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菜[原创] 高建雨 发表在 荷韵轻香|散文 华声论坛 http://bbs.voc.com.cn/forum-5-1.html 种菜
高建雨
说到种菜，就不由回想起小时候跟着爷爷到生产队的菜地种菜的情景。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还没上学，爷爷70多岁了，为给家里挣工分，就和老户、中贵等几位老人家为队里种菜。我也很愿意感受原野、泥土、蔬菜的气息，就蹦蹦跳跳跟着爷爷一起去。
菜地中央，是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两间小屋，供人们避雨、存放农具用。小屋前面的空地，是分菜的场地。空地一角有几棵粗壮的大树，树下成为人们歇凉的好地方。
生产队种的菜主要是茄子、豆角、西红柿、韭菜、白菜、根大、胡萝卜、白萝卜。品种算得上丰富了，爷爷他们下种、浇水、施农家肥、搭架、用手捉虫子、把枯黄死掉的菜果掐掉……，非常下辛苦，菜长得也好，人们都说，二队的菜种得最好了。我也率性地参加了一些种菜劳动，所以听到这样的评价也非常开心。
最辛苦的是收菜，老人家们年龄大了，收菜是很重的体力活，萝卜要用粪叉一个一个起出来，大白菜割倒后要运到空地上，各种蔬菜长势良好，收获的量也大，在空地上能堆成小山。所以一到分菜的时候，我就特别高兴，因为能帮老人们多干活、能展示自己的价值。我就一筐一筐把菜背到空地上，有时候也用粪叉帮着起萝卜。我记得很清楚，有次我起出了一个最大的胡萝卜，有一尺多长，那是在经历了好几次“拔萝卜、拔萝卜，哎呦唉呦拔不动”的艰苦努力之后，终于拔出来的。老人家们都惊奇这个萝卜长得这么长，也称赞我能把它起出来很了不起。
分菜的时候，照着一个花名册，看全生产队一共有多少户人家，就把菜分成多少份，每份根据每家人口的多少增减菜量，直到感觉公平合理为止。因为分菜次数多了，有经验了，所以越来越熟练。
菜分好后，派人告诉队长，由队长在村里的大喇叭上喊“二队社员注意一下，菜地里分菜啦，赶快到菜地里领菜去！”人们就迅速地赶到菜地里，尤其是离菜地近的人家，或者是家里有老人孩子留守的人家，因为早到的话，可以挑选到更中意的那一堆。如果最后实在还有一两家不去领菜（可能是都下地干活了，或者走亲戚去了），我们就给他家捎回去。
爷爷直到84岁去世的前一天，一直在坚持种菜，所以他的身体很好，无疾而终。而那时我上小学了，只是在课余去菜地。
后来初中、高中、大学的学习、生活节奏越来越紧张，我对种菜也就淡漠了。
我老家西院的空地很大，父母就开辟成菜地，种上了韭菜、眉豆、青椒、茄子、西红柿、根大，全是无公害的，也精心地侍弄，人不欺地，地不欺人，收成也非常好。这样我们基本省下了买菜的费用，亲戚乡亲之间相互传换蔬菜，也是一种美好的情感。每每我回去，都到西院看看那些菜，也回味起在老家学习生活的点点滴滴。岁月流逝，但是记忆始终异常地清晰。父母则盘算着我可能回家的日子，特意留着一些菜，在我回家的时候一起美美享用。
如今很欣慰的，我的房后有一小片空地，我种了韭菜，还有丝瓜眉豆，因为采光不足的原因，种大田蔬菜长不好，韭菜和丝瓜眉豆这样的藤蔓蔬菜长得很好。虽然做不到“天天来浇水天天来看它”，但一有可能，我就去侍弄它们，除除草，浇浇水，摆弄摆弄藤蔓，这几年来，菜的涨势一直很好，虽然收获量非常小，但时不时能感受到无公害蔬菜纯天然的气息。
三楼的阿姨，更勤快，她老两口硬是把垃圾箱旁脏兮兮的废地，改造成了宜人的菜园，每天早晨很早就起来料理，并且与邻居们共享收获的成果。以致我们这个单元的邻居们都非常和睦。
老舍写过《养花》，养花有养花的快乐，而种菜，也有种菜的快乐。尤其在日益现代化的、日益浮躁的社会生活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