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江南姑苏情—记著名江南水墨画家刘懋善

作者与刘懋善先生合影

刘懋善作品

  在画坛，出身于常熟的画家刘懋善是以其独特的江南水墨画而为人所知的。从对江南水乡的痴迷者到著名水墨画家，刘懋善的艺术之树深根于家乡那丰腴的自然与人文土壤。每每回忆起小时的生活，谈及自已在绘画事业上的成功，刘懋善的言语中总是充满了对故土的一片深情。他在一篇文章中这样写道：“做学生的时候，我曾满城地跑，满城地转达，每到一座桥上总要环视四周一番。毫不夸张地说，四面都是美丽无比的江南风情画，让您陶醉和痴迷……”“一座草木和文化互为氤氲的小山……老来情怀热衷乡里，才明白自已今天能取得的一点点成就，原来是那小城小山种下的因缘。”

  如果说家乡的那方水土在刘懋善幼小的心灵里播下了艺术的种子，那么在苏州工艺美专学习则为这颗种子的成长提供丰富的养料。至今他还清楚地记得当年带着网蓝，背着画夹，告别母亲，坐着小火轮离开老家来到苏州工艺美专求学的情景。尽管第一次离开家乡，周围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然而刘懋善并不感到孤独，苏州古城与家乡那似曾相识的风景使他觉得冥冥之中与这座城市有着某种前世的因缘。也许是巧合，当时学校的学生宿舍就在设在当今名扬四海的狮子林，每每课业之余，刘懋善总要在那空灵的假山假石假洞中穿梭一番，从中感受江南园林那独特的艺术魅力。苏州美专的求学生活是充满艰辛的。由于家境贫寒，刘懋善不能象有钱人家的孩子那样有现成的画册可资临摹，但这并没有难倒他。课业之余，他常常光顾桃花坞大街一家收购旧报章杂志的小店，店里那些杂志封面封底的经典名画成了经他之手变成了自已的“画册”，日夜临摹，其绘画技艺大有长进。

光阴如梭，转眼间三年过去了，刘懋善从苏州美专毕业了。也就在他毕业这年，苏州美专在国家大专院校“调整巩固提高”的浪潮中被撤并了。说来也巧，当初刘懋善踏入工艺美专之时，也是该校刚刚成立之时，这又使他冥冥之中感到自已与绘画艺术的一种无法言语的缘份。

从苏州美专毕业后，刘懋善被分配到苏州工艺美术研究所从事国画工艺品的设计。尽管刘懋善在工艺美专所学以西洋画法为主，对国画并无深究。然而，参加工作之后，随着与中国画频频接触，刘懋善又被中

国画那独特的水墨魅力所深深吸引了，醉心其间不能自拔，并很快在中国画创作方面显示出不凡的功力，及至1964年苏州工艺美术学校成立时，他便被聘为该校聘为国画专业教师，这一教就是十多年，日积月累，其绘画艺术也日臻成熟。1978年，刘懋善被调入苏州国画馆（后更名为苏州国画院），成了一名职业画家，并由此掀开了他艺术道路上最为辉煌的篇章：江南水墨风情画的创作。

或许是太爱这座城市的缘故，每每打开明四家的画册，刘懋善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和缺憾：一个他在画册中想看而又看不到的苏州。正如他后来在自述中所写的那样：“就吴门画派来说，他们虽然都生活在苏州以及周边地区，其山水画作品的题材却多是名山大川，层峦叠嶂，气象万千，与其生活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关系，偶尔有一些册页小品，尽管出发点只是为了表现生活情趣，寄托一点人生感悟，象征一种生活态度，但因为画的是身边的情景和事物，倒隐约可见苏州的影子。……苏州造就了这么多大画家，居然没有一个画家把眼光专门对着自已生活的城市，用画笔描绘这个城市的风情。”正是这种缺憾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刘懋善的创作方向：他决心找出一种能酣畅淋漓地表现苏州风情的绘画语言。刘懋善的创作也由此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寻找”状态。他在一篇文章中这样写道：“当我每天早晨骑车经过那些恬静的小巷的时候，它就像是一条美术馆的长廊那样吸引着我，那里各式各样的小楼，临水的窗子与门扉，供人洗衣的驳岸石级，飘着炊烟的渔自……就像一幅幅美妙的图画，使我流连忘返。那砖石的各种大小与色彩的自然组合，那由于长年雨水流淌而形成的绿苔和苔上杂草，以及水痕自然曲折的形态，都给我以各种遐想它使我联想到宣纸上那变化无穷的墨韵和色彩，尤其是那色彩，是与油画绝不一样的，仿佛荡着水的波光……在宣纸上演绎着路上的感觉，寻找着表现苏州风情的绘画语言。”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艰苦的探索，刘懋善终于抓住了苏州水淋淋的感觉，拓出了一种被画坛称为“新派苏州水墨画”的新路。在这种新派水墨画创作中，刘懋善在师法传统的同时，尤其吸收融会了印象派的光色处理方法，通过构图疏密对比和水墨渲染变化，营造出一种淡雅甜美的风韵。其大胆的墨团、纯劲的线条、醒目的色块和夸张的点彩，以及斗方的外在形式几乎成了绘画的符号标志。

其实，刘懋善“新派苏州水墨画”的成功并只不是技法上的创新，同时也凝聚是他多少年来对苏州这方水土的“真切感悟”。他说：“苏州是一个文化底蕴极其丰厚的城市，这也是画苏州不容易的地方之一。你必须深切地了解她，才能画好它。”为了画好苏州，刘懋善不只是在画技上作文章，而且潜到苏州那悠远的文化中去了。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也是他画苏州成功的地方。其实，刘懋善一向注重文化修养，他的好读书在同道中是出了名的。他说：'中国画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但又与这个文化整体水乳交融，也就是说，中国画里有文学，有哲学，有科学，有人生观，而绝不仅是山水风景的描绘和事物的叙述，也就是在这个意义上，中国画中的山水画不能等同于西画的风景画。中国的画家表面是在画山水，实际上是画人生，画心，画出一种'悟’的境界。”

继“新派苏州水墨画”之后，刘懋善又尝试用这种画法画西洋景物，用中国画的材料和笔法表现画洋的景物，并获得成功。他举办的有关俄罗斯风情画展览，被人称之为“丰盛的艺术乡宴”。这又使他更深切地体会到画种之间其实是没有明显的不可逾越的障碍，更没有国界的分别。俗话说：艺无止境。“新派苏州水墨画”的成功使刘懋善声名大振。但他并没有为声名所累，对艺术的不懈追求，对名利的淡泊使他始终在自已的创作道路上走着一条属于自已的路。而他未来的艺术探索之路无疑与身边这座具有二千五百多年历史的古城也是血脉相连的。每每有人赞美刘懋善把苏州画活了、画绝了，他总是善意地纠正道：“其实你应该反过来说，是苏州成就了我的画，是苏州给了我创作的源泉。说真的，我是把苏州当看作自已的情人的，每一个晨昏，我都在体味她的芬芳，每一个梦想，都有她的曼妙的身影。表现苏州的画，我虽然创作了很多，上万我不敢说，成千是肯定的，但似乎还有好多丰富、精彩的情景远远没有入画，没有进入我的视野，确切地说，是我还没有深入到，注意到。苏州是值得我用一辈子的心力去体会，去爱的……”

刘懋善，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多次访问美国、英国、日本、俄罗斯等地，并举办个人画展和进行学术交流。作品在国内外报纸、杂志刊登，获得好评，并为多家美术馆、博物馆收藏。出版有《荣宝斋画谱（38）——刘懋善山水》、《刘懋善山水画选》、《刘懋善现代中国画作品集》、《刘懋善·水乡行吟》、《刘懋善作品集》、《刘懋善作品选》、《刘懋善画集》、《水乡情怀——刘懋善新作选》、《美国风光——刘懋善新作选》、《异国风情·刘懋善新作选》、《刘懋善异国行旅》、《江南水乡技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