高昌古城),为后来西域都护府的设置奠定了基础。

汉军离开车师期间,匈奴陷入了内乱。原因是匈奴日逐王原本应该继承王位的,但他的政敌右贤正被拥立为新单于,日逐王的处境十分危险。于是日逐王派遣使者到渠犁,向郑吉表示愿意归属汉朝。郑吉派出渠犁屯田军与龟兹(西域古国,领土包括今新疆阿克苏地区和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部分地区)等国共计五万人前往迎接,日逐王率领一万多部属前来归附。郑吉将日逐王部属安置在河曲(今青海),护送日逐王到京城觐见汉宣帝。汉宣帝封日逐王为归德侯,留居长安。日逐王原先在匈奴负责驻守西部边陲,驻地紧靠西域,他归附汉朝后,匈奴在西域的势力逐渐瓦解。匈奴在西域设置的僮仆都尉(负责向西域各国征税)随之撤销。紧接着,汉宣帝在与垒城(今新疆轮台县)设置了西域都护府,任命郑吉为西域都护,是朝廷派驻西域的最高军政长官。除直接管辖汉朝在西域的屯田和驻军外,西域都护奏请朝廷批准,还可以调遣西域各国的军队平定动乱,保障丝绸之路畅通。从此西域被正式纳入汉朝的统治范围。

后在公元13年,匈奴大举攻入西域,由西汉任命的西域都护但钦被西域的焉耆王起兵杀害,中原王朝势力退出西域,匈奴成为西域的主导势力。

结论:西域都护府的设置结束了匈奴在西域长达一百多年的影响和统治,是张骞出使西域以来汉朝在西域军事和外交多年经营的结果。

公元前58年

汉宣帝打击豪强:好大一盘棋

公元前58年,严延年调任涿郡太守。上任后立刻打击祸害当地的高氏豪族,群众震动恐惧。

严延年的调任,是汉宣帝的专门安排。因为有感于豪族的威胁,汉宣帝决定下一盘大棋。汉宣帝是平民皇帝,作为外来户,他在朝中没有亲人,没有亲信,朝廷还一直被霍光把持,自己就是个傀儡。幸好霍光年事已高,汉宣帝忍了六年,终于把霍光忍死了。之后迅速掌权,诛杀霍氏一族。可是汉宣帝这就获得至高无上的实权了吗?自从汉武帝去世以后,皇帝的权威在外戚强臣的欺凌下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因此汉宣帝要重塑皇帝的权威。

他努力在老百姓心中树立仁君形象,而对于官僚豪强,他恩威并施。地方豪族成为了阻碍他立威的障碍,他要从豪强手中夺回来。其中就有一个特别典型的事件,让汉宣帝特别愤怒,下定决心铲除豪族。当时他推出“假民公田”政策。所谓“假民公田”,其实就是让贫民种官田,多产粮食。宣帝先后四次颁布诏令,但在地方执行时,豪族凭借和地方官吏千丝万缕的关系将官田私分,获得官田的代理权,再转给贫民。

豪族向皇帝缴纳三十分之一的税,却向贫民收取所有产出一半的租金。截取了大部分利益不说,贫民对于豪族的人身依附也在不断加强,中央政府就更收不上税。此外,汉宣帝曾在诏书中问:“当今天下没有大事,徭役也很少,也没有打仗,但百姓生活还很艰苦,并且盗贼也很多,究竟错在哪里?”因此,汉宣帝对合作的地方豪族给予引导政策,比如在察举制度下,给予豪强参与政权的制度性途径,将他们逐渐纳入皇权体系。而对那些不听话的,那些滋养盗贼的,他采取的就是用酷吏打压和镇压。

汉宣帝在任期间,还真出了几个敢于打压地方豪族的有名的官吏。例如任颍川郡太守时的赵广汉。颍川郡内原、褚二族为豪族,他们相互缔结婚姻,官府和民间勾结成党,在地方横行霸道,老百姓深受其苦。赵广汉打算治理这种局面。他一方面诚恳对待老百姓,向他们收集豪族违法之事和证据。另一方面,他发明了举报箱,在拥有更多铁证的同时,还制造豪族之间的内讧,即在收到举报信的同时,削去告密者的名字,而假托豪族大姓子弟所说。如此一来,颍川郡大治。涿郡太守严延年同样如此。在他任职郡守之前,当地官吏和老百姓都说:“宁可欠债二千石,也不要背弃豪强大家。”这里说的豪强大家,就是大姓高氏。他们的宾客偷盗被发现后就躲进高氏家,官吏没有办法。严延年于前58年开始任涿郡太守。上任后立刻派其属官赵绣拷问高氏,赵绣出于恐惧,准备了高氏轻、重两份罪行文状,并打算先给轻的那一份。严延年得知后,当从属官手中拿到轻的这份罪状后,立刻将这个属官判进牢狱,第二天便带到街市判处死罪,并在高氏面前将这人处死。这下属官们才知道严延年要动真格,于是彻查了高家几十人以及与之相关的盗贼恶徒。从此郡中道不拾遗。

结论:在汉宣帝对地方豪族的高压打击下,其惠民政策得以有效落实,汉朝实现“昭宣中兴”。只不过他的高压打击只是对不服从的豪强,豪强到其继任者汉元帝时,已经尾大不掉。

公元前58年

五单于争立:匈奴由盛转衰

公元前71年,乌孙从西边匈奴进攻,大胜。自此以后,匈奴由盛转衰,逐渐退出西域,乌孙成为西域最强大的国家。

公元前58年,匈奴内乱,屠耆单于、呼韩邪单于、车犁单于、乌藉单于和呼揭单于互相攻打,史称五单于争立。

此前,匈奴首领虚闾权渠单于在位时,匈奴各部落虽然因为遭遇灾荒离心离德,但还没人敢挑战单于的权威。等到虚闾权渠单于去世后,他的大嫂、壶衍鞮单于的正妃没有立虚闾权渠单于的儿子稽侯狲,也没有立虚闾权渠单于的堂兄弟日逐王,而是利用她的崇高地位,和弟弟都隆奇一起推立她的姘头——右贤王屠耆堂为握衍朐鞮单于。这就为匈奴内战埋下了隐患。

握衍朐鞮单于继位后,大肆捕杀虚闾权渠单于的子弟和亲信。日逐王先贤掸首当其冲,他有单于家族的血脉,为匈奴镇守西域劳苦功高,很多匈奴本以为他会继位成为单于。握衍朐鞮单于继位后,日逐王害怕被迫害,率领部众投降了汉朝。日逐王投降汉朝,导致匈奴在西域的势力很快瓦解。匈奴的势力开始衰弱,东边的乌桓(领地包括今华北北部、东北部分地区)趁此机会攻击匈奴东边的姑夕王。姑夕王被乌桓击败后,害怕被握衍朐鞮单于追究责任,和当地匈奴贵族共同立稽侯狦为呼韩邪单于,与握衍朐鞮单于对抗。

呼韩邪单于发兵攻打握衍朐鞮单于,握衍朐鞮单于向弟弟右贤王求援,右贤王不满他的残暴统治,拒绝发兵救援。握衍朐鞮单于后被击败,自杀身亡。都隆奇和右贤王推立握衍朐鞮单于的从兄、日逐王薄胥堂为屠耆单于。屠耆单于发兵反攻呼韩邪单于,将其击败,占据单于庭。屠耆单于站稳脚跟后,因为听信谗言,处死了自己最大的支持者右贤王,导致很多原属于右贤王的部属叛逃,屠耆单于的势力大减。为了防范呼韩邪单于,屠耆单于将右奥鞬王(匈奴官名)和乌藉都尉(匈奴官名)派驻东部边境。但右奥鞬王和乌藉都尉趁屠耆单于势力衰弱时,自立为车犁单于、乌藉单于。此外,统辖匈奴西北部地区的呼揭王也自立为呼揭单于,五位单于形成并立之势。

屠耆单于亲自率兵进攻车犁单于,同时派遣都隆奇率兵进攻乌藉单于。车犁、乌藉两位单于被击败后,向西北撤退,与呼揭单于汇合。为了集中力量对付屠耆单于,乌藉、呼揭取消单于称号,共同辅佐地位更高的车犁单于。屠耆单于再率骑兵四万向西进攻车犁单于。同时派遣左大将及都尉率兵屯驻东部边境,防备呼韩邪单于乘机进攻。

车犁单于被屠耆单于再次击败后,率部向西北方向转移。呼韩邪单于趁车犁单于和屠耆单于交战时,派弟弟右谷蠡王(匈奴官名)率兵进攻屯驻东部边境的屠耆单于的左大将及都尉统帅的骑兵,俘虏和斩杀对方共计一万余人。屠耆单于得知后,亲自率兵反攻呼韩邪。双方交战后,屠耆兵败自杀,都隆奇和屠耆单于的幼子向南逃跑,投降了汉朝。退向西北的车犁单于看到呼韩邪实力强大,自知不敌,率部归降。乌籍单于后来被李陵(被匈奴俘虏后一直居住在匈奴领地)的儿子再度拥立为单于,很快被呼韩邪捕杀。屠耆单于从弟休旬王带了部分兵力,到了匈奴西部地区自立为闰振单于。接着,呼韩邪单于的哥哥左贤王呼屠吾斯也自立为郅支骨都侯单于,占据匈奴东部。

两年后,实力较强的郅支单于击败并杀害闰振单于,随后也击败了呼韩邪单于,呼韩邪单于率部归附汉朝。汉朝派兵攻打郅支单于,郅支单于自知实力不敌,向西迁徙,最后定居在康居(位于今乌兹别克斯坦境内)。至此,匈奴的内乱暂告一段落。

结论:匈奴的内乱是匈奴势力由盛转衰的重要标志,汉朝趁机开始分化匈奴,呼韩邪单于归附汉朝后,匈奴分裂为南匈奴和北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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