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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解西游记(62):作死的落伽山山神
  第十五回收白龙马这章篇幅并不长,但是作者却用将近一半的篇幅写收白龙之后和水神、山神、土地打交道的过程,这是为什么呢?其实就是孙悟空在被压几百年后,三界发生了非常多的事情,过去本来属于孙悟空的权力被稀释得很厉害,所以取经一路也是孙悟空逐渐收回权力的过程。
  观音菩萨让孙悟空带白龙马去找唐僧,而她回南海,孙悟空扯住观音不放说:“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西方路这等崎岖,保这个凡僧,几时得到?似这等多磨多折,老孙的性命也难全,如何成得甚么功果!我不去了,我不去了!”孙悟空前面两个不去,后面两个不去,可见事情还是挺严重的,这里他提到了几个问题,
  1、路途太难走,啥意思呢?就是虽然这里过去是我的地盘,但是现在很多人都不听我的了。
  2、唐僧是凡僧,其实就是孙悟空超级看不起唐僧。
  3、孙悟空担心自己的安全。
  从金头揭谛去南海已经暗示了观音,孙悟空不想去取经了,现在孙悟空自己提出来,无非就是谈条件,那么观音针对孙悟空提出的问题怎么回答的呢?
  首先针对孙悟空怕吃苦进行说服教育,也就是灌鸡汤:你当年未成人道,且肯尽心修悟,你今日脱了天灾,怎么倒生懒惰?这是说当初孙悟空学艺的时候,师从须菩提时很勤勉,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忆苦思甜,不要变色。然后又针对孙悟空对于自身安全问题灌鸡汤:我门中以寂灭成真,须是要信心正果。说白了,佛教的正果都是死了才有,死了你就成功了的意思,这绝对邪教了吧。
  最后对于孙悟空安全问题的保证:
  1、针对孙悟空认为自己地盘上的人不听命令的问题,观音做出郑重的承诺,叫天天应,叫地地灵。
  2、天地都解决不了,到那难脱之际,我会来亲自救你。这是专门针对孙悟空死掉的,也就是需要地藏王帮忙的时候是没有问题的。
  3、观音送给孙悟空三个柳叶毫毛,也就是天不应,地不灵,观音和地府也管不到的时候,这三根毫毛就发挥作用了。当然没有这种情况的话,这三根毫毛就当送孙悟空了,这是观音个人给的好处。
  观音解决了孙悟空权力行使不顺、死了咋办的问题,又给了三个毫毛的好处,这才把孙悟空说服,孙悟空也才肯放观音走。不过观音也知道了她和孙悟空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非常差的地步了,她们之间谈的都是交易,其他根本就没话,所以观音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孙悟空弥合分歧。
  孙悟空带着白龙马找到唐僧,得知是观音帮忙,唐僧要去拜观音,孙悟空说观音早走了。其实这对唐僧打击挺大的,观音见了小白龙,见了孙悟空,为什么不见自己呢?不过还是撮土焚香,朝南礼拜。这就是阶级的差别,唐僧看似风光,其实还是平民,在仙界是没有地位的,他的目标就是能巴结上权贵,巴结了一圈,发现自己依仗的势力一个接一个倒下,而最不受他待见的孙悟空才是那个最管用的。唐僧运气好,孙悟空是一个胸怀宽广的人,如果在现实社会中,唐僧大概率会成为炮灰。而孙悟空不是,他权倾三界,他是被人巴结的那类,观音和其他神仙的示好在孙悟空看来不过是巴结的不同方式,没有什么谢不谢的,金头揭谛记上就足够了。
  唐僧不知道怎么过鹰愁涧,想寻一条船,不过开头也说了,这里非常荒凉,孙悟空觉得既然是龙马,就让马游过去好了,鞍辔之类过去了再说。不过,还真有一条船,一个水神撑着一个筏子将师徒二人送了过去。唐僧向水神道谢,孙悟空道:“师父休致意了,你不认得他?他是此涧的水神。不曾来接得我老孙,老孙还要打他哩。只如今免打就够了他的,怎敢要钱!”孙悟空这样说其实是暗示唐僧,虽然你会念紧箍咒,但是你最好知道我是什么人,念紧箍咒的后果先想清楚。
  唐僧有点半信半疑,他觉得紧箍咒是一个很大的权力,刚开始享受权力的滋味,就被孙悟空给怼回去了。唐僧当然可以念紧箍咒,但是后果你能不能兜得住才是关键。
  这里有一段描写傍晚的文字,描写的是孙悟空的前世和他的妻子是怎么被拆散的:
  淡云撩乱,山月昏蒙。(淡云就是水很多银很少,也就是水母娘娘在自己的女儿婚姻问题上捣乱。这是为什么呢?嫁给帝王是一个很光彩的事不是吗?问题出在水母娘娘对三个女儿的态度是不同的,改一下羊脂玉的本相不是猴子而是白鹤,也就是羊脂玉是代孕的,是鸟的身体,而二女儿是水母娘娘亲自生的,是蛇的身体,九十八回描写凌云渡上的桥暗示南山家二女儿的本相是蛇,所以水母娘娘的本意是想让二女儿嫁给昆仑山,就因为这个反对昆仑山和羊脂玉的婚姻。而孙悟空自己的族群山们和天上的月亮(王母娘娘)没有搞清楚水母娘娘的真实意图也跟着反对这门婚姻,他们反对主要是因为身份的悬殊。)满天霜色生寒,四面风声透体。(水母娘娘只是出于对女儿的亲疏闹一闹,没想到闹成了政治风暴,她有点害怕了。此时昆仑山身边的各种势力,特别是本族势力以反对这门婚事为由行逼宫之事。)孤鸟去时苍渚阔,落霞明处远山低。(孤鸟指羊脂玉,她离开了昆仑山后水系王族崛起,这是怎么回事呢?是因为水系王族的某个人绑架了羊脂玉并且逼昆仑山和羊脂玉离婚,娶水系王族的观音,当然昆仑山拒绝了,他希望通过给水系王族很多地盘换回羊脂玉,但是都失败了,而水系王族利用这个机会疯狂扩张。落霞指昆仑山退了位,他在权力地位和婚姻之间选择了婚姻,他宁可放弃权力也不愿意和羊脂玉离婚。等到昆仑山退位,大家才发现昆仑山这个领袖的好处,是其他任何金系的山峰所比不了的。)疏林千树吼,空岭独猿啼。(继承帝位的是水系的神龙,作为比水系身份还高的木系当然不满,反对神龙夺取帝位,而昆仑山在婚姻问题上是孤身奋战的,就是自己族群都不支持自己,只能独自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长途不见行人迹,万里归舟入夜时。(失去权力的昆仑山到处寻找羊脂玉,但是都没有找到,陆地找完了就去海里找,只要有羊脂玉的消息都会不远万里去寻找。)
  说一下,绑架羊脂玉的到底是谁呢?后面会有解释,就是蜃,也就是唐僧的父亲陈光蕊,可见孙悟空和唐僧之间的仇怨挺深的,所以取经一路上两个人的关系总也处不好,其实是有深层原因的。
  夜晚要借宿,他们找到一个庙“里社祠”,院主是一个老者,他介绍这里已经是西番哈咇国了,也就是已经到了另一个国家,但是唐僧却没有找国王换关文,说明这个国家就是一说,没提有政府,为啥叫里社呢?里就是一乡里地,社就是一社土神,也就是麒麟在孙悟空地盘上开始圈地,出了两界山就是孙悟空家的法界,也就是法律规定是昆仑山家的地盘,麒麟这个行为太恶劣了,不仅是掠夺土地的问题,还破坏了三界的法律。
  老者招待唐僧师徒吃斋,孙悟空要栓马,就将搭衣服的绳子扯断栓马。老者笑道:“这马是那里偷来的?”虽然是笑着说,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但是孙悟空不吃这一套,行者怒道:“你那老头子,说话不知高低!我们是拜佛的圣僧,又会偷马?”孙悟空翻脸是因为一根绳子吗?当然不是,看到自己的领土被麒麟家侵占,孙悟空自然非常不满,而且作为自己手下的土地山神居然敢跟自己这么说话,太嚣张了,他仗着谁的势力?孙悟空用发怒警告他不要搞错谁是他的主人。
  老者笑道:“不是偷的,如何没有鞍辔缰绳,却来扯断我晒衣的索子?”这就是作死了,孙悟空用发怒已经警告他了,他不仅不认错,还没大没小乱说话,绝对大不敬。
  唐僧看情况这是要打起来呀,忙过来赔礼,说明了得到这匹马的过程,本来有鞍辔的,但是被吃了,这匹马是观音点化的,所以没有鞍辔。那老者对唐僧倒很尊敬,并且表示转日送给唐僧一副鞍辔,唐僧自然感谢不尽。这说明这个老者对唐僧很亲近,却不待见孙悟空,只能说作死得很有勇气。
  第二天,孙悟空不想放过老者,让唐僧找他要鞍辔,谁让他答应送鞍辔的。老者果然拿来了一个鞍辔,唐僧让孙悟空试试合适不合适,孙悟空一见,还真是好东西:
  雕鞍彩晃柬银星,宝凳光飞金线明。衬屉几层绒苫迭,牵缰三股紫丝绳。辔头皮札团花粲,云扇描金舞兽形。环嚼叩成磨炼铁,两垂蘸水结毛缨。
  看看这个鞍辔都有什么东西组成的:彩晃应该是指锦鸡的颜色,银是南山,星星是指太阳、月亮,金线指金,也就是孙悟空的金,绒苫指木系,紫指李靖,丝指蚕吐的丝,代表虫。团花指莲花,云扇描金指婚后的羊脂玉,兽类指土系,铁指铁叉山,孙悟空的妹妹,还有水系。从这个鞍辔可以看出,三界各个势力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支持取经是大势所趋。特别是孙悟空看到和自己妻子有关的云扇描金,心理还是非常高兴的。可以说,找到羊脂玉是支撑孙悟空走下去的根本原因。
  唐僧向老者道谢,然后老者又送给了唐僧一只鞭子,唐僧正要道谢,老者却不见了,社祠也变成了一片空地,这个时候空中有人言语:“圣僧,多简慢你。我是落伽山山神,土地,蒙菩萨差送鞍辔与汝等的。汝等可努力西行,却莫一时怠慢。”这话有多作死呀。你一个山神土地,居然用命令的口气和孙悟空说话,这不是作死是什么?好像是观音落伽山的山神土地就高人一头似的,可见这个老者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状况。下一个故事中,熊罴成了落伽山神,就代表这个人被辞退了,可见拍马屁是个技术活。
  唐僧一听是观音派来的,慌得滚鞍下马向空礼拜道,孙悟空觉得唐僧也太不拿自己当人了,是个神仙就拜,取经团队的格调都拉低了。于是上去将唐僧扯起来,人家已经走远了,拜什么拜呀?哪里像唐御弟呀?唐僧道:“徒弟呀,我这等磕头,你也就不拜他一拜,且立在旁边,只管哂笑,是何道理?”在唐僧的心理,不管什么神仙都要下拜,毕竟人家帮了忙了嘛。
  行者道:“你那里知道?像他这个藏头露尾的,本该打他一顿,只为看菩萨面上,饶他打尽够了,他还敢受我老孙之拜?老孙自小儿做好汉,不晓得拜人,就是见了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我也只是唱个喏便罢了。”孙悟空给唐僧摆身份,我可不是什么小仙,那些山神土地都是我的仆从,找他们干活那是看得起他们,还拜他们?孙悟空说的并不是大话,他是不能拜玉皇大帝、太上老君的,因为他们的身份要低孙悟空很多。这几句话将唐僧给镇住了,他知道孙悟空不是好欺负的,紧箍咒也不是那么好念的,所以唐僧也想知道自己到底能够教训孙悟空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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