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袁志学
结识余振东 到兰州参训打入军统
抗战时期兰州桥门附近街道
革命圣地延安，一直以来都是国民党“中统”“军统”等特务机关处心积虑想打入的目标。抗战时期，为打入延安，“军统”先后在兰州举办5期特训班，特务头子戴笠煞费苦心，安排之前去过延安的特务现身说法对学员进行针对性培训，要求凡是去过延安的特务，都要撰写一份怎么打入陕甘宁边区的文字材料，写清楚自己进入延安的经过、注意事项和技术性办法，以此作为教材和案例对特训班学员进行实战训练。然而奇怪的是，经过“军统”严格挑选和精心训练的“党国精英”，总是一进入延安便没有了音信，等到有消息的时候已被五花大绑送回国统区，弄得戴笠十分尴尬。不明就里的戴笠哪里知道，这些“兰训班”的“党国精英”之所以难以成功，是因为共产党在延安的边区保安处训练派出的外勤毛培春早已打入兰州特训班。
“兰训班”创办于1938年，对外名称为“中央警察学校驻兰特种警察训练班”，设在兰州桥门街关帝庙内（今中山宾馆院内）。“兰训班”从创办起，到1946年戴笠遇事身亡，共举办了五期。第一期“兰训班”共招收460余名学员，其中女生60多名，分别被安排在警政系、俄文系、电讯系、行动系、爆破系、情报系等六个系进行学习。学习结束后由戴笠亲自主持考试，并和学员个别谈话，根据每个人所学专业和特长分配到全国各地，从事情报工作。第二期以后，爆破和情报合并为谍报系，俄文系改为外交系，另设军事系。该班大部分学生毕业后被分配在西北地区，因而成为军统西北地区的特工训练中心。1939年1月4日,国民党军统兰州训练班举办开学典礼,兼训练班主任的戴笠亲临主持。戴笠前一天由重庆飞来兰州,主持完开学典礼后第二天又迅速飞离兰州,行程十分紧张。戴笠鉴于之前临澧特别训练班的经验教训，规定在以后的各个训练班开学时，先得让学生办好参加军统特务组织的手续。因为不少学生是被骗或被迫到这种训练班的，当他们听说将来要去干那些杀人放火和逮捕绑票的勾当时，既害怕又悔恨，纷纷要求退学，因此戴笠决定“兰训班”学员在入学开始训练之前先履行加入军统的组织手续，在学员脖子上事先套上锁链，便于之后的管理乃至变节之后的制裁。由于兰州特训班的目的是针对延安的渗透潜伏，所以从开班起就极有针对性，并且高度保密。特训班实行军事化加法西斯管理。学员一律以代号相称，规定见到熟人不准打招呼、不准告诉他人真实姓名和地址、不准和其他学员交头接耳、不准请假外出、不准写信会客等严苛的班规班纪。
1940年春，毛培春趁国民党第二战区政治部撤销之机，离开榆林到洛川，贴靠时任国民党洛川专员的江苏同乡余振东，任其家庭教师。因为精明干练、办事稳妥，加上又都是江苏老乡，其为人和才干很快得到余振东赏识，随后，经余振东介绍毛培春到兰州报考军统兰州特训班并加入军统。在众多的特训班中，兰训班和随后举办的汉训班（汉中）都是用来培养打入陕甘宁边区的特务的，相对来说，兰训班的名气比较大，成立得也相对比较早，但兰训班的学员却很难成功打入边区，原因就是兰训班里有毛培春等从延安派出的外勤人员潜伏其中，因此兰训班的学员很难完成在边区的潜伏任务。
身在曹营心在汉 赤胆忠心向延安
1941年春，陕甘宁边区保安处主要干部在保安处窑洞前合影
1941年结束在兰州的培训后，根据军统的安排，毛培春回到洛川向余振东报告，经余振东的妻弟张青介绍，到胡宗南西安宪兵司令部特高组任少校参谋，同时还加入了以张青为组长的特务组织“军统局西北特侦站延安内线组”，专门负责搜集延安及陕甘宁边区的军政情报，从此，毛培春进出延安就有了正当的理由。为了让隐蔽工作更为深入，陕甘宁边区保安处将一些过时的情报交给毛培春，经由他假意上报，这些无足轻重的情报让毛培春在国民党内部逐步取得了信任、站稳了脚跟，也让延安的情报网络深入西北国民党特务机关。1942年初，以余振东为首的“特联汇取站”成立。毛培春因能经常提供延安方面的一些“过滤批准”的“情报”，深得余振东、张青的青睐，逐步成为左右该站的重要人物。
1943年2月，陕甘宁边区保安处派马应海担任毛培春的地下交通员，毛培春如虎添翼。随后毛培春设法让马应海也加入军统，使他取得了进出国民党统治区的合法身份。从此，他们一起在西安宪兵司令部特高组工作，常驻洛川。经过中共中央审查过的过时情报，不时地由马应海交给毛培春，再由毛培春送到余振东手里又转给张青。这些特务头子欣喜若狂，对化名孟西山的毛培春嘉奖晋级。洛川军统特务组兴帮才对毛培春进行拉拢，二人之间有了交往。兴帮才向毛培春透露了隐藏在延安华丰皮革厂的十几个特务名单。延安获悉后，予以清除，此举为保卫延安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随着隐蔽战线斗争的逐步深入，毛培春开始受到国民党当局的怀疑，兴帮才企图在毛培春身上作文章，他派一个姓马的亲信特务，冒充马应海的堂弟赴延安对毛培春进行侦察。毛培春发现兴帮才的这个亲信去向不明，发现了兴帮才的阴谋，作出了准确的判断和及时应对。毛培春安排马应海连夜赶到延安进行跟踪。那个特务已经找到了马应海妻子，幸亏因联络暗号不对，被轰出家门。马应海到家了解情况后，在第一时间将这个特务秘密处决。此次事件后，毛培春深感兴帮才是自己潜伏开展情报工作的巨大隐患，于是有意和他发生磨擦，迫使张青将兴帮才远调新疆。不久，余振东由洛川调到西安，毛培春成为张青在洛川和耀县的主要“依靠对象”。
陕甘宁边区保安处旧址
郝在今在《中共情报和保卫工作纪实：中国秘密战》151页记述：“毛培春早已经过共产党情报培训，当然能够顺利地考入军统训练班，而且学业出色。从第二个情报训练班（兰训班）毕业后，毛培春加入军统，被派到洛川任宪兵司令部特高组组长兼任耀县特高组组长。身处敌营的毛培春一直锻炼自己的记忆力，硬是全凭记忆，向边保提供了训练班学员的全部名单。这些特务刚刚进入边区，就全部被边保掌握。”毛培春利用“军统”兰州特训班毕业学员和西安宪兵司令部特高组少校参谋这两个有利身份，保证了陕甘宁边区保安处对打入延安的兰州特训班“同学”实施“精准打击”。几年后，戴笠曾在西安一次军统局高级干部会议上感叹道：“军统近几年来曾派遣400多名工作人员渗透到陕甘宁边区，然被中共发现、逮捕或失踪的就达90%。”（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