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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大鱼山岛

  1944年8月25日,我新四军浙东纵队海防大队在碧波万倾的东海大鱼山岛,为配合盟军太平洋大反攻,进行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恶战,面对8倍之多的日寇海、陆、空三军和10倍于我的火力,以落后的武器装备,苦战孤岛,临危不惧,宁死不屈,坚守阵地的76名指战员中42人壮烈殉国。此战在当时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被称为“南国狼牙山之战”。

  重要决策

  1944年,国际反法西斯战争进入新阶段,苏联红军转入全面反攻,意大利法西斯政权已向盟军投降,英美盟军在太平洋战争中节节胜利。由逐岛进攻,过渡到跳岛进攻,逐步逼近到中国战区,菲律宾指日可下,美军正准备在中国登陆作战,我国敌后战场也转入局部反攻。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加紧了对盘踞在浙东地区日伪军的军事和政治攻势,大鱼山战斗和一系列策反瓦解敌人的活动就是在这一背景下开展的。但是为挽救失败的命运,已成强弩之末的日伪军也加紧了垂死前的挣扎,他们拼命修建机场和各种防御工事,企图阻止盟军在浙东沿海地区登陆,浙东各地不计其数的老百姓深受其害,呈现出“黎明前的黑暗”。

  中共浙东区委为粉碎日伪的扫荡清乡和顽固派的进攻,于1944年2月作出“坚持四明,巩固三北,分散活动,调动敌人”的决定。5月,新四军浙东游击队司令员何克希、政委谭启龙向海防大队大队长张大鹏和政委吕炳奎面授了任务,要求大队组建一支武装,向东开辟海上敌后抗日游击队根据地,大队接受任务后,大队长张大鹏,教导员何亦达马上分析了敌情,提出进军方案,经研究确定以大鱼山岛为向海岛进军的跳板,因为此处地方兵力薄弱,且岛小易避敌人耳目。同时提出了进军海岛的宗旨“联络各方,共同抗日,保卫海岛,爱护人民”。8月的某一天,上级给一中队送去了三挺机枪等抢支弹药,战士们高兴极了,猜测到,肯定有新的重要任务来了,果然没过几天,张大鹏队长转达司令部的命令,深入大鱼山岛,开辟海上抗日根据地,以配合盟军,在东南沿海登陆反攻。就这样一中队承担了此次出征任务,中队除留守人员和伤病员外,参加出征的有6个战斗班,每班8人,分三个排,每排两个班,总指挥是独臂(在南方参加抗日游击队时被敌人炮弹炸掉了)英雄副大队长陈铁康,指导员严洪珠,加上司务长、文书、卫生员、炊生员以及有军籍的船老大,总计76人,配备了机枪3挺,土炮2门(前膛装火药的古式炮)、长短枪50多支,每人配备手榴弹4颗、子弹100发。

  进占要地

  1944年8月19日晚,海防大队副队长陈铁康和指导员严洪珠等76人,在浙东慈溪古窑浦下海登船,向大鱼山岛挺进,开辟隐蔽的海上游击队根据地,原海防大队指导员何亦达回忆说:“因为当晚风向不对,无法起航,第一中队的行动后来推迟了一天,于20日有5艘木帆船中,除了2只突击登陆的哨船外,还有3艘木帆船装满了大米,油盐酱醋食品和医药等日用品,由于严洪珠很细心地提出,该岛情况还不十分清楚,我们要把船伪装成渔民船隐蔽,以防不测之需,他要求司务长沈长文,文书邱金生,卫生员,班长孙明权,战士蔡生等派半个班留下,看守船只和船上补给的物品,万一之需并可随时撤退,事后证明这样安排发挥了很大作用(战斗结束,当晚就将部分受伤者连夜撤回古窑浦送后方医院治疗)” 。

  21日清晨,第一中队顺利抵达大鱼山岛南水头,船只停靠的方法就按严洪珠提出的方案办,上岛后,战士们分头到村庄宣传抗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对保长杀鸡宰羊招待一律谢绝。当年驻诸岛伪军有“舟山市保安总队大羊山独立中队”的一个分队,7、8个人,4、5条抢,为头的是一个名叫张阿龙外号“沙山龙”的分队长。他们已经发现我方杨帆奋进的船只,进而又见我们的队伍人抢齐整,便胁迫群众不许声张,潜伏了下来。一中队上岛后虽然也作过搜索,却未发现敌情。同志们严守我军纪律,为安定群众,做了初步的宣传工作,还拿出自己的口粮,接济生活困苦的渔民。在军事部署上也比较谨慎。于22日一早,中队全体指战员移动到三面环水,一面临海,地势险要的小西洋岙驻扎。与此同时,一中队指导员严洪珠,还带了一部分战士,深入到几个小山村里,向群众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讲明我军的来历、宗旨。同时将背着米袋中的粮食送给救苦老百姓吃。这样时间虽说短,却开始破除了群众对我们的疑虑,赢得了群众的好感和支持,他们说:“第一次着到这样好的队伍,恐怕是从四明山下海来打日寇的三五支队”可当时为了有利于开展工作,部队的番号还是保密的,这天,陈铁康、程克明对岛上的保长和其它头面人物开展工作,向他们宣传我们抗日救国的主张,说明部队上岛的目的是:“联络各方,共同抗日,保护地方,爱护百姓”。应该说:这些工作都是必要的,也是做得好的,沟通、改善了军民关系,明确了共同的奋斗目标。

  埋下祸根

  但是上岛部队的领导却忽略了一个基本情况,这就是大鱼山岛长期受日伪统治,群众害怕日伪军,担心好队伍一走,岛上还是沙山龙为王。那个作恶多端的沙山龙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于22日下午,在伪保长王才荣的陪同下,大模大样地来到了我们的中队部,以群众代表自居,“拜会”副大队长陈铁康同志,陈铁康出于“初步上岛,应该联络各方,争取利用抗日”的目的以晚餐招待他们。当时,洪珠等同志从“沙山龙”流里流气言行中引起了警觉,主张把他扣留起来,但由于主要领导陈铁康同志警惕性不高,加之,事先又未能与定海地下党组织取得联系,情况下明,难以判断,致使留下了这个“毒瘤”种下了祸根。

  晚餐期间,张阿龙表面侈谈抗日,暗地里却偷窃军情。这个死心踏地的汉奸“沙山龙”趁我驻军不备之机,当晚他和保长王才荣偷渡大岱山,将我一中队登陆大鱼山岛的情况报告给日伪军定(海)东指挥部。伪军大队长郑留忠得此情报,立即向驻岱山日军密告说:“大鱼山岛发现新四军‘三五支队’主力二、三百人,请求进剿”。岱山日军向驻舟山日军头目左腾经藏报告。舟山日军即与上海日军司令部电报报告,并很快由舟山本岛的日军首脑作出了围攻我军的部署。

  24日晚上,日伪军完成了兵力集结,其中日军正规部队海军230人,陆军100人,伪军300人(一个大队4个中队)。参加登陆作战约500余人,日军出动105炮舰1艘,中型登陆艇2艘,装有重机枪的汽艇5艘,伪军出动大型机帆船5艘,还有水岛上空攻击飞机2架,各种大口径火炮,机关炮数十门。总兵力8倍于我,火力数10倍于我。

  血染孤岛

  25日清晨,大鱼山岛上空出现了两架低飞盘旋的敌机,随即我哨兵也从海面上观察到,共有5艘汽艇,5艘机帆船,2艘登陆艇和1艘标号为“105”的战舰,朝我大鱼山岛团团围了过来。从上午8、9时左右,敌人以精良装备,向大鱼山岛发起了海、陆、空三军的联合进攻。

  一中队三个排,分别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地抢占了大岙岗,打旗岗、湖庄头三个制高点。陈铁康带领一个排2挺机枪,1门土炮,20多条步枪和李金根等战士们迅速奔上了1号主陈地大岙岗;严洪珠带领一个排,1挺机枪奔上了2号陈地打旗岗,陆林生带着他的排18名战士,占领了3号湖庄头陈地,三个摊头陈地,形成崎角之势,分可各自拒敌,合能聚力共歼,火力可以相互支援,可以封锁3个登陆岱口。面对武器精良,8倍于我的日伪军,10倍于我的火力,孤军作战的第一中队于上午8、9点钟开始,与敌展开了殊死血战,敌人欺我兵力单薄,孤军无援,以飞机低飞侦查扫射和战舰火炮的轰击,压制我放的阵地火力。

  大岙岗是我军的主阵地,我军布置了2挺机枪和一门土炮,20余条步枪。左有打旗岗的依托,右有糊庄头阵地为屏障。陈铁康一声令下,步枪、机枪一齐开火,加上一排手榴弹,把敌人揍回去了。部队在陈铁康和程克明带领下顽强地抗击,连续打退了两路敌人的三次猛烈冲锋。

  随着战斗的延续,三个山岗的战士们伤亡不断增加,剩下的弹药也不多了。在大岱岗上,战士们身上片片鲜红的血迹凝结了,发黑了,可一个个都忍着伤痛、饥渴,用一切办法在抢修工事。大队长陈铁康对同志们说:时刻保持革命的警惕性,是革命军人应有的品质,一旦丧失了警惕,就会使革命遭受损失,他要同志们牢记他的这一教训。同志们不让他再说了,而且要求他好好地指挥,不能再让敌人占了便宜。是的,要好好地指挥。陈铁康看见敌人向山腰爬来,就要大家瞄准敌人,以排枪射击,用排子手榴弹轰击逼近的敌人,又一次把敌人打下山岗。敌人屡攻屡败,鬼子指挥官恼羞成怒,他们用飞机、大炮、机枪一起打过来,然后步兵倾巢而出,对我们三个陈地开展全面进攻,焦土碎石,满天横飞,硝烟弥漫,我们又击退了敌人四次猖狂进攻,日伪军也死了不少。

  阵地失守

  下午1点多钟,惨败的日军改变了战术,放弃了全面进攻,而象条恶狗似地咬住了一个山岗一个山岗的进行攻击……

  打旗岗、湖庄头两陈地先后失守后,残暴的日伪军将兵力、火力集中转移到大岱岗,李金根和剩下的战友们还坚守在大岱岗上,大岱岗处于被日伪军重兵的四面包围之中,但陈地上的英勇战士临死不惧,殊死坚守,敌依仗密集的炮火机枪等采取南北合围,四面麋集,步步为营,以拉网式攻击的办法向我阵地紧逼,经过半天的抗击,这时大多数战士枪膛里的子弹以用尽,大家一面用手榴弹和石块阻击敌人,重伤员不能行走,就举起石块与敌人拼杀,一面将打完了子弹的枪子往山石上砸断,拆掉机芯,或零部件,把它扔到山崖下去。此时阵地上指挥员陈铁康、程克明先后阵亡。敌人在炮火的掩护下,终于倾其全力冲上了山岗,当几名日军得意洋洋地向高墩处探望时,被我一位战士当场击毙,紧接着眼明手快的班长,高个子机枪手施铁山,双目迸火,手端起机枪,对着鬼子横扫,10多个日军瞬时倒在他的枪口下。子弹打完了,他将枪芯卸下丢至悬崖山岙,然后抡起枪身,跳出战壕与日军搏斗,同时所有的伤员(除不能起立行动外)全部跳出战壕与日军进行白刃战。他们抢着枪跟敌人撕打,已中数弹的施铁山,还竭尽全力,用手中的一截机枪托,挥动着朝敌群冲去,又和冲上来的敌人展开肉搏战,不幸战死。又一批敌人涌上山头,英雄的施铁山最后倒在血泊中,敌人在他的遗体上用刺刀猛戳乱捅了几十处,血肉模糊,偏体鳞伤、石块和土和血、肉凝在一起,染红了山岗,有的战士抱着日军一块摔下悬崖。

  山岗上,重伤员不能行走,就举起石块与敌人拼杀。新战士钱一宏待敌人接近他身旁时,迅猛拉响了两颗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还有一名战士与钱一宏以同样方式,也炸死了鬼子多名。朱大均、姚炳坤在这次大鱼山岛战斗中,并肩战斗,打死了好几个敌人,自己也多处中弹后牺牲。海防大队特务中队付区队长宋志达(奉贤县人),在战前曾经被俘,在狱中经受了敌人种种刑讯,受尽折磨,但他始终坚贞不屈,未暴露自己身份和部队情况,8月6日宋志达获释出狱找回部队,马上投入大鱼山岛战斗,英雄牺牲。

  下午3时,终因敌众我寡,大岱岗也陷入敌手。

  浩气长存

  在这场壮烈的阵地战斗中,我一部分重伤的战士落入了魔掌,但无一胆怯和投降,表现出中华民族不畏强暴的英勇气概,日寇连一支好枪也没有得到。恼怒又无奈的日本鬼子将我李金根等19名战士双手捆绑后押上105号兵舰,准备集体屠杀。看到甲板上已横卧着许多日伪军的尸体光是鬼子兵尸体就有40多具,还有伤员几十人,战士们放声大笑。气得鬼子嗷嗷叫,下午5点多钟敌人开始起航撤离大鱼山岛。

  据李金根同志回忆:岸上日军用手持2面小旗帜和舰上日军用2面小旗帜互相效应挥舞着后,从舰艇上放来了小汽艇,将我们蹬上汽艇后再上105舰艇(如3层楼房那么高大),每人用背包带把我们双手从背后捆绑起来,坐在舰艇两舷旁。我被押在舰尾,舰艇两舷旁甲板上前、中、后都有鬼子持枪押着我们,甲板上中间横躺这用白布盖着的很多鬼子的尸体,后来,鬼子要我们坐在两舷边的弟兄们,个个面对甲板上中间的鬼子尸体跪下,我见押着我们的鬼子突然从船尾开始,一齐跑步集中到舰头去了。日寇排成列队后,我只听到有位日军指挥官,嘴里叽里咕噜地讲些什么话后,鬼子持着枪迅速的跑步各自回到原来站的位置上,鬼子站队好岗位上后,各自在步枪管上端装上白亮的刺刀,我们面对日本鬼子们欲刺过来的雪亮刺刀,威武不屈,大义凛然,不知那位战友启唱“义勇军进行曲”:“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勇士们的歌声越唱越响,完全淹没了日寇的嗷叫声,我全体战士雄壮的歌声,响彻在祖国的东大海的上空……。

  这时候,日寇持枪已从船头开始向我们战士身上用刺刀乱捅,战友们鲜血直流,先后滚倒在血泊中。刹那间,我脑中突然急想,看样子要把我们从前面开始用刺刀一个个捅死了。我急着向我旁边的战友用眼神丢了一下,往海里跳之意,趁着敌人用刺刀捅着我战友混战之际,我随即纵身跃入惊涛骇浪的大海之中,另两个人也随即跳入海中,同时,我边跳边用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捆绑我两只手的绳子挣脱掉了。一刹那鬼子慌忙用步枪、机枪向海面猛烈扫射,我迅速潜入水中,欲举左手划游时:我只觉得左手臂一阵麻木,左手掌不听我指挥了。左腰部及臀部被击轻伤,子弹擦破些皮肉,好的是,我水性好,我右手臂和下肢没有被枪击伤,我潜在海水里面顽强地用右手划水游离舰艇——向舰尾远离前行。这时天色又逐渐暗下来了,鬼子看不清海面情况,所以舰艇只有离我而向前急速行驶,而没有调转头往后找我。只用机枪乱射一阵后就驶离大鱼山岛。日寇以为我被他们乱枪而射死在大海里了。我一会卧游,一会仰游,这一天老天爷帮忙,刚好是涨潮,我一方面随着涨潮一浪又一浪的惊涛骇浪波涛之势,随波逐行,约经2个半小时,漂泊到了大鱼山岛南端长嘴岙口,我用右手拉着树枝藤条枝吃力地爬上岸,不远处只见有家灯火朦朦地亮着,我边用右手托着受伤了的血淋淋的左手下臂和手腕,站在屋檐下轻轻地敲了门,只听到里面有人问我说:“你是什么人?”我说:“我是三五支队的”!(当年浙东地区新四军三五支队威名家喻户晓),快开门,救救我。他马上开了门,赶快扶我进屋,他向门外左右张望了下,见再没有什么动静时,忙关上了大门。他很快地帮助我脱下了湿衣服,擦干身上的海水,换上他一套兰色士林布的衣服,并将我伤口用盐水洗擦干净后,边止血,边抹上香灰,用布带包扎好。为安全起见,当晚这位渔民将我藏到芦柴丛中,拿来棉花絮被。

  当晚,让我吃稀饭,不知是惊吓或是太累?我实在吃不下饭,由于血流失较多之缘故吧,我很口渴,所以当晚喝了点水。这位渔民叫王阿品,当年他有位儿子年龄约七、八岁,叫王阿追,第二天他父子两又同几位老乡把我背到一个小山洞里,掩护起来,他叫儿子又拿来水和稀饭给我吃……

  李金根三人跳海后,敌人用机枪狂射,另两个战士不幸被击中而当场牺牲在大海里,105号敌舰对我这些手无寸铁的战士进行了惨无人道的集体屠杀,然后将战士的遗体抛入大海,随潮水氽进了大鱼山岛脚下滩涂上,后来均被当地人民群众发现打捞起来埋葬好。

  冒险脱身

  我军奋战大鱼山岛的壮烈行为,在浙东舟山群岛广大群众的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同样,大鱼山岛的人民舍生忘死救护我海防大队一中队同志的动人事迹,也是一曲海上颂歌。

  在激烈的战斗中,当地老百姓见有伤员搬下来就带路把伤员藏到不易被敌人发现的水懒洞中,有2位战士在被日军追击的危险时刻,小西洋岙的夏杏花大娘急中生智把2人藏到横卧式的有盖的柜子里,上面倒了一点粮食伪装,使这2位战士脱险。李金根回到岛上,在渔民王阿品的帮助下,第二天找到了负伤突围出来的张小弟同志,过后又会合了十多位跳崖脱险的战友,他们个个都身带多处伤痛,幸亏当地群众大力救援,帮助他们擦洗血污,包扎伤口,妥善安藏,还给伤员们喂水饲饭,26日群众冒着生命危险,升帆驾船把他们送回三北海防大队驻地——古窑浦。

  隐藏在山脚岩洞等处的沈长文、孙民权、蔡生等同志,在岛上群众热情帮助下,当晚打扫了战场,掩埋了烈士遗体,并陆续找到了10多名伤员,把他们送上了3号哨船,该船当晚回到了古窑浦,以后又有几个伤员陆续回队,这些伤员都是在当地群众掩护下脱险的,这样先后回来的共有34名。

  排长陆贤章也是在群众掩护下安全归队的,归队时他身上还藏着轻机枪枪芯等零件。他又于8月28日奉令又带领二中队的两个班,重返大鱼山岛,用大米和药品等对支援我军的群众表示亲切感谢和慰问,并严正警告张阿龙、王才荣(当时还不知道是他告的密),要他们限期交出劫走的枪支、物品等(这个民族败类张阿龙,解放后被我人民政府处决了)。几天后,大鱼山岛上群众冒着风险,把失散的一挺机枪架子及其它军用品等送到古窑浦。

  在老百姓的掩护下,先后有10多名伤员被大鱼山岛渔民冒着风险驾驶帆船送回古窑浦我军驻地。战后第二天,夏杏花大娘还和老百姓自发地寻找牺牲的战士,把他们抬到一起一个个埋葬,并做好记号。

  威名远扬

  整个大鱼山岛战斗,我军与日伪军激战了7—8个小时,后来经浙东纵队与地下党通过关系,在舟山日军司令部核实,日军战死30多人,伤20多人。伪军死伤30多人,共计80余人,我军在战斗中牺牲18人;负伤后被俘19人,大部被日军用刺刀捅死、集体屠杀后抛入海中;负伤归队的先后计有陆贤章、张小弟、朱三宝等34人,敌我伤亡之比为2:1,即平均敌人死伤2人,我军则1人。总计海防大队包括付大队长陈铁康、指导员严洪珠、中队长程克明、付中队长朱大钧、班长机枪手施铁山等42名指战员壮烈牺牲,其中有24名烈士是上海南汇籍人。比如,牺牲的指导员严洪珠原是上海学生,15岁时参加抗日救亡运动,18岁加入中国共产党,那一年才20岁,“白面书生一个” 。在他牺牲之前6月3日曾写了一篇诗词,题目是:《胜利的海战》,

  海风伴随着嘹亮的歌声,

  我们胜利高唱在潘家泓,

  潘家泓的海战,

  是胜利的战斗,

  那天,我们巡航在海面,

  敌人来偷袭,

  我们水兵水将勇猛反击。

  追击敌人数十里。

  在沪凇口外,白龙江边,

  这次的胜利的战斗,

  震惊海上的敌伪,

  从此,我们海大的威名,

  像海鸥一样,

  高高飞翔。

  我们的歌声胜利高唱,

  潘家泓的海战,

  是胜利的战斗。

  大鱼山岛之战,我军以少胜多,在面对8倍兵力于我,装备精良的日伪军海陆空三军联合作战面前毫不犹豫,毫不畏惧,打出了铁军威风。威震东海的大鱼山血战,为誉为“海岛狼牙山战斗”,就连当年驻在舟山的日军头日佐藤经藏也叹息说“这是皇军在攻占中国沿海诸多岛屿的战斗中第一次硬仗,很少碰到这样英雄善战,血战到底顽强的中国兵………

  9月10日,浙东纵队特地召开了表扬大会,宣扬了气壮山河的大鱼山岛战斗事迹,表彰了大鱼山岛战斗中的英雄模范,并向他们发了奖品。不久,部队的美术工作者创作了反映大鱼山岛战斗的连环画,刊登在新四军浙东纵队的政治部“新浙东报”上,9月15日,第一次著文“敌海陆空联合进攻下我海防血战大鱼山岛毙伤敌伪100余人,我42个勇士壮烈殉国”,我军通讯社和新华社分别发了战报,新华社广播电台向全世界广播了我海防大队第一中队在这次战斗中的光辉业绩。1944年10月11日,延安解放日报头版报道了“舟山群岛上我海防队重创敌寇”新四军血战大鱼山事迹的全文转载,“浙东战斗报”1945年5月还编印了“血战大鱼山”木刻连环画册,吕炳奎同志题辞:42海上英雄的血洒遍了大鱼山岛,这血迹是永远不会毁灭的,吾们只有以悲壮愤慨的烈焰,决然地把日本法西斯手中这笔血账彻底清算,才能报此深恨大仇!各方对大鱼山岛的战斗事迹广为宣传和表彰,充分显示了大鱼山战斗的影响和作用,大鱼山战斗是抗战史上规模最大壮烈的一次光荣而艰巨的战斗,写下了浙东、浦东革命光辉不朽的一页。

  英雄不忘

  战斗过去了44年后,1988年7月,当地人民政府拨款,在战斗的旧址岗上建造了大鱼山岛战斗革命英雄纪念碑,直到那时还不知道有5位烈士的姓名。所以碑上只刻上了37位烈士的英名。现在这五名无名英雄之名也已查实了。

  农历七月初七日,这本是我国民间传说中鹊桥相会的日子,妇女们在这一天用槿树叶挤汁洗头,祈求牛郎织女幸福相会,但从这次战后,大鱼山岛的老百姓把每年的七月初七当作是岛上人民的忌日,当地人民群众自发地把这天当作是岛上人民抗日的纪念日,每当这一天到来,岛上的妇女们就早早自觉地聚集在烈士牺牲的地方,放上各种供品,点上几支清香,以当地的风俗习惯,寄托对牺牲的战士们的哀思。

  当年的浙东纵队海防大队大队长张大鹏,还为大鱼山战斗谱写了歌曲,这首歌唱道:

  呼呼怒吼的风呀。

  白浪滔滔的海呀,

  漂泊在海上的船呀,

  都有我们同志们的吆,

  海上的英雄打鬼子吆,

  鱼儿鱼儿你安息吧!

  嗨哟嗬,哟哟嗬…..

  拉起那锚儿,扯起那蓬,

  把准那舵儿,乘着那风,

  枪口瞄准,追击敌踪!

  追击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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