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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切是最古老的漢字造字方法 反切:古文注音方法

反切是最古老的漢字造字方法

【反切】用兩個字拼成另一個字的音,是(漢字)傳統的一種注音方法。反切上字與所切之字聲母相同,反切下字和所切之字韻母和聲調相同。即上字取聲,下字取韻和調。《辭海》

舉一個例子說明反切的原理:

華字可以是胡化切,或呼瓜切。取前者胡的聲母h和後者瓜的韻母和聲調uá相切,便是華字的讀音:huá;

強字是巨良切。取前者巨的聲母q和後者良的韻母和聲調iáng相切,便是強字的讀音:qiáng。強的古字寫作彊,實際上它的讀音就是組成本字的兩個意符相切:弓畺切。先秦時代的弓、巨、居、彊是同屬一個聲母。

王力認為:“反切方法的發明,是漢語音韻學的開始”。因此反切的發明年代就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學術問題。那麼反切的方法究竟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清代劉熙載《說文雙聲序》說:“切音……起于始制文字者也。許氏《說文》于字下系之以聲,其有所受之矣。夫六書中較難知者莫如諧聲,疊韻、雙聲,皆諧聲也。許氏論形聲,及于江河二字,方許氏時未有疊韻、雙聲之名,然河可爲疊韻,江工爲雙聲,是其實也。"顧炎武《音學五書》說:“按反切之語,自漢以上即已有之。宋沈括謂古語已有二聲合爲一字者,如不可爲叵,何不謂盍……鄭樵謂慢聲爲二,急聲爲一,慢聲爲者焉,急聲爲旃,慢聲爲者與,急聲爲諸,……,是也。愚嘗考之經傳,蓋不止此。如《詩·牆有茨》傳,茨,蒺藜也,蒺藜正切茨字……。”

《顏氏家訓·音辭》說:“孫叔言創《爾雅音義》,是漢末人獨知反語。至于魏世,此事大行。”黃侃說:“反切出而後始有孫炎作《爾雅音義》。音韻學從此可言。”《文字聲韻訓詁筆記》

章炳麟說:“服、應訓說《漢書》,其反語已著于篇,明其造端漢末,非叔然創意爲之。且王子雍與孫叔然,說經相攻如仇雠,然子雍亦用反語,其不始叔然可知也。”(引自黃侃《聲韻略說》)吳承仕《經典釋文序錄疏證》說:“尋顔師古注《漢書》,引服虔、應劭反語,不下十數事。服虔、應劭皆卒于建安中,與鄭玄同時。是漢末已行反語,大體與顔氏所述相符。至謂創自叔然,殆非實情。”

以上三種觀點:1,反切音始于始制文字者未見史證;2,反切始于漢末鄭玄弟子孫炎;3,反切始于孫炎之前的西漢某時期。三種觀點僵持了數百年。1949年建國以後爭論仍未平息,但是學者們,既小心求證又語焉不詳。例如王力就列舉了六朝時梁武帝建同泰寺,在寺南建大通門的史證說明六朝時已有反切現象存在,進而通過分析《廣韻》和《集韻》證明了反切在宋代的進步。至于這個反切現象是什麼時候產生的,王力並未作出結論。

“音韻在于史證”(黃侃)。迄今為止的反切考證之所以只能將反切初創界定在西漢中後期,其原因在于史證之不足。或者說在于音韻學者們知識結構存在缺陷。1899年王懿榮發現了出土的殷商甲骨文字。這是已知的最早的自成系統的中原文字,因此被視為漢文字系統有案可據的起源。這就為“反切音始于始制文字者”這一學術觀點提供了豐富的史證材料。遺憾的是迄今為止很少有專家學者從音韻學的角度去研究殷商甲骨文系統,令這一漢字音韻學寶庫至今寂寂無聲。其實反切作為一種最古老的造字方法正是創造殷商甲骨文系統的基礎之一。讓我們從倉頡造字開始我們的反切溯源。







如圖據說是黃帝的臣子倉頡所造的第一批28個文字《倉頡書》,它和《夏禹書》一樣是中原漢文化的早期完整的文字文本。對于這個倉頡文本,歷史上有很多人進行了破譯,也得出一些只有自己認可的個性化譯本。爲什麽他們的譯本不能得到大家的承認呢,其原因就在于《倉頡書》的文字大多是獨體字,但是卻無法判定這28個字究竟是使用哪一種造字方法創造的。姑且假設這個《倉頡書》就是黃帝的臣子倉頡所創造的中原人第一個書寫文本。那麼這些字至少應該具備漢字的三個要素:本義,讀音和字形。這28個字每個本字表示一個本義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它們的讀音是什麽?如果它們的字形里蘊含著它們的讀音, 那它們就是拼音文字。既然是拼音文字它們字形所表示的本義就是一種約定俗成,就無從考證。反之,如果說這28個字是用象形和會意的遠古造字法所創造,這些本字卻基本不具備象形和會意的特點,它們的讀音又是怎樣確定的呢?

倉頡在創造這28個字的過程中,究竟是以字形、字音、字義哪一種標準造字的呢?我認為《倉頡書》是一個建立在聲符系統上的文本。就是說,它是一個以拼音符號創造的文本。魏文成認為這些遠古的拼音符號就是許慎所說的“文”——即今天我們所說的漢字基本筆劃。每一個基本筆劃同時也是一個拼音字母。魏文成按照他發現的漢字反切原理將上圖《倉頡書》破譯為四言絕句:

“自己丑乃居山住。艸所右洛歷五紀。咬文佐字度寒宿。橋通挖引乂水米。”

魏文成基本是依據造字的筆劃(文)之間的拼音關係進行破譯的,所以譯文中使用了較多的同音近音通假。這一文本可以證明倉頡時代的反切造字可能已經存在。因為:

這28個譯字不是象形字。不符合“畫成其物,隨體詰詘”的象形造字原理;

這28個譯字不是會意字。不符合“比類合宜,以見指撝”的會意造字原理;

這28個字只能是拼音文字。魏文成破譯了它的發音卻不能據此破譯出《倉頡書》中28個字的本字本義。在初創文字的黃帝時代,人們僅僅是想記錄下一段語言的完整表達。在文字數目極少的初創時期,人們首先是通過記錄聲音來保存一段段語言的完整表達的碎片化的文本的。設想:有人複述了一個祖先的故事,最初的文字記錄只能是想辦法記錄下這個故事的聲音形式。所以,文字——不管它是以反切造字還是以六書造字——從一開始就是有聲音的。它是對過耳即逝的聲音的一種記錄。

魏文成的發現給了我一個啟示:遠古的文字是對當時口語聲音的一種記錄。所以每一個遠古文字對應的是多個本義,這些本義共用一個聲音“外殼”,它們都是同音字或者近音字。

很明顯,魏文成的這個破譯的基礎應該是遠古的口語(山西或陝西一帶的先夏方言),其依據的就是反切的原理,但是該破譯中多處採用了同音或者近音假借字,這雖然可以證明它們在黃帝時期的大致發音,但是卻無法證明其本字和本義。既然不能證實本字,那麼這樣的反切就僅僅是注明了一段發音而已。我們知道同一個讀音對應的本字不止一個,多的有十幾個。所以準確地說我們還不能把倉頡的反切拼音造字認定為是反切的歷史發端。倉頡獨創了筆劃反切(也可以稱為文反切)的拼音方法,但是它沒有創造出完整的文字系統。如果這28個本字各有其本義的話,這些本義是需要學習者死記硬背地和它的讀音聯繫在一起。而下文中您將看到,殷商甲骨文的造字是本字、發音和本義三位一體的造字。看見了本字就可以讀出發音,同時也可以依據本字的造字結構產生其本義。

倉頡書以後中原文字的載體一直綿延不絕:夏人鑿玉石,殷人刻甲骨,周人鑄鼎彝。但是夏文字在考古史和漢字發展史上一直沒有得到承認。原因在于:1、夏文字的空白期:到目前為止對夏代各個都邑的考古中鮮見夏王朝文字。而民間廣泛流傳的先商文字及其載體是否隸屬于夏文化圈既無法獲得先秦文獻的支持,又無法由考古實證加以確立。作為載體的夏玉即使通過碳十四測定就是有夏一代的玉石,也無法證實它們隸屬于夏王朝的文化;作為有夏時期的文字,即使有一天它們的本字的形、音、義都搞清楚了,還必須有確鑿的史料內容來證明夏王朝的歷史存在、社會存在和文化存在這一前提。2、夏文字和殷商甲骨文字是歷史繼承關係呢?還是另起爐灶的關係?我提出這個疑問是因為在中國文字發展史上至今還存在著夏文字和殷商甲骨文之間有一段長達300餘年的商文字空白期:在商湯滅夏之後到目前學術界公認的殷商甲骨文系統這一段歷史是中原文字空白期。考古發現這一段歷史時期的商代甲骨都是無字甲骨。例如洹北商城和濟南大辛莊遺址。這一段歷史商人是用夏文字還是用商文字進行占卜和記載自己的歷史的?從殷商甲骨文的科學性,嚴謹性和成熟度來分析,商湯到盤庚這一時期應該有一個創造和使用甲骨文字的漸進時期。《尚書·多士》:“惟爾知。惟殷先人。有冊有典。殷革夏命。”【注】“言汝所親知。殷先世有冊書典籍。說殷改夏王命之意。”這一時期的商文字載體根據後來甲骨卜辭的分析,應該是竹木製作的簡冊。甲骨文字中有“丹”“青”“史”“冊”“典”“嗣”“編”等字。這些簡冊因為年代久遠已經化為泥土。這就意味著有一種歷史可能性。在商湯滅夏到殷商甲骨卜辭出現之前商人的歷史和社會生活等史實是記錄在竹木簡冊上的,它的占卜記錄也可能是記載于竹木簡冊之上的。盤庚遷殷之後貞人集團才發明了在甲骨上刻寫占卜記錄的永久保存歷史的方法——卜辭。這才有了殷商的甲骨文字系統。

夏的文字暫時無法獲得承認,商湯到盤庚的文字又因簡冊的無存出現了數百年的歷史空白。那麼今天的中國文字的連續發展的歷史就只能從甲骨卜辭開始(卜辭的產生年代據我考證大約是在盤庚到小乙這三代商王時期)。今日中國的漢語音韻學也只能從甲骨卜辭開始。而漢字反切的歷史也就應該始于甲骨文初創時期。即開始于盤庚遷殷以後到商王小乙之間的某個時期。

然而,殷商甲骨文系統中是否就已經使用了反切造字的方法呢?我的答案是肯定的。殷商人不僅開始使用反切拼音的方法造字,而且手段已經非常嫺熟。例如:

田:從冖從土。讀如土冖切,即:tián。反切原理參見《破譯417》

苗:從冖從艸。讀如冖艸切,即:miáo。反切原理參見《破譯419》

元:從示從人。讀如示人切,音:shén。反切原理參見《破譯387》

竹:從く從不。讀如折不切,即:zhú。  反切原理參見《破譯426》

勾:從口從丩。讀如口丩切,即:gōu。  反切原理參見《破譯424》

木:從末從不。讀如末不切,即:mù。    “不”本義樹根,“末”本義樹梢。

馬:從目從彡。讀如木三切,即:mǎ。    古音三、杉不分。

己:從乛從一。讀如折一切,即:jǐ。

以下引用魏文成破譯的與殷商甲骨文有關的反切造字的獨體字範例若干:

我:從勿從戈。讀如勿戈切。尼:從女從夷。讀如女夷切。

叉:從屮從二。讀如屮二切。山:從豎從凵。讀如豎凵切。

乎:從丂從兀。讀如于兀切。匠:從斤從匚。讀如斤匚切。

后:從厂從口。讀如厂口切。北:從匕從人。讀如匕人切(入聲)。

以上十六個甲骨文字是採用反切造字的例子。其實在殷商甲骨文系統中採用筆劃(即“文”)反切造字的獨體字比比皆是,幾乎占了甲骨文獨體象形字的絕大部份。這裡就不再一一例舉。對此有深入研究興趣的讀者可以學習魏文成有關反切造字理論中涉及甲骨文獨體象形字的反切造字部份。上例中“竹”“苗”二字在小篆以後為會意字,但是在甲骨文中它們是獨體象形字。

我反復強調反切造字適用于甲骨文獨體字和象形字的原因,一是因為甲骨文的獨體字和象形字(不局限于獨體字,如小、周、米、血、元等)都是由筆劃(許慎所說的“文”)造字的。這些基本筆劃在甲骨文造字中有三個作用,即利用筆劃組合的象形創造本字和通過筆劃組合的反切創造讀音。而本字本音所對應并限制的就是這個甲骨文字的本義。在甲骨文的造字中,本字、讀音和本義是三位一體,不可分割的。因此。我們可以說反切造字的方法“起于始制文字者也”,但是,第一次運用反切造字的方法創造的文字系統是殷商甲骨文系統。這是反切造字的歷史源頭。

許慎在《說文解字》中記載并保存了這些漢字基本筆劃的各種原始讀音,這是許慎對中國文化的有一大貢獻。

甲骨文系統在完成了獨體字和象形字的反切造字的過程以後就進入了一個嶄新的造字高度,就是我們今天所普遍接受的以象形為基礎的六書造字。然而六書造字卻是一筆糊塗賬,至今也沒有搞清楚。首先會意和指事實際上都是要通過會意來理解本字本義的;其次形聲造字是在甲骨文之後的金文中才有的造字方法;第三轉注的本質是一種造字方法還是一種對某一部首字的處理方式至今沒有確解;第四同音或近音假借是《倉頡書》時代就開始大量採用的一種記錄聲音的方法。後世遇到不會寫的字、尚未造出的字便以此法“急救”,最後約定俗成竟然成為一種“造字”的遊戲規則。

幾千年的造字歷史積重難返,這些問題尚需逐一解決。而殷商甲骨文正是目前能够寻找到的源头,该系统中暗藏着解决这些问题的玄机。待我一一道来。

反切:古文注音方法

用两个汉字合起来为一个汉字注音的方法。是中国传统的注音方法。有时单称反或切。汉语本来的注音方式是读如某字,随着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传入,其声明学为汉语引入了反切这种注音方法。 另据考证,反切的产生,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音辞篇》云:“孙叔言创尔雅音义,是汉末人独知反语,至于魏世,此事大行。”(孙炎,字叔然,名炎)陆德明《经典释文》也说:“孙炎始为反语,魏朝以降渐繁。”事实上,孙炎以前已有人使用反切了,如东汉服虔注《汉书》“惴,音章瑞反”。孙炎对反切进行了整理,并编成了〖尔雅音义〗。

用作反切的两个字,前一个字叫反切上字,简称切上字或上字,后一个字叫反切下字,简称切下字或下字。被注音字叫被反切字,简称被切字。反切的基本原则是上字与被切字的声母相同,下字与被切字的韵母(包括介音)和声调相同,上下拼合就是被切字的读音。例如,《广韵》“冬,都宗切”,就是用都的声母、宗的韵母和声调为冬注音。反切的产生,是为了补救读若、直音注音方法的不足,是汉字注音方法的一个巨大的进步,标志着汉语语音学的开始。 

隋唐的反切是研究中古汉语语音系统的基本资料,是汉语音韵学的基础之一。

据历史学家范文澜研究,音韵学开始于东汉末年,当时某些儒生受梵文拼音字理的启示,创反切法来注字音.孙炎作《尔雅音义》,用反切注音,一般认孙炎为反切的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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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切是中国传统注音方法,即用两个汉字合起来为一个汉字注音。

古人因为没有拼音文字,用两个汉字来注一个字的 反切原理  反切的基本原则是上字与被切字的声母相同,下字与被切字的韵母(包括介音)和声调相同,上下拼合就是被切字的读音。

反切与拼音主要有3点不同:

①拼音是用一个或几个音素符号来表示声母、韵母的实际音值,而反切所用的每一个汉字都代表一个音节,单纯表示辅音的汉字不存在,以元音开头的汉字也是少数。所以代表声母的反切上字不能不带韵母,代表韵母的反切下字又常常带有声母。这样,代表声母和韵母的反切上下字都含有多余的成分,在拼合的时候,必须去掉多余的成分——上字的韵母、下字的声母。进一步细说反切的原则应该是这样:反切上字只取它的声母,不计较它的韵母和声调;反切下字只取它的韵母和声调,不计较它的声母。

②理想的拼音字中的一个声母或一个韵母,只能用固定的一个或一组字母表示,绝不允许随意更动;反切上下字的选用则是灵活的,选用与被切字声母、韵母相同的任何字做反切上下字,都不会改变被切字的实际读音。例如,“孤,古胡切”。假如上字不用“古”,而用“过”、“姑”、“公”等字,下字不用“胡”,而用“乎”、“吴”、“都”等字,被切字的读音都不会变。这是因为前者声母都是[k],后者韵母都是。从原则上说,同一类声母或韵母,各用一个字表示就可以了。假如规定只用一个字来表示,那么就无法给这个字自身注音,因此同一类声母或韵母至少得用两个字,而在实际应用过程中又远不止两个。《广韵》同类声母的上字最多有17个,同类韵母的下字也基本类似。

③现代汉语拼音除了有双拼法之外,还有三拼法、四拼法。从书写形式上看,一个音节可以用1~4个音素字母表示;而反切只能用双拼,只容许用两个字。即使是零声母字,也必须有反切上字。例如在普通话里,“爱,乌代切”,被切字“爱”ai是零声母。如果是拼音,声母就可以不必表示了。反切注音法,则必须用一个“乌”字代表零声母来做反切上字。即使是既有韵头又有韵尾的韵母,也只能用整个字做反切下字。例如,“劝,去愿切。”被切字“劝”的韵母是üan,包含3个音素。反切注音法只用一个与“劝”韵母相同的“愿”字做反切下字。

反切刚刚产生的时候是容易学习和掌握的。当时一般人不仅可以通过反切认字,制^造**切来注音,而且还能用反切来打哑谜、说隐语。后来反切变得难懂了,甚至有些读书人也往往不懂。这是因为语音不断发展变化,用当代音去读古人造的反切,自然不免隔膜。   今音与反切不合举例  从中古到现代,汉语的声母和韵母都发生了很大变化。这正是近现代人使用中古反切感到不方便的根本原因。语音变化对反切原则的影响很大,但大体上有规律可循。下面试举几条。

①反切的基本要求之一是被切字的声调与反切下字相同。下字是平声,被切字也读平声。但今音平声分阴阳,被切字如果是平声,读阴平还是读阳平,则由上字决定。这是因为中古平声不分阴阳,今音的阴阳是由中古的清浊变来的。中古清声母字归阴,浊声母字归阳。例如:“刊、苦寒切。”下字“寒”是阳平字,但被切字“刊”读阴平,这是因为上字“苦”是中古清声母字。又如:“坛,徒干切。”下字“干”是阴平字,但被切字“坛”读阳平,这是因为上字“徒”是中古浊声母字。

②反切的基本要求之二是被切字与反切上字的声母相同。但有一类反切按今音读,被切字与反切上字的送气和不送气不一致。这是因为中古全浊声母今天普通话里已变成送气和不送气两类清声母,平声送气,仄(上去入)声不送气。当上字是全浊声母时,下字是平声,被切字今音为送气清声母;下字是仄声,被切字今音为不送气清声母。例如:“权,巨员切。”上字“巨”今读不送气声母,被切字“权”今读送气声母,这是因为下字“员”是中古平声字,而上字“巨”又属中古浊声母。又如:“度,徒故切。”上字“徒”今读送气声母,被切字“度”今读不送气声母,这是因为下字“故”是仄声字,而上字“徒”又属中古浊声母。

③中古的某些反切,按今音读,被切字声母是 [慯]、[慯 ]、[嶃]、而反切上字声母是[k]、[k']、[x]或[堭]、[堭' ]、[s]。被切字的声母与反切上字的声母不一致。 这是因为中古[k]、[k']、[x]和[堭]、[堭' ]、[s]两组声母,各有一部分字变成今音[慯、慯 ]、[嶃]。分化的条件在于有无、[y]介音(或主元音,下同)。凡是不带、[y]介音的洪音字,原声母保持不变;凡是带、[y]介音的细音字,声母变成 [慯]、[慯 ]、[嶃]。例如:

绛 古巷切 [慯iɑ嬜] ←—[ku]+[嶃iɑ嬜]

悭 苦闲切 [慯 iεn]←— [k'u]+[嶃iεn]

孝 呼教切 [嶃iau] ←—[xu]+[慯iɑu]

酱 子亮切 [慯iɑ嬜] ←—[堭徲]+[liɑ嬜[[Image:yywzbk72-01.jpg]

青 仓经切 [慯'i嬜]←— [堭' ɑ嬜]+[慯i嬜]

啸 苏吊切 [嶃iɑu]←— [su]+[tiɑu]上述6例,被切字今读 [慯][慯'][嶃],反切上字今读[k][k'][x][堭][堭' ][s]。当然也有反过来的情况,例如:

归 举韦切 [kuei]←—[慯y]+[wei]

匡 去王切 [kuɑ嬜]←—[慯 y]+[wɑ嬜]

毁 许委切 [xuei]←—[嶃y]+[wei]

钻 借官切 [堭uan]←—[慯ie]+[kuan]

窜 七乱切 [堭' uan]←—[慯'i]+[luan]

赛 先代切 [sai]←— [嶃iεn]+[tai]

类似的变化规律还有一二十条,但仍不能包括全部例外。

音。第一个字(反切上字)注声母,第二个字(反切下字)注 韵母。例如:酒子酉切。子声母为精母,酉韵母为有韵,故酒精声酉韵。因为唐朝的发音和现代的不一样,所以不能用普通话把当时的反切发音出来。

隋唐的反切是研究中古汉语语音系统的基本资料,是汉语音韵学的对反切术语本身的不同理解  大致说来可分为3种:

①模棱两可的解释。宋代丁度等编撰的《礼部韵略》(1037)中说:“音韵展转相协谓之反,亦作翻;两字相摩以成声谓之切。”这种说法似乎认为“反”是指反切上下字与被切字声韵相合,“切”是指反切上下字的拼合过程。宋元之际黄公绍、熊忠《古今韵会举要》(1297)说:“一音展转谓之反,一韵展转相摩谓之切,以子呼母,以母呼子也。”这话好像在说反切上字叫反,反切下字叫切。但并不明确。

②“反”、“切”同义,都是拼合的意思。清代顾炎武《音学五书·音论》说:“反切之名,自南北朝以上皆谓之反,孙愐《唐韵》谓之切,盖当时讳反字,……唐玄度《九经字样·序》云:'避以反言,但纽四声,定其音旨。’其卷内之字,'盖’字下云公害翻,代反以翻,' ’字下云平表纽,代反以纽。是则反也,翻也,纽也,一也。”顾炎武认为"反"就是"切",“切”就是“反”,也有作“翻”和“纽”的。但他提出的南北朝以上称反、唐代以后称切的看法并不精密。孙炎《尔雅音义》保存下来的反切确实作反,但隋唐以前也有称切的。北齐颜之推(531~?)《颜氏家训·音辞》说:“徐仙民(344~397)《毛诗音》反骤为在遘,《左传音》切椽为徒缘”,"河北切攻字为古琮"。颜氏“反”、“切”并用。

③从分析"切韵"两个字入手,认为反切上字叫"切",反切下字叫“韵”。隋代陆法言《切韵·序》批评前人说:“支脂鱼虞,共为一韵;先仙尤侯,俱论是切。”这是说“支脂”反切下字误为同类,“鱼虞”反切下字误为同类,陆氏称“韵”;"先仙"反切上字本不同类,“尤侯”反切上字本不同类(曾运乾说), 陆氏称“切”。宋代沈括(1029~1093)《梦溪笔谈》卷十五说:“所谓切韵者,上字为切,下字为韵。”金代韩道昭《五音集韵·序》说:“夫《切韵》者,盖以上切下韵,合而翻之,因为号以为名。”沈、韩两家阐述得尤为清楚。各种说法不合,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反切的起源  关于反切产生的时代,历代学者的认识很不一致。主要有以下 3种看法。

①认为反切是三国魏孙炎创造的。其根据是《颜氏家训·音辞》中的话:“孙叔然创《尔雅音义》,是汉末人独知反语。至于魏世,此事大行。”仔细玩味颜氏的话,只说孙炎“创《尔雅音义》”一书,全用反切注音,并未说孙炎首创反切之法。看来是人们可能片面理解了颜氏的话。

②认为从产生汉字的时候就产生了反切。清代刘熙载(1813~1881)《说文双声·序》说:“切音……起于始制文字者也。许氏《说文》于字下系之以声,其有所受之矣。夫六书中较难知者莫如谐声,叠韵、双声,皆谐声也。许氏论形声,及于江河二字,方许氏时未有叠韵、双声之名,然河可为叠韵,江工为双声,是其实也。"与此相近的看法还有合音说。宋代沈括、郑樵,明清之际顾炎武也都持有这种看法。 顾炎武《音学五书·音论》说:“按反切之语,自汉以上即已有之。宋沈括谓古语已有二声合为一字者,如不可为叵,何不谓盍……郑樵谓慢声为二,急声为一,慢声为者焉,急声为旃,慢声为者与,急声为诸,……,是也。愚尝考之经传,盖不止此。如《诗·墙有茨》传,茨,蒺藜也,蒺藜正切茨字……。”形声字也好,合音字也好,既不是反切的开始,也不等于反切。这两者与反切的根本区别就在于:反切是对一个音节的声母和韵母有意识地进行分析,并且对反切上下字做了规定;而形声字大量产生的时代(周、秦),还不可能对汉字作音理上的分析;合音字是急读、缓读问题。所以它们属于无意识的或偶然的,这与反切以注音为宗旨有着本质的区别。

③认为反切产生于后汉服虔、应劭时代。章炳麟、吴承仕(1884~1939)等力主此说。章炳麟认为:“服、应训说《汉书》,其反语已著于篇,明其造端汉末,非叔然创意为之。且王子雍与孙叔然,说经相攻如仇雠,然子雍亦用反语,其不始叔然可知也。”(转引自黄侃《声韵略说》的转述)吴承仕《经典释文序录疏证》说:“寻颜师古注《汉书》,引服虔、应劭反语,不下十数事。服虔、应劭皆卒于建安中,与郑玄同时。是汉末已行反语,大体与颜氏所述相符。至谓创自叔然,殆非实情。”这些看法比较合乎情理。首先,《汉书》注中保存着服虔、应劭的反切,这是事实;其次,王肃、孙炎两人的学术思想和学术观点截然相反,王肃一直攻诘孙炎的老师郑玄,如果反切是孙炎创造的,王肃也用反切,就等于授人以柄,自己甘拜下风,这是不可能的;再次,服虔、应劭都是汉末人,这与颜之推说的"是汉末人独知反语"的话相合。

反切的产生,是为了补救读若、直音注音方法的不足。反切与读若、直音比较起来,无疑是个巨大的进步。从音韵学史角度说,反切的产生,标志着汉族语音学的开始——从此懂得了对汉语音节做音理上的分析,把一个音节分成声、韵两个部分。

反切的改良  用反切注音,有很大的局限性。这表现在3 方面:①反切上下字都含有多余成分,在拼合时有一定障碍;②反切上下字可用的字过多,使用的人难于掌握;③有些窄韵,不得不偶尔借用其他韵的字作反切下字,造成切音不准确的弊病。

正因为早期反切存在这样严重的缺陷,所以后代人不断从各方面对反切进行改良。代表性的主张反映在下面几种书里:

明代吕坤《交泰韵》,清代潘耒《类音》。这两部书立志革除旧反切的弊病,设计反切的基本出发点是尽量使两字连读就能拼出被切字音来。他们的改良概括起来有以下几点:①反切上字不仅考虑到与被切字的声纽相同,清浊一致,而且也考虑到等呼相应。被切字是洪音字,上字用洪音;被切字是细音字,上字用细音;被切字是开口字,上字用开口;被切字是合口字,上字用合口。②下字尽量用不带辅音声母的字。③不全用与被切字声调相同的字作反切上字。在这个问题上,吕坤、潘耒的做法不完全一致。吕坤主张以入切平,以平切入,以上切上,以去切去;潘耒主张以仄切平,以平切仄。④被切字是平声字,反切下字照顾到阴阳分类,被切字阴平,下字用阴平;被切字阳平,下字用阳平。这是因为当时北方话和多数方言平声已经分化成阴阳两类。⑤反切下字尽量减少、划一,减轻使用者的负担。这样的改良固然给人们带来很大的方便,但同时也产生了新的弊端。一定要用以元音开头的字做反切下字,而同韵的以元音开头的字毕竟是少数,这样势必找出一些冷僻字做反切下字。用难认的字为常见字做反切,就失去了注音的作用。

明清之际杨选杞《声韵同然集》。这部书作于1659年,平入二声已完稿,上去二声未成,现在存世的是平声和入声的一部分。他的改良主要有两点:①减少反切上下字的字数。杨氏把所有韵归并为25类,称为"大韵";把声纽定为31个,称为“字祖”。每“大韵”又分“宏”、“中”、“细”3类。"宏"相当于合口洪音,在"宏"声韵里确定15个字充当反切上字,13个字充当反切下字;“中”相当于开口洪音,在“中”声韵里确定21个字充当反切上字,24个字充当反切下字;“细”相当于开口和合口细音字,在“细”声韵里确定31个字充当反切上字, 24个字充当反切下字。“宏”、“中”、“细” 3类反切上下字的总和是 124个,不到《广韵》反切上下字总数的1/12。②尽量选用不带声母的影喻两纽字做反切下字,有些韵没有影喻两纽的字,不得不选用晓匣等纽的字。杨选杞的改良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同时也有不足之处。因为反切上下字数目太少,有时不能不采取“借用”的方法,书中多次说“勉借”、“勉求”,甚至说“勉而又勉”。

清代李光地、王兰生《音韵阐微》和清代刘熙载《四音定切》。这两部书分别完成于1726年和1878年。《音韵阐微》作者是在满文十二字头的启发下,吸取《交泰韵》、《类音》等所有改良反切的长处而写成的。《四音定切》则是以《音韵阐微》为基础,而比它更加精密和严谨。这两部书的改良反切已经达到最佳状态了,但仍然有一定的局限性,例如韵母为[徲]、[宐]的字,就没有以元音开头的字可用,只能用带辅音的字做反切下字,因此在拼合过程中仍有扞格不入的现象。

以上各家对反切做了各种改良,始终没有达到理想境地。只有改用一套分析各种音素的符号,才能解决这个矛盾。

反切

百科名片

用两个汉字合起来为一个汉字注音的方法。是中国传统的注音方法。有时单称反或切。

发展过程

起源  汉语本来的注音方式是读如某字(直音法),随着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传入,其声明学为汉语引入了反切这种注音方法。另据考证,反切的产生,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音辞篇》云:“孙叔然创尔雅音义,是汉末人独知反语,至于魏世,此事大行。”(孙炎,字叔然,名炎)陆德明《经典释文》也说:“孙炎始为反语,魏朝以降渐繁。”事实上,孙炎以前已有人使用反切了,如东汉服虔注《汉书》“惴,音章瑞反”。孙炎对反切进行了整理,并编成了〖尔雅音义〗。   隋唐的反切是研究中古汉语语音系统的基本资料,是汉语音韵学的基础之一。

据历史学家范文澜研究,音韵学开始于东汉末年,当时某些儒生受梵文拼音字理的启示,创反切法来注字音.孙炎作《尔雅音义》,用反切注音,一般认孙炎为反切的创始人。   唐代时,僧人守温取汉字为三十六声母,宋人又以韵书的韵母字作为韵母。反切法益为精密,成为最通行的注音法。

改良  用反切注音,有很大的局限性。这表现在三方面:①反切上下字都含有多余成分,在拼合时有一定障碍;②反切上下字可用的字过多,使用的人难于掌握;③有些窄韵,不得不偶尔借用其他韵的字作反切下字,造成切音不准确的弊病。

正因为早期反切存在这样严重的缺陷,所以后代人不断从各方面对反切进行改良。代表性的主张反映在下面几种书里:   明代吕坤《交泰韵》,清代潘耒《类音》。这两部书立志革除旧反切的弊病,设计反切的基本出发点是尽量使两字连读就能拼出被切字音来。他们的改良概括起来有以下几点:

①反切上字不仅考虑到与被切字的声纽相同,清浊一致,而且也考虑到等呼相应。被切字是洪音字,上字用洪音;被切字是细音字,上字用细音;被切字是开口字,上字用开口;被切字是合口字,上字用合口。   ②下字尽量用不带辅音声母的字。

③不全用与被切字声调相同的字作反切上字。在这个问题上,吕坤、潘耒的做法不完全一致。吕坤主张以入切平,以平切入,以上切上,以去切去;潘耒主张以仄切平,以平切仄。   ④被切字是平声字,反切下字照顾到阴阳分类,被切字阴平,下字用阴平;被切字阳平,下字用阳平。这是因为当时北方话和多数方言平声已经分化成阴阳两类。

⑤反切下字尽量减少、划一,减轻使用者的负担。这样的改良固然给人们带来很大的方便,但同时也产生了新的弊端。一定要用以元音开头的字做反切下字,而同韵的以元音开头的字毕竟是少数,这样势必找出一些冷僻字做反切下字。用难认的字为常见字做反切,就失去了注音的作用。   明清之际杨选杞《声韵同然集》。这部书作于1659年,平入二声已完稿,上去二声未成,现在存世的是平声和入声的一部分。他的改良主要有两点:

①减少反切上下字的字数。杨氏把所有韵归并为25类,称为"大韵";把声纽定为31个,称为“字祖”。每“大韵”又分“宏”、“中”、“细”3类。"宏"相当于合口洪音,在"宏"声韵里确定15个字充当反切上字,13个字充当反切下字;“中”相当于开口洪音,在“中”声韵里确定21个字充当反切上字,24个字充当反切下字;“细”相当于开口和合口细音字,在“细”声韵里确定31个字充当反切上字,24个字充当反切下字。“宏”、“中”、“细” 3类反切上下字的总和是 124个,不到《广韵》反切上下字总数的1/12。   ②尽量选用不带声母的影喻两纽字做反切下字,有些韵没有影喻两纽的字,不得不选用晓匣等纽的字。杨选杞的改良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同时也有不足之处。因为反切上下字数目太少,有时不能不采取“借用”的方法,书中多次说“勉借”、“勉求”,甚至说“勉而又勉”。

清代李光地、王兰生《音韵阐微》和清代刘熙载《四音定切》。这两部书分别完成于1726年和1878年。《音韵阐微》作者是在满文十二字头的启发下,吸取《交泰韵》、《类音》等所有改良反切的长处而写成的。《四音定切》则是以《音韵阐微》为基础,而比它更加精密和严谨。这两部书的改良反切已经达到最佳状态了,但仍然有一定的局限性,例如韵母为[徲]、[宐]的字,就没有以元音开头的字可用,只能用带辅音的字做反切下字,因此在拼合过程中仍有扞格不入的现象。   以上各家对反切做了各种改良,始终没有达到理想境地。只有改用一套分析各种音素的符号,才能解决这个矛盾。

淘汰  1918年,北洋政府教育部公布了国语注音字母(声母二十四个,韵母十六个),反切法遂被淘汰。

反切原理  用作反切的两个字,前一个字叫反切上字,简称切上字或上字,后一个字叫反切下字,简称切下字或下字。

被注音字叫被反切字,简称被切字。反切的基本原则是上字与被切字的声母相同,下字与被切字的韵母(包括介音)和声调相同,上下拼合就是被切字的读音。例如,《广韵》“冬,都宗切”,就是用都的声母、宗的韵母和声调为冬注音。反切的产生,是为了补救读若、直音注音方法的不足,是汉字注音方法的一个巨大的进步,标志着汉语语音学的开始。

基本要求  反切刚刚产生的时候是容易学习和掌握的。当时一般人不仅可以通过反切认字,制造反切来注音,而且还能用反切来打哑谜、说隐语。后来反切变得难懂了,甚至有些读书人也往往不懂。这是因为语音不断发展变化,用当代音去读古人造的反切,自然不免隔膜。从中古到现代,汉语的声母和韵母都发生了很大变化。这正是近现代人使用中古反切感到不方便的根本原因。语音变化对反切原则的影响很大,但大体上有规律可循。下面试举几条。

声调与反切下字相同  ①反切的基本要求之一是被切字的声调与反切下字相同。下字是平声,被切字也读平声。但今音平声分阴阳,被切字如果是平声,读阴平还是读阳平,则由上字决定。这是因为中古平声不分阴阳,今音的阴阳是由中古的清浊变来的。中古清声母字归阴,浊声母字归阳。例如:“刊、苦寒切。”下字“寒”是阳平字,但被切字“刊”读阴平,这是因为上字“苦”是中古清声母字。又如:“坛,徒干切。”下字“干”是阴平字,但被切字“坛”读阳平,这是因为上字“徒”是中古浊声母字。

被切字与反切上字的声母相同  ②反切的基本要求之二是被切字与反切上字的声母相同。但有一类反切按今音读,被切字与反切上字的送气和不送气不一致。这是因为中古全浊声母今天普通话里已变成送气和不送气两类清声母,平声送气,仄(上去入)声不送气。当上字是全浊声母时,下字是平声,被切字今音为送气清声母;下字是仄声,被切字今音为不送气清声母。例如:“权,巨员切。”上字“巨”今读不送气声母,被切字“权”今读送气声母,这是因为下字“员”是中古平声字,而上字“巨”又属中古浊声母。又如:“度,徒故切。”上字“徒”今读送气声母,被切字“度”今读不送气声母,这是因为下字“故”是仄声字,而上字“徒”又属中古浊声母。

被切字的声母与反切上字的声母不一致  ③中古的某些反切,按今音读,被切字声母是 [慯]、[慯 ]、[嶃]、而反切上字声母是[k]、[k']、[x]或[堭]、[堭' ]、[s]。被切字的声母与反切上字的声母不一致。这是因为中古[k]、[k']、[x]和[堭]、[堭' ]、[s]两组声母,各有一部分字变成今音[慯、慯 ]、[嶃]。分化的条件在于有无、[y]介音(或主元音,下同)。凡是不带、[y]介音的洪音字,原声母保持不变;凡是带、[y]介音的细音字,声母变成 [慯]、[慯 ]、[嶃]。例如:

绛 古巷切 [慯iɑ嬜] ←—[ku]+[嶃iɑ嬜]   悭 苦闲切 [慯 iεn]←— [k'u]+[嶃iεn]

孝 呼教切 [嶃iau] ←—[xu]+[慯iɑu]   酱 子亮切 [慯iɑ嬜] ←—[堭徲]+[liɑ嬜[[Image:yywzbk72-01.jpg]

青 仓经切 [慯'i嬜]←— [堭' ɑ嬜]+[慯i嬜]   啸 苏吊切 [嶃iɑu]←— [su]+[tiɑu]上述6例,被切字今读 [慯][慯'][嶃],反切上字今读[k][k'][x][堭][堭' ][s]。当然也有反过来的情况,例如:

归 举韦切 [kuei]←—[慯y]+[wei]   匡 去王切 [kuɑ嬜]←—[慯 y]+[wɑ嬜]

毁 许委切 [xuei]←—[嶃y]+[wei]   钻 借官切 [堭uan]←—[慯ie]+[kuan]

窜 七乱切 [堭' uan]←—[慯'i]+[luan]   赛 先代切 [sai]←— [嶃iεn]+[tai]

类似的变化规律还有一二十条,但仍不能包括全部例外。   音。第一个字(反切上字)注声母,第二个字(反切下字)注 韵母。例如:酒子酉切。子声母为精母,酉韵母为有韵,故酒精声酉韵。因为唐朝的发音和现代的不一样,所以不能用普通话把当时的反切发音出来。

区别

反切与拼音的不同  ①拼音是用一个或几个音素符号来表示声母、韵母的实际音值,而反切所用的每一个汉字都代表一个音节,单纯表示辅音的汉字不存在,以元音开头的汉字也是少数。所以代表声母的反切上字不能不带韵母,代表韵母的反切下字又常常带有声母。这样,代表声母和韵母的反切上下字都含有多余的成分,在拼合的时候,必须去掉多余的成分——上字的韵母、下字的声母。进一步细说反切的原则应该是这样:反切上字只取它的声母,不计较它的韵母和声调;反切下字只取它的韵母和声调,不计较它的声母。   ②理想的拼音字中的一个声母或一个韵母,只能用固定的一个或一组字母表示,绝不允许随意更动;反切上下字的选用则是灵活的,选用与被切字声母、韵母相同的任何字做反切上下字,都不会改变被切字的实际读音。例如,“孤,古胡切”。假如上字不用“古”,而用“过”、“姑”、“公”等字,下字不用“胡”,而用“乎”、“吴”、“都”等字,被切字的读音都不会变。这是因为前者声母都是[g],后者韵母都是[u]。从原则上说,同一类声母或韵母,各用一个字表示就可以了。假如规定只用一个字来表示,那么就无法给这个字自身注音,因此同一类声母或韵母至少得用两个字,而在实际应用过程中又远不止两个。《广韵》同类声母的上字最多有17个,同类韵母的下字也基本类似。

③现代汉语拼音除了有双拼法之外,还有三拼法、四拼法。从书写形式上看,一个音节可以用1~4个音素字母表示;而反切只能用双拼,只容许用两个字。即使是零声母字,也必须有反切上字。例如在普通话里,“爱,乌代切”,被切字“爱”ai是零声母。如果是拼音,声母就可以不必表示了。反切注音法,则必须用一个“乌”字代表零声母来做反切上字。即使是既有韵头又有韵尾的韵母,也只能用整个字做反切下字。例如,“劝,去愿切。”被切字“劝”的韵母是üan,包含3个音素。反切注音法只用一个与“劝”韵母相同的“愿”字做反切下字。

反切术语的不同理解  汉语音韵学的对反切术语本身的不同理解,大致说来可分为3种:   ①模棱两可的解释。宋代丁度等编撰的《礼部韵略》(1037)中说:“音韵展转相协谓之反,亦作翻;两字相摩以成声谓之切。”这种说法似乎认为“反”是指反切上下字与被切字声韵相合,“切”是指反切上下字的拼合过程。宋元之际黄公绍、熊忠《古今韵会举要》(1297)说:“一音展转谓之反,一韵展转相摩谓之切,以子呼母,以母呼子也。”这话好像在说反切上字叫反,反切下字叫切。但并不明确。

②“反”、“切”同义,都是拼合的意思。清代顾炎武《音学五书·音论》说:“反切之名,自南北朝以上皆谓之反,孙愐《唐韵》谓之切,盖当时讳反字,……唐玄度《九经字样·序》云:'避以反言,但纽四声,定其音旨。’其卷内之字,'盖’字下云公害翻,代反以翻,' ’字下云平表纽,代反以纽。是则反也,翻也,纽也,一也。”顾炎武认为"反"就是"切",“切”就是“反”,也有作“翻”和“纽”的。但他提出的南北朝以上称反、唐代以后称切的看法并不精密。孙炎《尔雅音义》保存下来的反切确实作反,但隋唐以前也有称切的。北齐颜之推(531~?)《颜氏家训·音辞》说:“徐仙民(344~397)《毛诗音》反骤为在遘,《左传音》切椽为徒缘”,"河北切攻字为古琮"。颜氏“反”、“切”并用。   ③从分析"切韵"两个字入手,认为反切上字叫"切",反切下字叫“韵”。隋代陆法言《切韵·序》批评前人说:“支脂鱼虞,共为一韵;先仙尤侯,俱论是切。”这是说“支脂”反切下字误为同类,“鱼虞”反切下字误为同类,陆氏称“韵”;"先仙"反切上字本不同类,“尤侯”反切上字本不同类(曾运乾说),陆氏称“切”。宋代沈括(1029~1093)《梦溪笔谈》卷十五说:“所谓切韵者,上字为切,下字为韵。”金代韩道昭《五音集韵·序》说:“夫《切韵》者,盖以上切下韵,合而翻之,因为号以为名。”沈、韩两家阐述得尤为清楚。各种说法不合,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起源的不同看法  关于反切产生的时代,历代学者的认识很不一致。主要有以下3种看法。

汉末孙炎创造  ①以颜之推所谓汉末说最可信。其根据是《颜氏家训·音辞》中的话:“孙叔言创《尔雅音义》,是汉末人独知反语。至于魏世,此事大行。”仔细玩味颜氏的话,只说孙炎“创《尔雅音义》”一书,全用反切注音,并未说孙炎首创反切之法。看来是人们可能片面理解了颜氏的话。

汉字产生时期  ②认为从产生汉字的时候就产生了反切。清代刘熙载(1813~1881)《说文双声·序》说:“切音……起于始制文字者也。许氏《说文》于字下系之以声,其有所受之矣。夫六书中较难知者莫如谐声,叠韵、双声,皆谐声也。许氏论形声,及于江河二字,方许氏时未有叠韵、双声之名,然河可为叠韵,江工为双声,是其实也。"与此相近的看法还有合音说。宋代沈括、郑樵,明清之际顾炎武也都持有这种看法。顾炎武《音学五书·音论》说:“按反切之语,自汉以上即已有之。宋沈括谓古语已有二声合为一字者,如不可为叵,何不谓盍……郑樵谓慢声为二,急声为一,慢声为者焉,急声为旃,慢声为者与,急声为诸,……,是也。愚尝考之经传,盖不止此。如《诗·墙有茨》传,茨,蒺藜也,蒺藜正切茨字……。”形声字也好,合音字也好,既不是反切的开始,也不等于反切。这两者与反切的根本区别就在于:反切是对一个音节的声母和韵母有意识地进行分析,并且对反切上下字做了规定;而形声字大量产生的时代(周、秦),还不可能对汉字作音理上的分析;合音字是急读、缓读问题。所以它们属于无意识的或偶然的,这与反切以注音为宗旨有着本质的区别。

后汉服虔、应劭时代  ③认为反切产生于后汉服虔、应劭时代。章炳麟、吴承仕(1884~1939)等力主此说。章炳麟认为:“服、应训说《汉书》,其反语已著于篇,明其造端汉末,非叔然创意为之。且王子雍与孙叔然,说经相攻如仇雠,然子雍亦用反语,其不始叔然可知也。”(转引自黄侃《声韵略说》的转述)吴承仕《经典释文序录疏证》说:“寻颜师古注《汉书》,引服虔、应劭反语,不下十数事。服虔、应劭皆卒于建安中,与郑玄同时。是汉末已行反语,大体与颜氏所述相符。至谓创自叔然,殆非实情。”这些看法比较合乎情理。首先,《汉书》注中保存着服虔、应劭的反切,这是事实;其次,王肃、孙炎两人的学术思想和学术观点截然相反,王肃一直攻诘孙炎的老师郑玄,如果反切是孙炎创造的,王肃也用反切,就等于授人以柄,自己甘拜下风,这是不可能的;再次,服虔、应劭都是汉末人,这与颜之推说的"是汉末人独知反语"的话相合。   反切的产生,是为了补救读若、直音注音方法的不足。反切与读若、直音比较起来,无疑是个巨大的进步。从音韵学史角度说,反切的产生,标志着汉族语音学的开始——从此懂得了对汉语音节做音理上的分析,把一个音节分成声、韵两个部分。

反切行为与反切原则

《切韵》提供三种音韵信息:韵的划分,小韵的划分,反切。其中反切又是最基本的材料,因为前两项都可以通过反切下字和上字的系联及其对立互补关系得到。对《切韵》研究的所有材料中,只有反切是《切韵》自身提供的,所以也是第一位的。传统的看法认为被切字从反切上字得到声母,从反切下字得到韵母,实际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正因为如此,传统反切系联结果在某些方面会与《切韵》音系不一致,有些学者因而归咎于反切方法的不严谨。实际上,这在很大程度上倒是我们对反切行为研究不充分所致。陈澧以后,对《切韵》的反切行为研究得最深入的是李荣先生的《切韵音系》(李荣1956)(下简称《音系》)。本文在《音系》研究的基础上,重新分析反切行为,总结出基本的反切原则,作为研究《切韵》音系基本框架的出发点,进而讨论目前中古音研究中一些仍然争论未决的问题。本文的反切材料依据周祖谟先生

编的《唐五代韵书集存》所收“王仁xù@①刊谬补缺切韵(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即通常所称的《王三》。这一方面是因为它是现存《切韵》一系韵书中最早的完本,另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地利用《音系》一书的研究成果。

对反切的讨论主要存在三个困难。

第一,韵书反切几经传抄,有许多错误。幸好《音系》对《王三》中的这些错误已经作过一番精细的考订。同时,本文还参考了周祖谟先生(1988)、邵荣芬先生(1982a)、余nǎi@②永先生(1985)、 周祖庠先生(1994)等有关的切语考订。笔者自己的有关考订则随文讨

论。

第二,从整体上说,《王三》的反切方法是比较严密的,但是毕竟也还会有一些疏漏之处。只有把这些疏漏之处找出来,才可能提取反切原则。但这是一个很困难的工作,因为有些反切行为看起来像是疏漏,实际上反映另一条原则。反切的疏漏只能是极个别的例子,如果有大量

的例外存在,那一定是还有未经发现的反切行为存在。

第三,《切韵》以前已有好多韵书和字书,还有各家经师对经典的注音。古人留下的这许多音切,有些是与《切韵》音系一致的,有些只反映方言的读法,或以前时代的读音,这些切语所反映的音类常常与《切韵》系统不一致。对于那些还在口语中流行的读音,或者在经典中经

常出现的读音,陆法言可以根据金陵、洛阳的书音系统“捃选精切,除削疏缓”。但是,有些僻字的读音,他自己也拿不准,只能从古人的注音里寻找根据。有些字他虽然知道标准的读音,但是碰到一个名家的音注与他自己的读音不一致,往往就把这个反切照抄下来,作为参考。我们如果不把这些与《切韵》音系不一致的反切剔除掉,就会搅乱整个音系。我们举“@③”字为例。这个字《切韵》有人兮反、奴低反两读,都在齐韵。齐韵属于四等韵,四等韵是不与日母配合的,在《切韵》的所有四等字中与日母相配的只有“@③”字,而且是僻字,其读音就很值得怀疑。幸好《经典释文》给我们提供了以下的线索:

《周礼·膳夫》:三@③,刘奴兮反,徐耳齐反

《周礼·醢人》:麋@③,乃兮反,又人齐反

《仪礼·公食大夫》:麋@③,奴兮反,醢有骨者也,《字林》作

@④,人兮反

《仪礼·有司》:麋@③,乃兮反,又人兮反

《礼记·郊特牲》:@③,字又作@⑤,乃兮反,《字林》作@④

,人兮反

《尔雅·释器》:@③,本又作@⑥,同,奴黎反,《字林》作@

⑦,音人兮反,谓有骨醢也

据《经典释文》的体例,标首的反切是标准音(邵荣芬1982b), 与标准语的读音不一致的音切列在后头备作参考,日母齐韵的人兮反和耳齐反只是《字林》与徐邈的读音。这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字林》的方言中,日母也许可以与齐韵配合。第二种可能是《字林》的日

母与泥母同音,“人兮反”实际上就是“奴兮反”。陆德明和陆法言虽然知道标准音中只有泥母齐韵一读,但是由于《字林》和徐邈有很高的学术权威,就把日母齐韵的反切也作为异读收了进来。《经典释文》标有出处,还可以从中看出个究竟来,《切韵》不标出处,结果造成四等韵与日母配合的特例。此外齐韵还有一个“@⑧”字,成西反,这是《切韵》中禅母与四等齐韵配合的特例。此字在《王三》中又弋支反。《汉书·昭帝纪》“@⑧中监苏武”,苏林曰:“@⑧音移,厩名也。”又《尔雅》“扶@⑧”,《释文》:“@⑧,以支反,《字林》上泥反。”可见“@⑧”的标准读音与“移”同音。“成西反”与《字林》“上泥”反的读音同,是陆法言从《字林》一类字书中抄来的,与《切韵》的音系不符。但是“@⑧”、“@③”的这两个反切对后来的研究者都起到误导作用,如《音系》与邵荣芬先生(1982a )都因此设立了齐韵三等。陆法言以后,有多人对《切韵》增字,这些增加字的反切有许多就属于这种性质。所以,我们在整理《切韵》音系的时候,要注意僻字的读音,特别当一个音类中仅仅包含一二个字的时候,其可靠性就更值得怀疑,需要通过与古代音注的比较,确定它们的来源。

中古汉语的音节有以下的结构(方括号表示可选):

附图

从陈澧以后,反切用字系联是划分《切韵》音类的最基本方法。通过反切上字系联得到声母,通过反切下字系联得到韵母。有时,同一音类的字并不能完全系联,这时候可以根据系联结果的互补关系,把它们归为一类。从逻辑上说,互补的小类不一定就能构成一个上位的大类。

但是在《王三》中,同一个音类如果由几个系联小类构成,这些小类总是互补的。几个互补的小类,也一定属于同一个音类。因为《王三》的实际情况如此,所以我们可以把互补的系联小类归并成一个上位的大类。

本文接受这种系联方法,但是认为反切下字系联所得的系联类是韵,而不是韵母,见下文原则2的讨论。

原则1  声母信息反映而且只反映在反切上字。

例如,帮母字只用帮母字作反切上字,绝对不会用其他声母的字作反切上字;其他声母的字也绝不会用一个帮母字作反切上字。

但是在精组与庄组、端组与知组之间似乎出现几个反例,必须作出解释。

我们先来看精组与庄组的情况。

厚韵从母“鲰,士垢反”,反切上字“士”崇母。《王三》和《王一》中此字有以下几种反切。(1)上字精母下字侯韵, 《王三》的子沟反和《王一》的子侯反。(2)上字从母下字侯韵, 《王三》徂gōu@⑨反。(3)上字崇母下字侯韵,《王三》、《王一》士沟反。(4)

上字崇母下字厚韵,《王三》、《王一》士垢反,在《切三》(斯2071)和笺注本《切韵》残叶(伯 3693)中都是最后一字。 按《切韵》一系韵书的体例,一字如有异读,放在末尾位置的往往是后加的,或者是作者不熟悉的读音。

“鲰”是个僻字,在《经典释文》中也没有出现,但是从以下的材料中大概可以看出士垢反一读的来龙去脉。《汉书·张良传》“鲰生说我距关毋内诸侯”,服虔曰:“鲰音七垢反。鲰,小人也。”师古曰:“服说是也,音才垢反。”其中的“七垢反”当是“士垢反”之误。所以“士垢反”的读音最早依据可能就是服虔的注音。颜师古同意服虔之说,不过按照当时的洛阳音系把反切改作“才垢反”。《史记·货殖列传》“鲰千石”,《索隐》:“一音昨苟反。鲰,小鱼也。”《正义》:“鲰音族苟反,谓杂小鱼也。”“昨苟反”和“族苟反”都与颜师古的“才垢反”一致,反映从母厚韵的读音。可见在某些方言中,一二等韵的从崇两母确曾混读,但是在洛阳的标准音中是分得清楚的,所以颜师古把服虔的“士垢反”改成“才垢反”。《切韵》的作者对这个读音吃不准,只是把服虔的读音照抄下来,放在厚韵的末尾。

《王三》厚韵“鲰”字下的又音“士沟反”不见于侯韵,照上述理由类推应该就是侯韵中的徂gōu@⑨反。“士沟反”取自古代的某个音注,在侯韵中则按当时的标准音把反切改为“徂gōu@⑨反”,但是没有把厚韵中的又音反切改过来。

过韵精母“挫,侧卧反”,反切上字“侧”为庄母。但是比《王三》更早的笺注本《切韵》残叶(斯6176)作“则卧反”。在唐写本《唐韵》、《广韵》中也是“则卧切”。《经典释文》“挫”字音注凡17次,其中“子卧反”9次,“作卧反”5次,“灾卧反”1次, 另有异读“祖加反”1次,“租禾反”1次,反切上字全部是精母字。可见,《王三》的“侧卧反”实际上是精母的读音,反切取自古代某个精、庄不分的音注。

山韵崇母“@⑩,昨闲反,虎浅文貌”,反切上字“昨”从母。《释文·尔雅音义》“@(11)字又作@⑩,谢七(士)版反或士简反,施士@(12)反,沈才班反,郭昨闲反,《字林》士山反”。以上数人的注音,实际上可归并为两个,一是崇母山韵,即《王三》、《切三》中的

昨闲反;一是崇母产韵,即《王三》、《王一》中的士限反。因为方言背景不一样,所以各家采用不同的反切用字。有的崇从相混,沈旋和郭璞的反切上字“才”、“昨”都是从母;有的删山相混,谢峤的士版反和沈旋的才班反,反切下字都是删(潸)韵;有的寒山相混,施乾的士@(12)反,“@(12)”为寒韵上声。像“@⑩”之类在口语中已经不存在的字,《切韵》只能在古代音注中挑选读音。“@⑩”的“昨闲反”显然就抄自郭璞的注音,在郭璞的方言中从崇不分。

马韵最后一个生母字“@(13),苏寡反”,反切上字“苏”心母。但是在《切三》和笺注本《切韵》残叶(伯3693)中马韵无“@(13)”字,可见它在《王三》中是一个后加字。此字在《切三》、《王一》、《王三》中都有“苏果反”一读。《汉书·地理志》“@(13)人”,如

淳曰:“音@(14)。”师古曰:“又音山寡反。”可见“苏果反”一读是通常的读音,还有一个生母马韵的异读,在某本韵书中注作“苏寡反”,《王三》把这个反切照抄下来,颜师古则按照当时的洛阳音系把反切改作“山寡反”。《广韵》中的这个读音出现于马韵“沙瓦切”,又

出现在果韵“苏果切”下“又苏瓦切”,“苏瓦切”显然就是“沙瓦切”,只不过“沙瓦切”是经过《广韵》的作者改写过了。

鉴韵庄母“@(15),子鉴反”,反切上字“子”精母。从以上几字的考证类推,像“@(15)”这样的僻字,其反切来源一定抄自古代某家精庄不分的音注,因为“@(15)”纯粹是一个字典字,不见于任何书证,所以无从考证反切的来源。

《王三》中精庄二组在一二等韵中基本上是互补的,精组出现于一等,庄组出现于二等。以上几个反例大都是僻字,反切抄自古代某个精庄不分的音注,造成不符合原则1的假象。

下面我们再来分析端组与知组的反例。

端组与知组大体上互补,端组出现于一、四等,知组出现于二、三等。《音系》指出有19个知组小韵用端组作反切上字,实际上还应该加上“@(16)”小韵的丁吕反,共20个。其中“地”与“@(17)”都是常用字,而且到现代方言中读音不一样,所以这对小韵的对立是没有疑问的。 “打”在中古汉语中是口语词,而且现代的读音跟端母一样读t,与其他知母的读音不一样,所以其德冷反的注音自有其口语的根据。

附图

根据原则1,反切上字只反映声母信息, 并不一定反映介音的信息。所以,反切上字的选取上,虽然有一二四等与三等分组的趋势,但不是必然的。 一二四等字有时候也用三等字做反切上字, 如“hān@

(18)”许安反,“阪”扶板反,“编”方茧反。反过来,三等字也有用一二四等字作反切上字的例子,可见下文原则3所讨论诸例。 合口介音也是这种情况,合口字可能用开口字作反切上字,如“妥”他果反,“绢”吉掾反。开口字也可用合口字作反切上字,如“@(19)”火芥反,

“@(20)”火佳反。它们同样符合原则1,并非反切的例外。

原则2  韵的信息反映而且只反映在反切下字。

例如,阳韵字只用阳韵字作反切下字,绝对不会用其他韵的字作反切下字;其他韵的字也绝不会用一个阳韵字作反切下字。

既然反切上字系联所得的音类已经定为声母,那么反切下字系联所得的音类就只能是韵母或者韵。根据下文原则3的讨论, 介音不一定都反映在反切下字。开口字可用合口字作反切下字,如“xīng@(21)”息营反;合口字也可用开口字作反切下字,如“会”黄带反。三等字的介音也不一定反映在反切下字,如三等字也可用一等字作反切下字:“凤”冯贡反。所以反切下字系联所得的音类只能是韵,而不是韵母。高本汉(1946)认为:“'韵’跟真韵母的不同:所谓'韵’是指一个字里自主要元音起的后一部分而不管这个主要元音之前是否有i或u作第一个成素(如ia,ua,ie,ue);所谓'真韵母’是从反切得来的,包括一个字声母后面全体的元音成素。”他显然认为反切下字反映韵母,而不是韵,这与本文的看法很不一样。

与原则2相违的反切下字一般都是文字上的错误。 如“薛”私结反,“列”吕结反,“结”是屑韵字,似乎是薛、屑互切例,《音系》根据《王一》、《切三》、《唐韵》、《广韵》把这两个切语订正为私列反和吕薛反。除去这两个例子,薛、屑的反切下字可以系联为两个不同

的韵类,如果薛、屑同韵就很难解释这个现象。在《王三》的韵目表中,“薛”注作私列反,也正说明“私结反”是误注。这些反切错误本文不再赘述,仅讨论以下几个字。

肿韵“@(22)”都陇反:“此冬字之上声,陆云冬无上声,何失甚。”反切下字“陇”肿韵,如果归之于冬韵就违反原则2。“@(22) ”从“重”得声,上古归东部,东部到中古不可能发展为冬韵,所以《音系》把它归之于肿韵,甚是。但是《音系》为“@(22)”和“@(23)”(莫@(22)反)另立肿韵一等是欠妥的。一等反切上字“都”加上三等反切下字“陇”,切出三等字是符合反切规则的,见下文讨论。不过这样一来,它与知陇反的“冢”小韵就要形成对立。“@(22)”在《王三》还有两个异读,一个是多贡反,注曰:“又都综、竹用二反”,另一个是竹用反:“又都贡反”,都没有提到肿韵的读音。《切三》肿韵也不收“@(22)”字。《汉书·匈奴传》“以视不如重酪之便美也。”师古注:“重,乳汁也。重音竹用反,字本作@(22),其音则同”,“@

(22)”也不读肿韵。所以此字肿韵一读很值得怀疑。

漾韵“防”字《音系》记作“扶浪反”,认为是上字三等下字一等,被切字三等。查《王三》印影本中此字的反切下字模糊,显然不是“浪”字。

“碧”《王三》陂隔反,列在麦韵最后一小韵,《音系》移到陌韵三等,具体讨论见下文。

原则3  介音的信息有时反映在反切上字,有时反映在反切下字, 或在上下字同时出现,但是至少要反映在其中的一个。

我们先来看三等介音的情况。我们用i代表三等介音,I代表声母,V代表主元音,E代表韵尾,那么三等音节就是IiV[E],在《王三》中三等字有三种不同的反切注音方法。

(1)Ii-+-iV[E],即用三等的反切上字和三等的反切下字,大部分的三等字都属于这种情况,如“居”举鱼反,“长”直良反,反切上字“举、直”都是三等字,反切下字“鱼、良”也都是三等字。这种反切类型就是高本汉j化说的根据,赵元任(Chao 1940)则用“介音

和谐说”来解释三等字为什么用三等字作反切上字。

(2)I-+-iV[E], 即非三等的反切上字和三等的反切下字,这种例子有:“jìn@(24)”作鸩反,“谋”莫浮反,“@(25)”昨淫反,“并”补盈反,“平”蒲兵反,“@(26)”在爵反,“贱”在线反,“潜”昨盐反,“目”莫六反,“@(27)”火季反,“@(28)”下珍反。这些反切例子是中国学者反对高本汉j 化说的重要根据:三等字也用非三等字作反切上字。

(3)Ii-+-V[E], 即三等的反切上字和非三等的反切下字。

如“凤”冯贡反,“xuē@(29)”希波反,“过”于戈反,反切下字“贡、波、戈”为一等,但是反切上字“冯、希、于”是三等字,三等被切字从反切上字取得三等介音信息。还有几个三等字的反切下字是二等字,因为反切上字是三等字,所以也能切出三等读音:

xiè@(30),徐雅反。  @(31),车下反。  敬,居孟反。

迎,鱼更反。            @(32),于陌反。  @(33),乙百反。

邵荣芬先生(1982a)用有力的证据论证了庚韵三等有庄组字, 但是对于三等字“生”在《广韵》中的“所庚切”注音却费尽脑筋加以解释,认为是反切受时音的影响。实际上,“所”是三等字,三等反切上字加上非三等反切下字,切出三等字,是符合规则的。

与本条反切行为有关的是三等@(34)韵问题。《王三》海韵有“@

(35)”字昌殆反,《音系》根据“反切上字三等,下字一等,被切字三等”的规则,认为“@(34)”字是@(35)韵三等。 邵荣芬先生(1982a)也持同样的观点。@(34)韵三等只有一个“@(35)”字,其音韵地位也无法得到历史解释, 所以“@(34)”的这个读音是很可疑的。 “@

(34)”字又读诸市反,《说文》段玉裁注:“《本@(36)经》谓之白芷,@(34)、芷同字”,“芷”的读音正是诸市反。可见“@(34)”的标准音应该是章母止韵。《释文·礼记音义》:“韦昭注汉书云香草也,昌以反”,这是与诸市反相对应的送气又读。昌殆反实际上就是昌以反。

之韵与@(34)韵都来自上古的之部,在隋代还有个别方言保持@(34)之同韵,如沸大《委靡辞》的韵脚为:媒时来怡哉疑,@(34)灰与之韵互押(昌厚1961)。在古代的某个之、@(34)同韵的方言中,用三等反切上字“昌”,一等的反切下字“殆”,可以切出三等昌母止韵的读音,《切韵》抄录了这个反切而没有用当时的音系加以改写。与此类似的还有《广韵》“@(37)”夷在切,“@(38)”如该切,“@(39)”与改切,它们的反切都采自之@(34)同韵的音注,按《切韵》音系应该都属于之

韵,而不是@(34)韵。

与此类似的还有“碧”字的音韵地位问题。此字《王三》陂隔反列在麦韵,《王二》逋逆反在陌韵,《音系》订为陌三。麦、陌三同属上古锡部。在古代某个麦陌三仍然同韵的方言中,可以用三等反切上字“陂”与二等反切下字“隔”,拼切陌韵三等的“碧”,《王三》把这个

反切照抄了下来,却根据它的反切下字“隔”错列麦韵。

根据原则3, 从逻辑上只能得到以下的结论:如果反切上下字都不是三等字,被切字肯定不是三等字;如果反切上下字中出现三等字,被切字有可能是三等字,也有可能是非三等字。反切上、下字中三等、非三等字共有4种搭配情况, 让我们逐个分析《王三》中每种反切的实际

结果:

反切上字   反切下字   被切字的实际读音

①非三等   非三等     非三等

②三等     非三等     大部分非三等,部分三等

③非三等   三等       三等

④三等     三等       三等

根据原则3,我们只能断定情况①的结果是非三等字, 因为反切上下字中都没有三等字。但是其他三种情况,都只能得到可能是三等,也可能非三等的结论。但是实际的情况却只有情况②是如此,如“凤”冯贡反,“综”子宋反。情况③和④拼切的结果却只有三等一种。可见这

其中一定还有另外一条原则在起作用:

原则4  介音与韵优先组合原则。

我们从上文的音节结构图可以看到,介音是与韵组合成韵母,以后韵母再与声母组合成音节。根据原则3, 三等介音的信息可以得之于反切上字,也可以得之于反切下字,但是原则4 则告诉我们它得之于下字的可能性更大。请注意,原则4与原则1、2、3不同,它只是一种优先原

则,并非必然。所以当原则4作用于一组反切的时候, 就要采取优选方法。我们设置一个反映三等介音信息的参数Xi,非三等字的Xi显然等于0。根据原则4,三等字作反切下字的Xi值比反切上字的大,不妨把前者定为2,后者定为1,那么以上四种反切类型的三等介音参数可以计算如下:

反切上字  反切下字  被切字                  三等介音参数Xi

①非三等   非三等   非三等                  X[,i]=0+0=0

②三等     非三等   大部分非三等,部分三等  X[,i]=1+0=1

③非三等   三等     三等                    X[,i]=0+2=2

④三等     三等     三等                    X[,i]=1+2=3

如果我们把X[,i]的阈值设置为1,当X[,i]<1时拼切结果为非三等字,当X[,i]>1时拼切结果为三等字,当X[,i]=1时拼切结果既有非三等字,也有三等字。这与实际的反切结果正相一致。

带合口介音w的音节IwV[E]同样有类似的反切行为:

(1)Iw+-wV[E],即合口反切上字加合口反切下字,如“暄”况袁切,“员”王权反,“觖”窥瑞反,“@(40)”为委反,“袁”韦元反。

(2)I-+-wV[E],即开口反切上字加合口反切下字, 如“累”力委反,“水”式轨反,“遗”以醉反,“准”之尹反。

(3)Iw-+-V[E],即合口反切上字加开口反切下字, 如“为”@(41)支反,“县”黄练反,“往”王两反,“会”黄带反,“役”营zhī@(42)反,“位”洧冀反。

在合口反切行为中还涉及到另外两种音,它们的反切行为有时很像合口字。

第一种是唇音。中古音的唇音没有开合对立,它在反切下字中的作用有时同开口,如“乙”於笔反,有时同合口,如“忖”仓本反。有时甚至反切完全相同, 被切字的开合却不相同, 如“芥”和“jué@

(43)”的反切在《王三》中都是古迈反。

第二种是模韵字。《音系》认为:反切上字独韵,反切下字开口,被切字开口。但有10例被切字为合口,《音系》认为是例外。这些独韵的反切上字中鱼韵仅有1例:“xiòng@(44)”虚政反,其余9个例子的反切上字都是“模”韵字:“蜗”姑柴反,“旷”苦浪反,“荒”

呼浪反,“潢”胡浪反,“荥”胡丁反,“jiǒng@(45)”古鼎反,“扃”户鼎反,“荧”胡定反,“蓥”乌定反。“xiòng@(44)”虚政反一例可以看作是反切之“疏”,但是模韵反切上字的9 例一定是有其原因的。上面讨论过的Iw-+-V[E]类反切例子有7例, 是符合

规则的,这里的9例如果被看作是例外,就难以说得通了。这9例的反切下字既然是开口字,被切字的合口介音信息一定存在于作为反切上字的模韵字里。但是用模韵作反切上字同时用开口字作反切下字的例子中,被切字更多的是开口字:“茎”户耕反,“坚”古贤反,“开”苦哀反,这只能说明模韵在更多的场合是作为开口字来对待的。模韵有时候表现为开口,有时候表现为合口,这种性质说明它们一定带有一个非音位性的合口成分。模韵的中古音是-o,元音o的前面很容易带上一个非音位性的过渡音u,就像北京话中的o在唇音后带有过渡音u,如p[u]o,在舌齿音后头这个过渡音变成了介音u,如“多”to>t[u]o>tuo。 中古的模韵有时候读作-o,有时候读作-[u]o, 所以它与开口下字相拼的时候有时候能切出开口字,有时候又能切出合口字。

如此看来,与开合口有关的字音类型有4种:开口字,合口字, 唇音字,模韵字。这4种音类作为反切上下字有4×4=16种不同的搭配。 

为了分析这4种字音对开合口的影响,在反切上字中必须除去唇音字,因为带唇音声母的字不分开合。反切下字中要除去模韵字,因为模韵是独韵,也不分开合。这样只剩下9种不同的搭配。 我们引进合口介音参数X[,W]来反映人们对反切中合口介音的心理感受。开口字的X[,W] =0。模韵字的合口成分是一个非音位性的过渡音,时有时无,把X[,W] 设为1。唇音的双唇闭合动作是区别性的, 但是它与真正的合口介音又有区别,它的X[,W]比模韵大,比合口介音小,不妨设置为2。合口字的X[,W]最大,但是它也符合原则4,在反切下字中的合口字比反切上字带有

更多的合口信息,于是我们把合口反切上字的X[,W]设置为3,合口反切下字的X[,W]设置为4。于是,全部9种的搭配有以下的合口介音参数:

反切上字    反切下字    被切字              合口介音参数Xi

①开口      开口      开口,仅有一个合口    X[,u]=0+0=0

②模韵      开口      开口,仅有9个合口     X[,u]=1+0=1

③开口      唇音      37个开口,32个合口    X[,u]=0+2=2

④合口      开口      2个开口,7个合口      X[,u]=3+0=3

⑤模韵      唇音      16个开口,34个合口    X[,u]=1+2=3

⑥开口      合口      合口,仅有一个开口    X[,u]=0+4=4

⑦合口      唇音      合口                 X[,u]=3+2=5

⑧模韵      合口      合口                 X[,u]=1+4=5

⑨合口      合口      合口                 X[,u]=4+3=7

各类反切的合口介音参数大小正反映被切字的实际开合情况。

从上面反切原则可以得到以下几个重要的推论。

推论1  同一韵目下的字同韵,不同韵目下的字不同韵。

《王三》大部分的韵目只包含一个韵母。有的韵目包含两个以上的韵母,或者是开合两类,或者是不同的等。但不管哪种情况,反切下字都能系联为一类,少数系联成两类以上,但是各类之间互补不对立。根据上文的讨论,同一个系联类中的字属于一个韵,所以这些韵目下面的

字都属于同一个韵。其他一些音韵学家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如邵荣芬先生(1982)就指出“我们拟订《切韵》韵值是从《切韵》每韵只有一个主元音这一总的假定出发的。”反过来,我们也可以断定不同韵目下的字一定不同韵。《王三》中不同韵目下的字都不能系联成一个类,即使像大部分音韵学家认为只是开合相配的@(34)~灰、痕~魂,或者只是一三等不同的登~蒸、唐~阳都是如此。

附图

外,还有作iki的。

附图

3.@(34)灰。这两个韵的字数差不多,而且韵例也非常多,它们的押韵行为应该是能够说明问题的。@(34)灰之间合韵的例子虽然比独用多得多,但这只能说明两韵很接近。我们不妨把@(34)灰跟东

[,一] 东

[,三]的押韵情况作一比较。东[,一]与东[,三]的字数也差不多, 因为它们带有相同的主元音,在韵脚中的出现是随机的,没有出现连续几个韵脚都是东[,一]或东[,三]的情况。但是在《隋韵谱》中我们却发现连续多个@(34)韵脚的韵例,例如阙名《宫人陈花树墓志》能该开来台哀哉,《谢岳暨妻关氏墓志》在海彩改,江总《梁故度支尚书陆君诔》才来该灾莱,《吴兴郡庐陵王德政碑》开材台来,李孝贞《奉和从叔光禄yīn@(46)元日早朝》灰开台来埃灾才莱。最后一个韵例只有“灰”字是灰韵,接下来连续7个韵脚都是@(34)韵字。如果不是@(34) 灰的主元音少有区别,诗人刻意追求韵脚元音的相同,出现这种连续数个韵脚都用@(34)韵那就太偶然了。

附图

除此以外,@(34)灰都有唇音字,如果这两韵主元音相同,只是开合相配,那就否定了唇音没有开合对立的结论。

推论2  重纽两类是介音的不同。

重纽两类的区别到底是什么,至今还在争论。主要有两家之说,一家认为是主元音不同,以董同hé@(47)先生(1948)和周法高先生(1948)为代表。一家认为是介音不同,最早提出的是日本的有坂秀世(1937),后来王静如先生(1941)、陆志韦先生(1947)、郑张尚芳先

生(1995)、郑仁甲先生(1994)都主此说。《切韵》的重纽两类都在同一个韵目之下,根据本文的推论1,它们一定带有相同的韵, 所以其区别只能是介音不同,不可能是主元音不同。此外,重纽两类的反切行为也与介音相同:

1.在有重纽的韵系中进行反切下字系联,大体可以得到重纽两类,可参看周法高先生(1948)。可见重纽的信息能反映在反切下字。

2.但是重纽两类的区分有时又反映在反切上字,如“贲”(重纽三等)彼义反,“臂”(重纽四等)卑义反,反切下字相同,靠反切上字“彼”(重纽三等)和“卑”(重纽四等)来区分两者。

根据原则1、原则2和原则3, 我们可以得到这样的推论:如果某种音类特征的反切行为有时候反映在反切下字,有时候反映在反切上字,这种音类特征一定是介音方面的特征。重纽的特征正是介音的反切特征。

但是,重纽所表现出来的反切行为比这还要复杂得多。陈澧的《切韵考》通过反切下字系联,最早注意到重纽两类的对立。但是,如果完全按照他的方法,所得结果虽然大部分符合韵图上的重纽划分,有些地方却会出现混乱。这是由于重纽的对立是介音的不同,而不是韵的不同。

根据原则4,介音优先反映在反切下字, 这是大部分重纽信息能在反切下字得到反映的原因。但是根据原则2和原则3,介音的信息并不都反映在反切下字,像上文提到的“贲”(重纽三等)彼义反,“臂”(重纽四等)卑义反,重纽信息反映在反切上字。还有些例子,反切上下字都不是重纽两类字,自然不能简单地根据反切上下字来决定它的音韵地位,甚至还会系联成一类。 如小韵重纽三等“夭”於兆反, 重纽四等“@48)”於小反,“兆”直小反,重纽三四等通过“兆”字系联在一起。

所以董同hé@(47)先生(1948)和周法高先生(1948)都认为应该以韵图做重纽分类的标准,《音系》也是这么做的。但是问题并没有就此解决,既然《切韵》时代有重纽的区别,而且在大多数的反切中也确实能够得到反映,为什么有时候两类却会系联在一起,或者系联结果与韵图不一致?其中的原因不能简单地归之于切语的不严谨,而是我们对重纽两类反切行为研究得不充分。本文同样以韵图的重纽划分作为依据,再根据重纽两类的反切,从中总结出区分重纽的反切原则。需要指出,重纽两类的反切用字经过多次传抄,有许多错误,这些错误也都会影响到反切行为的混乱,这些错误《音系》大体上已经作了校正,本文仅就下面几个切语作些补充讨论。

薛韵“@(49)”许劣反,《音系》列在重纽四等。此字《韵镜》列外转二十二合薛韵喉音清四等,又列外转二十四合薛韵喉音清三等,日本《磨光韵镜》、《七音略》二十二转不列,可见此字更可能是重纽三等。 又《王三》薛韵重纽四等的其他两个小韵为“缺”倾雪反, “@

(50)”於悦反,重纽三等其他两个小韵为“蹶”纪劣反,“哕”乙劣反,“@(49)”的反切下字与重纽三等的反切下字同。

薛韵“@(51)”扶别反,《音系》列在重纽四等,但反切下字“别”为重纽三等。考《切三》、《王二》、《唐韵》、五代本《切韵》残叶(伯 5531)都作扶列反,反切下字“别”当为“列”之误。

其他的切语问题随文讨论。舌齿音没有重纽两类的对立,所以在讨论重纽两类反切行为的时候,要先把舌齿音放在一边。

1.反切上字区别对立的重纽两类。

重纽四等“@(52)”并列反,重纽三等“别”兵列反,反切下字相同,反切上字“并”帮母清韵,“兵”帮母庚[,三]。 庚三与清韵相当于重纽三四等(邵荣芬 1982a),在《切韵》所反映的方言中它们的主元音已经变得不同了,所以分列两韵,但是其介音还是与重纽三四等的介音相同,所以“别”、“@(52)”两字通过这两个反切上字获取重纽介音的信息。

重纽四等“@(51)”扶列反,重纽三等“别”皮列反,反切下字相同,通过反切上字区别两类,“皮”为重纽三等,“扶”非重纽三等。

zhì@(53)韵的帮母重纽四等“臂”卑义反,重纽三等“贲”彼义反;滂母的重纽四“譬”匹义反,重纽三等“帔”披义反;bìng@(54)母重纽四等“避”婢义反,重纽三等“@(55)”皮义反。反切下字相同,通过反切上字区分两类,“卑、匹、婢”重纽四等,“彼、披、皮”重纽三等。

2.反切下字区别对立的重纽两类。

反切下字的声母类型能反映重纽的信息。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们把重纽各韵中不同声母反切下字的小韵数统计成下表。

反切下字的声母

被切字       重纽四等      以母      精组      章组

重纽三等         0            4         2         7

重纽四等        28           26        16        26

反切下字的声母

被切字       知组    来母    云母    重纽三等

重纽三等       10      30      21       128

重纽四等        4      16       0         3

其中重纽四等用重纽三等反切下字的3 个例子就是上文讨论过的“臂、譬、避”小韵,是通过反切上字区别重纽两类的方法,应该从这里除去。

重纽三等仅有4个用以母作反切下字的小韵, 但是它们都有点可疑。《王三》“@(56)”、“@(57)”、“翘”三个小韵都是去遥反,反切肯定有误。轸韵“@(58)”丘引反,《音系》根据《韵镜》把它列为三等。《切三》不收此字,《王一》、《王二》均为丘忍反,与此韵其

他几个重纽四等字的反切下字同,且《七音略》列在四等。所以它很可能是重纽四等字。其他两个重纽三等用以母字作反切下字的小韵为“@

(59)、@(60)”,不见于先秦典籍。这种僻字抄自古代某家音注的可能性很大,很难确定它们是否真的是重纽三等字。

重纽三等以精母作反切下字的2个小韵也值得怀疑。 小韵群母重纽三等《七音略》作“@(61)”,《韵镜》作“@(62)”。《王三》和《王一》“@(61)”巨小反,无“@(62)”字。《切三》“@(62)”在小反,无“@(61)”字,“在”可能是“巨”之误。《广韵》“@(61)”巨夭切,无“@(62)”小韵。我们猜想,这里可能发生了传抄错误,《切韵》原来很可能就有两个小韵,一个是巨夭反,一个是巨小反,巨小反应列在重纽四等。另一个精组反切下字是“伪”危赐反。周祖谟先生认为反切下字“赐”是“@(63)”字之误。《法藏敦煌书苑精华》内有非常清晰的《王一》照片本,其中“@(64),危@(63)反”,“赐”正作“@(63)”(麦耘 2000)。

麦耘先生(1988)对《王三》的东[,三]、之、虞、阳[,开]、蒸五韵中各类声母反切下字的互切情况作了统计,发现它们可以分四类,唇喉牙为一类,反切行为相当于重纽三等,章组、精组、以母、日母为一类,反切行为相当于重纽四等,庄组为一类,知来为一类。庄组偏向于重纽三等,知来在重纽三四等之间。他的统计结果与笔者对重纽反切下字的声母统计不谋而合。如果我们把重纽三等的声母作为一方,重纽四等的声母为另一方,各种声母与这两方的关系可以排成以下的序列(庄组不出现在重纽各韵的反切下字):

重纽三等—云母—知组来母—章组—精组以母—重纽四等

以上序列按中国古代的音韵学术语来说就是轻重的不同,从现代语音学角度看,就是发音部位的前后。越靠近右边越轻,发音部位越前,越靠近左边越重,发音部位越后。

附图

精组是舌尖前音,章组是舌面音,发音部位都比较前。知组是舌尖

后音,比章组后,但是比云母前。来母上古是*r-(Pulleyblank 1973,Schuessler 1974,俞敏 1985,郑张尚芳 1987),现代是l-。中古的来母正处于两者之间,其发音部位同知组(潘悟云 2000)。

有重纽三四等对立的小韵,都是根据反切下字的以上序列区分两类。

声韵                    重纽三等字              反切下字 明母支韵开口            靡,文彼反               彼重纽三等 群母小韵                峤,渠@(66)反           @(66)重纽三等 溪母支韵合口            亏,去为反               为云母 群母支韵开口            奇,渠羁反               羁重组三等 群母脂韵合口            逵,渠追反               追知组 疑母祭韵开口            @(67),牛例反           例来母 见母真韵合口            @(68),居筠反           筠云母 见母质韵合口            茁,几律反               律来母 见母@(65)韵开口        蹇,居辇反               辇来母 群母@(65)韵合口        圈,渠篆反               篆知组 影母薛韵合口            哕,乙劣反               劣来母 影母小韵                夭,於兆反               兆知组 明母小韵                庙,眉召反               召知组 影母盐韵                淹,英廉反               廉来母 影母叶韵                @(69),於辄反           辄知组 声韵                    重纽四等字              反切下字 明母支韵开口            @(70),弥婢反           婢重纽四等 群母小韵                翘,渠要反               要重纽四等 溪母支韵合口            @(71),去随反           随心组 群母支韵开口            @(72),巨支反           支章组 群母脂韵合口            葵,渠隹反               隹章组 疑母祭韵开口            艺,鱼祭反               祭精组 见母真韵合口            均,居春反               春章组 见母质韵合口            橘,居蜜反               蜜重纽四等 见母@(65)韵开口        @(73),基善反           善章组 群母@(65)韵合口        @(74),狂兖反           兖以母 影母薛韵合口            @(50),於悦反           悦以母 影母小韵                @(48),於小反           小心组 明母小韵                妙,弥照反               照章组 影母盐韵                厌,於监反               盐以母 影母叶韵                厌,於叶反               叶以母

凡是重纽对立的两个小韵,所选的反切下字严格遵守上述的声母发音部位序列。没有对立的小韵,虽然也基本上具有这种反切行为,但是会有个别舌齿音摇摆于重纽三四等之间。特别是知组和来母,大部分用作重纽三等的反切下字,但是有时也用作重纽四等的反切下字。例如笑

韵重纽三等“庙”眉召反与重纽四等“妙”弥照反对立,反切下字“召”[,知组]比“照”[,章组]的发音部位要后,通过反切下字的声母部位来区分重纽两类。但是重纽四等“骠”毗召反没有与它对立的小韵,在反切下字的选取上就有一定的随意性,也选用了知组字“召”作它的反切

下字。

周法高先生(1948)也认为重纽信息反映在反切下字,不过他并不认为反映在反切下字的声母,而是反映在反切下字的韵母,所以会得出重纽两类是主元音有区别的结论。但是有些反切下字系联结果会与韵图重纽两类不一致,只好改用1类和2类来代替重纽的分类。我们与他不同

之处是认为重纽信息反映在反切下字的声母上,这样,他所碰上的麻烦就不存在了。

根据重纽的以上反切行为,我们可以总结出以下的反切原则:

原则5  重纽对立的信息或者通过反切上字得到反映, 或者通过反切下字的声母部位得到反映。

推论3  《切韵》以一种活的语言作为它的音系基础。

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切韵》全书切语反映出来的反切行为和反切原则是很有系统,很有规则的,如果《切韵》音是由各种音系各取一部分组成的大杂烩,就不可能有这种反切系统。当然上文的分析也都提到过,《切韵》中的确杂有一些不同的方言音或古音,但是在

剥离这些成分以后可以得到一个完整的反映“时音”的方言系统。这样复原的《切韵》音系应在汉语语音发展史中占有自己的时间、空间点位。

附记:本文得到麦耘、王洪君二位教授的指正,谨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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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uessler,A.  1974  R and L in Archai Chinese,Journal  ofChinese Linguistics,2.

字库未存字注释:

@①原字为时的左半边右加句

@②原字为这去文加西

@③原字为难的繁体字下加肉

@④原字为月右加而下加大

@⑤原字为难的繁体字下加儿的繁体字

@⑥原字为难的繁体字下加月

@⑦原字为日右加而下加大

@⑧原字为木右加多

@⑨原字为铁的左半部右加句

@⑩原字为虎右加钱的繁体字的右半部

@(11)原字为钱的繁体字的右半部右加虎

@(12)原字为女右加赖

@(13)原字为花的上半部下加俊

@(14)原字为王右加巢

@(15)原字为斩下加见

@(16)原字为贝右加宁

@(17)原字为红的左半部右加致

@(18)原字为干右加页的繁体字

@(19)原字为言右上加节的上半边下加禺

@(20)原字为医右加殳再下加口

@(21)原字为马右加辛

@(22)原字为洋的左半边右加重

@(23)原字为龙去七加毛出头右加鸟的繁体字

@(24)原字为示右加浸的右半边

@(25)原字为鱼右加岑

@(26)原字为白右加爵

@(27)原字为代的左半部右加血

@(28)原字为石右加贤的繁体字

@(29)原字为革右加华的繁体字

@(30)原字为火右加也

@(31)原字为奢右加单

@(32)原字为山下加隽的繁体字

@(33)原字为韦右加护的繁体字的右半部

@(34)原字为口右加台

@(35)原字为花的上半部下加臣

@(36)原字为草的繁体字

@(37)原字为代的左半部右加台

@(38)原字为病去丙加乃

@(39)原字为月右加与

@(40)原字为花的上半部下加为

@(41)原字为花的上半部下加远的繁体字

@(42)原字为隹下加又

@(43)原字为决的右半部

@(44)原字为琼的繁体字的右半部

@(45)原字为法的左半部右加炯的右半部

@(46)原字为忆的左半部右加音

@(47)原字为和的繁体字

@(48)原字为间去日加要

@(49)原字为目下加攴

@(50)原字为女右加决的右半部

@(51)原字为敝下加女

@(52)原字为敝下加鸟

@(53)原字为置的繁体字

@(54)原字为并的繁体字

@(55)原字为髟下加皮

@(56)原字为超去召加乔的繁体字

@(57)原字为路的左半部右加乔

@(58)原字为虫右加堇

@(59)原字为口右加焉

@(60)原字为金右加斤

@(61)原字为髟的左半部右加乔的繁体字

@(62)原字为髟下加乔的繁体字

@(63)原字为贝的繁体字右加为的繁体字

@(64)原字为伪的繁体字

@(65)原字为狗的左半部右加尔

@(66)原字为庆去大加苗

@(67)原字为臬右加利的右半部

@(68)原字为麇去禾加菌

@(69)原字为奄右加敲的右半部

@(70)原字为法的左半部右加弭

@(71)原字为门的繁体字内加规的繁体字

@(72)原字为社的左半部右加氏

@(73)原字为拓的左半部右加善

@(74)原字为虫右加娟的右半部

@(75)原字为l上加..

甲骨文反切注音與殷商方言

通行注音   目      且       自     豕      竹        不      舟

方言注音   眼      鷄       鼻     豬      竹        墩      船

甲骨文的象形字有兩個造字的規律,一個規律是它的本字是由基本筆劃的組合造字的。造字的方法當然就是象形。上圖中的七個甲骨文字一看就知道其本義分別是眼睛、男性生殖器、鼻子、豬、竹根、樹根和船。另一個規律是它的發音是由基本筆劃的反切注音的。當然一個甲骨文字不是隨便杜撰一個發音就可以注音的。文字是爲了記錄口語而創造的,所以在文字產生之前,口語已經在幾千年的使用中約定俗成,不可改變。所以一個文字發音是什麽在文字創造之時是既定的,不可改變的。這些新造字的發音就是它們在口語中的既定發音。高明在《中國古文字學通論》中有一句非常精闢的概括:“商代的卜辭更與口語無別”。遺憾的是,高先生沒能用殷商的口語來證明他的這一觀點。

究其原因,首先是當時對殷商口語的收集整理不夠,還不具備完整的口語系統的素材。其次是甲骨文研究起步只有百十年,在理論上還沒有搞清楚卜辭與殷商口語的關聯。第三是對殷商口語的注音、卜辭的發音以及筆劃(文)反切的研究還不到位。從這些意義上看,目前甲骨文研究的當務之急是編纂兩本《河南北部方言詞典》一本從現代角度,一本從歷史沿革的角度。

本文選取殷商甲骨文的七個象形字作為範例,嘗試摸索殷商口語和甲骨文注音之間的關係。

上圖的七個字經由百年來學者們的不懈的努力,已經破譯了它們的注音分別是:

目(mù)且(qiě)自(zì)豕(shǐ)竹(zhú)不(bù)舟(zhōu)

既然上述七個本字已經破譯為甲骨文目、且、自、豕、竹、不、舟,對應的本義也分別是眼睛、男性生殖器、鼻子、豬、竹根、樹根和船,本音我們也已經整理如上。那麼甲骨文的象形字就沒什麼可研究的了。其實不然,上述這七個字本字的注音都是我們依據現代漢字的注音,最早不會超過兩漢的官話的在給大約3300年前的河南中北部的民間口語注音。其間的差距是相當大的。這一點只要對今天這一地區的方言有一點了解就可以經過比較發現問題。

所幸我們還傳承了當時的殷商方言,這一方言由于它的保守性使得它幾千年來變化不大,還保留了殷商社會的基本發音:聲紐變化不大,韻母變化稍大一些。這一方言也由于它隨著黃河中下游移民的遷徙流散到全國各地。在各地群居的河南中北部移民中還不同程度的流行使用著當時的殷商方言。通過比較我們會發現其中方言的變化情況。

所幸一個名叫魏文成的鄉村教師發現了遠古最初的中原文字是用筆劃(文)反切來注音的。而這些為數不多的簡單的筆劃還保存在普通話和各地的方言中,使得我們還有機會重建當時的方言發音字系統。所幸甲骨文開始于象形造字,使得中國的文字有了一個表意的開端。今天我們只要看一眼上述七個甲骨文字,便頓悟它所代表的客觀存在。筆劃(文)反切和象形造字成為我們今天研究殷商甲骨文的兩塊堅固的基石。

所幸殷商甲骨文的造字者們採用了兩套子系統——表音系統和表意系統構建了殷商的甲骨文文字系統,是我們今天可以從形音義三個角度去互相取證彌補,復活這一古老的文字系統。你會發現它有著驚人的生命活力,像一顆千年的古蓮的種子,只要給它合適的生存條件,它就會青春煥發,活力四射,甚至光芒萬丈。

天時地利人和,現在所有破譯殷商甲骨文系統的條件都已經具備,東風正從河南的殷墟吹來。

如果把整個夏商周時期的中原口語擬定為一個共同的方言區,那麼以山西和河南西南部方言為主的夏口語,以河南中北部方言為主的殷商方言,以陝西南部方言為主的夏人分化出的周方言便可以視為這個大方言區的“次方言”。在殷商時代這一方言區的口語已經非常純熟。但是具體到文字就未必是這樣,因為這個殷商時代雖然是口語的熟稔期卻是文字的嬰兒期。所以我們在研究甲骨文字時應當充分考慮到這個歷史背景。

請看上圖例一,甲骨文目。這個字本字象形是一隻人眼的象形。它在傳統訓詁中發音難道不是(mù)嗎?既然甲骨文字是殷商口語的記錄,它就應該讀若yǎn。在口語中,這個字都是讀若yǎn的,殷商口語也不例外。今天河南中北部的方言中眼睛的口語還是“眼”,不是“目”。

本義既定是眼睛。從本字看口語應該是眼。從音訓上看,該字的造字結構是上部從厂,下部從○。其筆劃反切應該是○厂切,○的發音為yuǎn,厂的發音為hǎn,故該字的反切注音正是:yǎn。

從造字本義分析,厂的本義是“厂。山石之厓巖。人可居。”○為眼珠的象形。這個造字正是眼珠和眼珠“居住的”,由眉骨和眼眶組成的厓巖狀的凹陷中的意思。所以,《說文》:“眼。目也。”段注:“《釋名》:'眼。限也。……五限切’。”和〇厂切的發音恰好一致。

本字,音訓,本義一致,本字的達詁就應該是:眼。它和漢字目之間是互訓關係。如果這是甲骨文訓詁中的一個孤證,也就不足為憑。但是上述七個甲骨文字是我在研究中遇到的同類訓詁現象,你能夠說是一種巧合嗎?

例二:甲骨文且,該字象形是男性生殖器。有人說是祖宗牌位,是祭祀用的切肉的案板,那些都只是引申義而已。傳統訓詁注音為qiě,或者將其視為祖字的初文注音為zǔ。但是它的象形造字中隱含了筆劃反切。且,從几從一(或從地),音訓應為几一切,讀若jī。鷄,這正是且字在民間的口語發音。

例三:甲骨文自,該字我在《破譯17》中考證它的音訓為béi。但是其漢字讀音為(zì)。它的甲骨文本字正是和“貝”的象形一致,所以其音訓與“貝”相同(陽平)。

例四:甲骨文豕 音訓為(shǐ),這個發音缺乏殷商口語的依據。有關這個甲骨文字我收集了這樣三個語言現象:一是許慎所說的“家,居也”,其中的“居”殷商發音通“豬”;二是追逐的“逐”字,從辶從豕,讀若zhú。按照漢字形聲字的發聲規律這個逐應該隨聲符“豕”的發聲,讀若shǐ。三是兩漢尊稱婦女為大家,其家讀若姑。婦女出嫁后稱丈夫的母親為大家,其家亦讀若姑。說明“家”的韻母從u。這三個例子說明甲骨文“豕”的破譯一直以來都是錯的,它的發音讀如豬,殷商發音為jǖ,而不是shǐ。事實上在河南殷墟一帶,豬都沒有叫做豕的,都稱之為豬。“豕”和“豬”這樣兩個漢字是不同歷史時期的同一個漢字。就甲骨文豕的音訓而言,其自身的文反切應該是從乛從丨,折豎切,讀若豬。套用殷商方言反切,該豕字的發音不變。

例五:甲骨文竹(zhú)。該字象形是竹子的根,上部從折(∧),下部從不,所以它的音訓就是(zhú),該字的口語和書面語發音相同。該造字將竹根的意思演繹的很形象。

例六:甲骨文不。(bù)這個發音又是一個書面語發音。“不”的甲骨文本義是樹根的象形,上面可以有一橫,也可以沒有。樹根北方稱之為樹墩兒,殷墟人叫做樹蔸子。前者音訓為dunr,後者音訓為dou(入聲)。所以該字的殷商方言音訓應該是上從帝頭,下從根尾,帝根切,發音為den(入聲)古音通dun。

例七:甲骨文舟,音訓為(zhōu)又是一個書面語發音,舟的殷商口語應該是船。因為殷商時沒有澄紐字,所以在殷商口語中這個“舟”字的發音是qüán。本義就是一種渡河工具:船。其造字為從川(讀如畎)從三,畎三切,讀若qüán。再看其造字從川,正是河水的象形,同時也是船幫的象形;“三”則是船上船頭、船尾和船中間用來坐人的一共三塊橫向的船板。

也許按照傳統的音韻學的紐和韻來衡量殷商甲骨文字的音訓會顯得不那麼中規中矩,但是我們必須重視兩點:殷商甲骨文時代正是語音分化期,這個紐和韻的分化(包括聲調的分化)一直到清朝才被整理出個大概,目前還很難說誰是對的誰是錯的。此外殷商的甲骨文時期沒有官話和普通話,所以其發音完全是按照殷商方言的發音來反切造字的,所以按照方言它可能是吻合的,但是按照後世分類的音韻訓詁卻不那麼吻合。這應該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需要強調的是,本文的目的不在于為上述七個甲骨文字給出一個鐵板釘釘的標準音訓,而在于證實一個觀點:殷商甲骨文的象形字中確確實實潛藏著本字的反切發音,這些發音正是本字的殷商口語中約定俗成的發音。

能夠證明這一點,則我感到非常欣慰。作為一個甲骨學的新的觀點,我的相關考證一定是大有商榷的餘地的,但是作為一種研究甲骨文的新的突破,我的獨創將啟迪今後的學者致力創出一條新路。

如此,則善莫大矣。

甲骨文反切注音與殷商方言2

甲骨文 豕 犬 狼彘

圖中甲骨文字豕,犬,狼是象形字,彘是會意字。這樣四種動物的殷商發音是怎樣的呢?先看前三個字:豕,犬,狼。這三個甲骨文字一般很難分辨,其區別僅僅在于其中的一筆的不同:豕的脊樑和尾巴構成一條直線,因為飼養豬的時候從小就要截短它的尾巴;犬的尾巴是向上翹起的,因為馴化的犬會搖尾乞憐;狼的尾巴下垂且長,所謂夾著尾巴是也,所以狼俗稱大尾巴狼。

值得注意的不是它們尾巴的這些區別性的特徵,值得注意的是這些特徵在甲骨文造字中被用來區別這樣三種動物名稱的發音。

甲骨文豕,從丨從∨,所以文反切為折豎切,讀作:zhū或者jǖ。這是方言發音。

甲骨文犬,從乚。《說文》:“亅。鉤逆者謂之亅。……讀若橜。鉤識也。”該字可以讀若橜,也可以按照俗語讀若鉤。所以甲骨文“犬”的音訓為gǒu。

甲骨文狼,從ㄟ。殷商口語為nà 或là,兩者古音不分。主要元音相同可以疊韻通轉,則音訓可以為láng。

最後我們來看甲骨文彘的發音,我感到費解的是,既然要為一隻野豬取名造字,為何要加上一隻箭矢呢?該字彘主要意符是豕,從豕從矢,兩個幾近相同的發音實在是沒有反切注音的必要。認真思考之後,我發現殷商人的造字才能真的非我輩智商所能及之的。

該字為從豬(豕)從矢,豬矢切,音訓為:zhì。會意字,使用意符反切注音。造字的兩個意符也恰好各盡其用。野豬和家豬的卻別在于野豬有獠牙。但是,殷商當時的家豬很多是春天從野外捉來的野豬的豬仔,除了尾巴短一點以外,殷商時期的野豬和家豬並沒有多大的區別。由于甲骨文造字有其嚴謹的筆劃要求,豕的尾巴筆劃太長就會變成了狼的本字。所以造字者採用了豬矢切的造字方法,一隻箭射中了豬的腹部。射中的這個部位是很有講究的。野豬和狼一樣,俗稱“銅頭鐵尾豆腐腰”,所以狩獵時射殺野豬是用箭射中其腹部。

甲骨文造字既要滿足本字字形上要形象地表現本義的所指,又要滿足造字之前就已經形成數千年的口語發音,可謂難上加難。僅以甲骨文“彘”為例,在造字之前已經知道本義為野豬的動物,發音為zhì,大家都叫牠zhì。現在創造一個簡筆畫,使大家一看就知道是野豬這種動物,這一點並不難。難的是這些筆劃還要能夠反切出zhì這個聲音。

文字是爲了記錄當時已經流行于世的口語而創造的,所以如果表意和表音不能兼得必取其一時,那保留下來的一定是發音而不是表意。因為只要我們記錄下完整的口語,依靠聽覺就完全可以從語流中聽懂對方要表達的意思。甲骨文造字之前,夏人有夏的方言;商人有商的方言。所以在甲骨文造字時,殷商人的主要任務是用文字符號完整地記錄下殷商口語要表達的發音。當然,最好還能夠記錄下口語說話的意義。所以殷商甲骨文所依靠的聲音素材只能是殷商的方言口語。因為當時所有的殷商人,即使是商王,也是說殷商的方言口語的。所以在這篇考證臨近結束的時候,我不得不提出一個疑問:甲骨文彘的造字中用了一個意符“矢”,這個“矢”字在殷商口語中發音為“s hǐ”嗎?也許它的音訓是:j iàn?

當然,不管這個意符“矢”發音為“s hǐ”還是發音為:“j iàn”,它作為反切的下字,對甲骨文彘的注音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換一個甲骨文字換一個意符也許在音訓上就會產生新的訓詁學問題。

古人怎样对汉字注音?

汉字虽然有大量的形省字,但是不能像拼音文字那样,可以通过文字符号本身,直接表示出正确的读音来。因此,为了便于传授和学习汉字,自古以来人们创造了许多给汉字注音的方法。

古人对汉字的注音方法主要有下面两类:

1.以字注字

用一个汉字来注另一个汉字的读音方法。比如“读若”法:

儡,相败也,……读若雷。(《说文解字》)

比如“读为”法:

父义和(《文侯之命》),郑玄注:“义读为仪。”

比如“直音”法:

“肇”注“兆”。(《尔雅》)

从以上的例子可以看出,如果知道“雷”“仪”“兆”字的读音,也就顺理成章地会读“儡”“义”“肇”字了。

2.双拼制

用一个汉字或注音符号表示“声”,用另一个汉字或注音符号表示“韵”和“调”,把它们拼合成被注字的读音的方法。

其中,反切法是中国古代影响最大、流传最久的一种双拼制注音法。即反切上字取“声”,下字取“韵”和“调”。比如:

缓,胡管切。(《广韵》)

“缓”字的读音,就是取“胡”字的声(h),取“管”的韵和调(uan),然后拼合成(huan=h+uan)。

此外如:

哀,乌开切。

敖,五劳切。

收,式州切。

器,去冀切。

矣,于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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