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赋

西汉·刘胜《文木赋》

丽木离披，生彼高崖。拂天河而布叶，横日路而擢枝。幼雏羸(léi)鷇(kòu)，单雄寡雌。纷纭翔集，嘈嗷鸣啼。载重雪而梢劲风，将等岁于二仪。巧匠不识，王子见知。乃命斑尔，载斧伐斯。隐若天崩，豁如地裂。华叶分披，条枝摧折。既剥既刊，见其文章。或如龙盘虎踞，复似鸾集凤翔。青緺(guā)紫绶，环璧圭璋。重山累嶂，连波迭浪。奔电屯云，薄雾浓雰(fēn 同氛 )。麚 (jiā公鹿)宗骥旅，鸡族雉群。蠋(zhú)绣鸯锦，莲藻芰文。色比金而有裕，质参玉而无分。裁为用器，曲直舒卷。修竹映池，高松植巘(yǎn)。制为乐器，婉转蟠纡。凤将九子，龙导五驹。制为屏风，郁岪(fú)穹隆。制为杖几，极丽穷美。制为枕案，文章璀璨，彪炳焕汗。制为盘盂，采玩蜘蹰。猗欤君子，其乐只且。

文木赋   汉中山靖王  刘胜

丽木离披，生彼高崖。拂天河而布叶，横日路而擢枝。幼雏羸(léi)鷇(kòu)，单雄寡雌。纷纭翔集，嘈嗷鸣啼。载重雪而捎劲风，将等岁于二仪。巧匠不识，王子见知。乃命班尔，载斧伐斯。隐若天开，豁如地裂。花叶分披，枝条摧折。既剥既刊，见其文章。或如龙盘虎踞，复似鸾集凤翔。青绳蒙被，环璧珪璋。重山累嶂，连波迭浪。奔电屯云，薄雾浓雰(fēn 同氛 )。麚 (jiā公鹿)宗骥族，鸡队雉群。蠋(zhú)绣鸯锦，莲藻芰文。色比金而有裕，质参玉而无分。裁为用器，曲直舒卷。修竹映池，高松植巘(yǎn)。制为乐器，婉转蟠纡。凤将五子，龙导五驹。制为屏风，郁拂穹隆。制为杖几，极丽穷美。制为几案，文章璀璨，彪炳焕汗。制为盘盂，采玩蜘蹰。猗欤君子，其乐只且。

【注】丽木离披：美丽的树木盛多貌。羸鷇：瘦弱的须母鸟哺食的雏鸟。嘈嗷：声音喧闹杂乱。二仪：指天地或日月。圭璋：两种贵重的玉制礼器。蠋绣：蠋虫蚀木而成的错杂纹理，谓其有如刺绣。鸯锦：有鸳鸯纹饰的丝织品。芰：指菱。巘：大山上的小山。蟠纡：盘绕曲折。郁岪：此指屏风上雕刻的假山显得高峻突兀。猗欤：叹词。表示赞美。只且：语气词。表感叹。

西汉中山靖王刘胜之逍遥与文采

中山靖王刘胜，在《史记》和《汉书》中都有他的传记。他是汉景帝刘启的第九个儿子，武帝刘彻的庶兄，为景帝贾夫人所生，大约生于公元前164年，景帝前元三年（前154年）被封为中山王，在位四十二年，卒于武帝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二月，临终约五十多岁，死后谥号为“靖”。刘胜死后葬于今河北保定市满城县城西1.5千米的陵山之上，1968年，解放军修建国防工事时偶然发现，被命名为“满城汉墓”。他是一个“乐酒好内，而优于文辞”的诸侯王。

1、“乐酒好内”的中山王。

在《史记·五宗世家》中，司马迁对刘胜的评价是 “胜为人乐酒好内，有子枝属百二十余人。”在《汉书·景十三王传》中，班固对刘胜的评价与司马迁相同，可能是承袭司马迁的看法，而将“有子枝属百二十余人”改为“有子百二十余人”。《汉书》本传注引颜师古日:“好内，耽于妻妾也。”《史记》所说的“有子枝属百二十余人”，应该是包括儿子和孙子在内，其数目己是相当惊人了。《汉书》省去“枝属”二字，作“有子百二十余人”，可能不是事实。

史书还记载了中山王刘胜曾同他的胞兄赵王彭祖的一段对话。刘胜对赵王彭祖说：“兄为王，专代吏治事，王者当日听音乐，御声色”。赵王彭祖听了很不以为然，刘彭祖反唇相讥:“中山王徒日淫，不佐天子拊循百姓，何以称为藩臣!”可见刘胜确是终日以音乐、声色自娱的诸侯王。

刘胜是一个 “乐酒好内”的汉代皇室贵族，这从满城汉墓一号墓内埋藏的大量随葬品可以得到证实。随葬品中酒器的种类很多，有壶、钫、锺、链子壶、椭圆形杯等青铜酒器，有樽、卮、耳杯等漆酒器，还有琉璃耳杯以及许多陶制的大酒缸等。青铜酒器、漆酒器和琉璃酒器等都是质地精良，造型优美，有些还有华丽的装饰。不少酒器刻有铭文，记载器物的名称、容量、重量、编号及其来源等。从这些铭文中，我们可以了解到有的器物可能是皇帝赐给的，有的器物则是派专人不远千里从洛阳购买来的。

公元前141年，景帝崩于未央宫，刘彻即皇帝位。当武帝从父皇手中接过大汉江山时，裂土为王者已达到二十四个。经过“吴楚七国之乱”后，诸侯王的势力被大大削弱了，想当年吴王刘濞的气焰是何等嚣张：“敝国虽狭，地方三千里，人民虽少，精兵可具五十万。”然而，仅仅三个月，叛乱便告失败。实践证明，要推翻汉中央，是很难的。这前车之鉴，诸侯王们不会忘记。再加上平叛之后，景帝采取一系列措施，钳制了他们的手脚。

然而，公卿大臣仍然心有余悸。武帝即位后，他们鼓噪着要给在“吴楚七国之乱”时被腰斩的晁错平反，进一步削弱诸侯王的势力。从贾谊、晁错以来，大臣们形成了一种共识：要强化皇权，就得削弱王国。他们把打击诸侯王看作向皇上献忠心的一种表现。故此，武帝一即位，一些大臣为讨好新君，便对诸侯王“吹毛求疵”甚至严刑逼供王国官吏，要他们指证其王，官吏们往往受刑不过，乱说一通，诸侯王有口难辩。

王国有分割甚至危及皇权的一面，但也有屏藩皇室的另一面。当年汉高祖正是鉴于“亡秦孤立之败”而裂土封子弟的。诸侯王对片面地把他们视为危害皇权的力量十分不满，大声疾呼人们应注意他们“为磐石宗”的作用。然而，经历了“吴楚七国之乱”后，衮衮诸公再也不肯听信他们的话了。诸侯王，特别是那些安分守己的诸侯王感到十分委屈，决计向武帝申诉。

建元三年（前138年）十月初一，是传统的“正旦”——此时尚沿用秦《颛顼历》，以十月为岁首。按礼，诸侯王要于此日朝贺皇上。典礼结束后，武帝留下代王刘登、长沙王刘发、中山王刘胜、济川王刘明吃酒。待佐助酒兴的乐声一响，刘胜按照事先与诸侯王们商定的计划，“呜呜”地哭起来，涕泗交流，很是伤心。正在兴头上的武帝十分奇怪，问是何故，刘胜即席发表了一篇言论，即所谓《闻乐对》，刘胜哭诉道：

臣闻悲者不可为累欷【音：西xi】，思者不可为叹息。故高渐离击筑易水之上，荆轲为之低而不食；雍门子壹微吟，孟尝君为之於邑。今臣心结日久，每闻幼眇之声，不知涕泣之横集也。夫众煦【音：序xu】漂山，聚蚊成雷，朋党执虎，十夫桡【rao】椎。是以文王拘于牖【友you，窗户】里，孔子厄于陈、蔡，此乃蒸庶之成风，增积之生害也。臣身远与寡，莫为之先，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丛轻折轴，羽翮【he】飞肉，纷惊逢罗，潸然出涕。臣闻白日晒光，幽隐皆照；明月曜【yao】夜，蚊虻宵见。然云蒸列布，杳冥昼昏；尘埃布覆，昧不泰山。何则?物有蔽之也。今臣雍遏不得闻，谗言之徒蜂生。道辽路远，曾莫为臣闻，臣窃自悲也。臣闻社鼷【xi】不灌，屋鼠不熏。何则?所托者然也。臣虽薄也，得蒙肺附；位虽卑也，得为东藩，属又称兄。今群臣非有葭【jia】莩【fu】之亲，鸿毛之重，群居党议，朋友相为，使夫宗室摈却，骨肉冰释。斯伯奇所以流离，比干所以横分也。诗云：“我心忧伤，惄【同愵，音：逆ni】焉如擣【同捣，音：dǎo】假寐永叹，唯忧用老；心之忧矣，疢【音：衬chen】如疾首。”臣之谓也。

刘胜在《闻乐对》中，用了许多典故，词意颇为悲壮。通篇文意主要认为，主张削弱诸侯王势力的“群臣”是“群居党议”的“谗言之徒”，吹毛求疵，对他进行诬告、陷害，他表示担忧和不安。从《闻乐对》可以看出，在西汉中期中央政权和地方割据势力的斗争中，刘胜是站在地方割据势力一边的。《闻乐对》虽然也令武帝有些感动，对诸侯王的政策较前宽松了一些。但加强中央集权的力量毕竟是大势所趋，刘胜的《闻乐对》不可能阻止中央削弱诸侯王割据势力的进程。刘胜死后，中山国也日趋衰落了，至王莽篡位时，西汉中山国共经历十代。

2.优于文辞的中山王

刘胜的《闻乐对》，虽然在政治上不能挽救中山国逐渐缩小、衰落的命运，但在文学方面的造诣却得到了后人的高度赞赏。唐司马贞《史记索隐》记载，《闻乐对》“其言甚雄壮，词切而理文”，并因而认为刘胜是“汉之英藩”，即汉代杰出的诸侯王。也有论者认为，刘胜之所以“乐酒好内”，以声色自娱，是由于内心深处害怕“汉法严吏深刻”，因而采取韬光养晦的一种表现，是一种高超的政治智慧。这大概也是从《闻乐对》引发出来的一种论点。

刘胜优于文辞，在文学创作方面的成就，除《闻乐对》外，还有一篇《文木赋》。《西京杂记》(卷下)记载，景帝子鲁恭王余得材质致密的文木，用之作成器具，并十分喜爱它。刘胜为之作赋曰：

丽木离披，生彼高崖；拂天河而布叶，横日路而擢（zhuo）枝。幼雏赢鷇【音：扣kou】，单雄寡雌；纷纭翔集，嘈嗷鸣啼。载重雪而梢劲风，将等岁于二仪。巧匠不识，王子见知。乃命班尔，载斧伐斯。隐若天崩，豁如地裂；华叶分披，条枝摧折。既剥既判，见其文章；或如龙盘虎踞，复似鸾集凤翔。青緺【音：瓜gua 】   紫绶，环璧珪璋；重山累嶂，连波叠浪。奔电屯云，薄雾浓雰；麚【音：加jia】宗骥旅，鸡族雉群。蠋繍【音：绣xiu】鸯锦，莲藻芰【音：季ji,古书上指菱】文；色比金而有裕，质参玉而无分。裁为用器，曲直舒卷；修竹映池，高松植巘【同山献  ，音：眼yan】。制为乐器，婉转蟠纡；凤将九子，龙导五驹。制为屏风，郁岪【音：扶fu】穹隆。制为杖几，极丽穷美。制为枕案，文章璀璨，彪炳焕汗。制为盘盂，采玩蜘蛛(或作“踟蹰”)。猗欤【音：余yu】君子，其乐只且!

鲁恭王看了这篇赋，非常高兴，“顾眄而笑”，并送给刘胜两匹骏马。有关这篇赋的评价，《汉书·景十三王传》补注引沈钦韩曰：“则(刘)胜固优于文者。

刘胜的《闻乐对》和《文木赋》是现存的史料中，仅能找到的刘胜的两篇作品，其文字量虽然不大，却言简而骇，充分展现了刘胜出众的文学才华。两篇文章文字优雅，语言华美，形象生动，多用四字，大量使用比喻、排比、对仗、比拟、引用等多种修辞方法，富有诗韵，读来上口，令人倍感舒爽。“葭莩之亲、聚蚊成雷、龙盘虎踞、鸾翔凤集”等成语均出于此。《闻乐对》使用了六个典故，至少涉及八个人物，引用恰当，层次分明，论证充分，以理服人。《文木赋》是一篇非常优秀的汉赋，在汉赋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它文辞优美，想象丰富，境界极高，对文木的赞美和描写达到了无以伦比的地步，把一个静态的“木”写活了、写神了、写绝了，以至于后世的诸多文人对文木的描写，也很难超越刘胜的境界。刘胜的《文木赋》对木纹及其万千姿态的变化倾心描绘、大加歌颂，几乎将木纹之美丽神化为人类的理想境界。作为一种精神创造，刘胜的“木头文化”已然成为中国历史文化的神来之笔，它对于中华精神家园的营建所起的积极作用更应受到重视。

另外，《汉书·艺文志》载：“诏赐中山靖王子哙及孺子妾冰未央材人歌诗四篇。师古曰：“孺子，王妾之有品号者也。妾，王之众妾也，冰其名。材人，天子内官。”唐代诗人李白：《中山孺子妾歌》有“中山孺子妾，特以色见珍；虽然不如延年妹，亦是当时绝世人”。李白诗中所说的“中山孺子妾”，应即《汉书·艺文志》所载的中山靖王孺子妾；所说的“延年妹”，即汉武帝宠爱的李夫人。李夫人以“妙丽善舞”著称，李白认为刘胜的孺子妾虽然不及李夫人，但也是当时的“绝世人”。可见刘胜的孺子妾冰，应擅长歌舞，并具有一定的文学修养，因而获得诏赐歌诗的殊荣，甚至在数百年之后，李白还为之创作了《中山孺子妾歌》。

中山王刘胜的一生，是吃、喝、玩乐的一生，他风流潇洒，迷恋酒色；又文采出众，妙手文章。政治上反对封建统一，主张分立，客观上起了维护封建诸侯国权力和削弱中央集权的作用。由于他和子孙不造反，所以中山国传了一百多年一直平平安安。

《汉书·王子侯表》记中山靖王胜在位四十二年中，有十九子封为侯，其死后又有一子封侯。类似靖王子为侯之多，同时期诸王中不多见。然而，这些侯却命运不济，汉武帝继推恩令之后，于元鼎五年（前112年），又一项消弱王侯势力的措施“酎金夺侯”实施了。“酎金夺侯”就是侯王由于向朝廷交纳酎金等成色或斤两不足等而被夺爵、除国和贬为庶人。这项措施，使数百个侯爵被剥夺。元鼎五年，刘胜19个封侯的儿子中，就有12人因缴纳助祭贡金斤两成色不合规定而被免国。

汉中山国十王中，有六王是刘胜及其所传，共计九十九年。由于怀王脩无子，绝嗣。脩以后为中山王者，已不是刘胜的直系子孙。脩后，其王位由宣帝子哀王竟继封，无子绝。又由元帝子孝王兴继封。到下一代箕子被推为皇帝，即平帝。最后一代也就是第十代中山王，由中山孝王兴的侄孙刘成都继封，王莽时贬为公。十代中山王共计一百六十二年，减去两次除国二十三年，中山国实际存在一百三十九年。关于十王埋葬地点，除哀王竟、箕子即平帝分别葬杜陵和康陵外，尚存八王基本可以肯定埋葬在中山国首府卢奴及其附近属县。

在刘胜的众多儿子中，最有建树的当数刘屈氂【音：毛mao】，他是刘胜晚年所生，长大入仕后，累官至涿郡太守。丞相公孙贺于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被处死后，武帝启用他为左丞相（右丞相为虚职）。他是西汉唯一的一个皇族丞相。不料刘屈氂才上任两个月，便遇上了皇太子刘据的叛乱。在武帝严厉督责下，刘屈氂挥兵围剿，把这场叛乱平息下去。竖年，刘屈氂的儿女亲家贰师将军李广利统兵出击匈奴，刘屈氂为他饯行，李广利见刘据死后皇太子之位空缺，有心让妹妹李夫人生的昌邑王刘髆立为皇太子。在饯行宴会上，李广利悄悄地对刘屈氂说：“愿君侯早请昌邑王为太子，如立为帝，君侯长何忧乎？”刘屈氂许诺。不久宦官郭捷获悉李、刘的图谋，上书揭发，还说刘屈氂的夫人因丈夫屡受皇上谴责，怀恨在心，使巫祠社，诅咒皇上云云。武帝龙颜震怒，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6月），诏令逮捕刘屈氂，压在一辆厨车上，游街示众，而后腰斩于长安东市，其夫人和儿子被枭首于华阳街。

中山靖王诸子封侯列举

序号

姓  名

谥号

封侯时间

封侯年数

免侯时间

免侯原因

1

刘  忠

广望节侯

公元前127年

30年

公元前97年

死

2

刘朝平

将梁侯

公元前127年

15年

公元前112年

坐酎金免

3

刘未央

薪馆侯

公元前127年

15年

公元前112年

坐酎金免

4

刘  贞

陆城侯

公元前127年

15年

公元前112年

坐酎金免

5

刘  嘉

薪处侯

公元前127年

15年

公元前112年

坐酎金免

6

刘  义

陆地侯

公元前126年

14年

公元前112年

坐酎金免

7

刘  光

临乐敦侯

公元前125年

20年

死

8

刘  章

东野戴侯

公元前125年

死

9

刘  喜

高平侯

公元前125年

13年

公元前112年

坐酎金免

10

刘  颇

广川侯

公元前125年

13年

公元前112年

坐酎金免

11

刘将夜

乘丘节侯

公元前124年

11年

死

12

刘破胡

高丘哀侯

公元前124年

8年

死

13

刘  盖

柳宿夷侯

公元前124年

4年

死

14

刘  让

戎丘侯

公元前124年

13年

公元前112年

坐酎金免

15

刘  修

樊舆节侯

公元前124年

36年

死

16

刘万岁

曲成侯

公元前124年

12年

公元前112年

坐酎金免

17

刘传富

安郭于侯

公元前124年

18

刘  应

安险侯

公元前124年

12年

公元前112年

坐酎金免

19

刘  恢

安道侯

公元前124年

12年

公元前112年

坐酎金免

20

刘屈釐

澎侯

公元前92年

3年

公元前89年

因罪腰斩

坐酎金免：因给皇帝祭祀用的贡金不到位等原因，被免去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