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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史书中最让人热泪盈眶的一幕,一场有关数千里奔袭的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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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05 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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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曾经有过这样一首词,妇孺皆知,词牌为《满江红》,在词的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意思是,饿了就吃敌人的肉,渴了呢,就喝敌人的鲜血。

这句话写的十分壮志,让人一读便顿时有豪迈之感,也体现出了真实战场上的残酷无情。

虽然在古代战场上生吃人肉并不是什么太过稀奇的事,不过岳飞是否真的吃过敌人肉,饮过敌人血,史书中没有明确记载。其实,这句话是运用了借典的手法。典故来源于东汉时期,故事的主人公叫耿恭。

我们知道,自古以来,匈奴就一直是中原王朝的心腹之患,在西汉武帝时期,卫青、霍去病等不世出的名将将匈奴打的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封狼居胥。可是在西汉末年,王莽篡汉,使中原王朝内部变得一片混乱,朝廷自然就无暇再顾及对于西域的控制权,在这种情况下,匈奴又卷土重来,重新统治了西域地区。

由于匈奴横征暴敛的残暴统治,反正不是自己孩子,自己也不心疼,让西域诸国非常苦恼。但是也没地方诉苦去,毕竟中原老大那旮旯自己还在打架,等到东汉建立起来后,终于又重新找到组织了,赶忙请求中原重新控制西域,罩着自己,有的国家甚至主动将王子送往洛阳当人质。

可是,由于中原王朝刚刚经历十几年的动乱,天下百废待兴,实在是管不过来西域那片土地,光武帝只好放弃西域,你们自己自生自灭去吧,我现在没空搭理你们。

这导致了很多小国家不得不屈服在匈奴的淫威之下,重新投靠匈奴,对东汉的边境造成了严重威胁。

等到恢复了一段时间的元气,东汉王朝终于腾出手来对付西域地区了。小兔崽子们,你们不是不老实么,老子来教育教育你们。

抱着这种思想,东汉正式出兵攻打西域,耿恭作为带队将军。

他们先是攻打位于今天新疆吐鲁番地区的车师国,车师国很识相,乖乖投降,东汉朝廷因此开始在西域地区设立官职,并封耿恭为车师地区最高军事长官。

虽然名义上控制了西域,可因为驻扎在西域地区的兵力太少,根基不稳,很多西域小国都只是观望状态,今天你来了服你,明天匈奴来了那也是好大哥,谁也不得罪。

匈奴则更是不甘心失败,伺机而动,想找一个反扑的机会。

过了几个月,随着东汉朝廷慢慢收缩兵力,这时,留在西域地区的士兵已经仅仅几千人了,而这几千人,还分兵几处,平均每处只有几百个兵力。

匈奴看到东汉兵力如此之少,就想一举恢复失地,集结两万兵力攻打车师,耿恭赶忙率领三百士兵前往支援,结果可想而知,耿恭部队全军覆没。匈奴部队攻破车师,将车师的一个国王给杀了,然后继续攻打金蒲城,两万兵马将金蒲城围的水泄不通。

在这种危急时刻,耿恭亲自登上城头与匈奴血战。耿恭把毒药涂在弓箭上,然后站在城头对匈奴大喊:“这个,是我们大汉发明的神箭,中箭的人肯定会出怪事。”说罢开弓射箭,只见中箭的匈奴人血流不止,让没有见识的匈奴人感到非常震惊和害怕。

恰巧当时天下暴雨,耿恭率领部队趁着大雨主动攻打匈奴,杀伤很多匈奴士兵,让匈奴感到更加恐惧,心里嘀咕着,这汉朝军队真的惹不起,人家有神仙帮忙啊,这咋整,对面开挂了。

这样想着,腿脚就不听使唤,四散溃散,不敢再招惹汉军。起码今天再不敢了,毕竟,人家把神仙都给请出来了,多少也得给神仙点面子。

虽然如此,耿恭心里却清楚,这个城池再难保住,只好率领军队前往可以固守的疏勒城。

果然,两个月后,不甘心的匈奴继续来犯。可是由于不善攻城,屡屡无功而返,匈奴只好改变策略,由攻城变成围城,截断水源,希望将城中军民困死。

为了寻水,耿恭在城中掘地十五丈,仍未出水。城中这是早已断水多日,官兵们只好靠马粪里面挤出来的水为生。耿恭又继续挖井,等到终于出水的时候,全城欢呼,让匈奴大感意外,再一次以为汉军有神相助。

可是,这时的东汉朝廷也发生了一件事,一件大事——皇帝驾崩了。

在这种国丧时刻,朝廷自然顾不上遥远边疆的耿恭部队,由于长久不派兵救援,连刚投降的车师国也重新反叛,回到了匈奴人的怀抱中。

虽然已经有水,但是耿恭部队却没有粮食了,城中军民甚至只好将铠甲和弓弩都煮开,吃上面的首筋皮革,苦不堪言。每天都有人饿死,可是大家却都没有反叛之心,继续坚守。最后,只剩下了数十人。

匈奴想要劝降耿恭,派出使者对耿恭说:“如果您现在投降的话,我们老大就会封你为王,并赐给你美女为妻子。”耿恭大喜,说:好啊,正好我们现在确实都没饭吃了。

没想到等匈奴使者爬上城墙,耿恭居然亲手将使者杀死,然后用火将其烤熟,当着匈奴面就给吃了,这就是开头说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借用的典故出处。

这幕场景吓坏了匈奴人,但是却气坏了匈奴老大单于。单于增派援兵疯狂攻城,城里活着的人越来越少。

一切的希望,都被寄托给了此前派回去领过冬衣服的范羌身上。

这时候,东汉的朝堂上对于是否救援耿恭,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出现了两种声音。

比较主流的声音是:没必要去救,毕竟洛阳距离新疆那么远,也没有飞机高铁,等援兵到达的时候,没准儿耿恭部队早就全军覆没,所以派去援兵只是费力不讨好而已。

可是司徒鲍昱对此却有不同看法,他面对皇帝和文武百官说出了那番在历史上极为有名的一段话:

“今使人于危难之地,急而弃之,外则纵蛮夷之暴,内则伤死难之臣。此际若不救之,匈奴如复犯塞为寇,陛下将何以使将?”

意思是说,现在咱们如果不去救援耿恭的话,那只有两种结果:一是长了匈奴的气焰;二则会让自己人伤心。我们不去救援耿恭,匈奴如果再来攻打我们,那还有谁会愿意为您卖命呢?

给你打工,结果你连个五险一金都不交就算了,还在人陷入危难之时不管不顾,那谁干啊?

刚刚登基的汉章帝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便下旨发兵七千多人救援耿恭。

第二年正月,七千多汉军到达柳中城,攻打车师,大破西域联军,斩敌三千八百人,还俘虏了三千多人。匈奴惊慌而逃,车师赶忙再次投降:之前是我觉悟不高,现在明白了,大哥别打了。

这时候又有一个新问题,那就是,虽然拿下了柳中城,可耿恭部队所驻扎的疏勒城却和柳中城相隔一个天山,到底要不要去救援呢?

我们知道,天山常年积雪,而且海拔四千多米,一般人轻易爬不过去。

而且,大家一致认为,耿恭肯定早就死了,毕竟匈奴几万人马来势汹汹。汉军们就想到此为止,该回家回家。

可是上面提到的范羌不同意这个看法,他坚持认为应当前往疏勒城去救援耿恭。将领们都不敢前往,只好分出两千士兵交给范羌:你愿意去自己去吧,我们不去。

范羌带着两千士兵,爬过积雪一丈多深的天山,到达疏勒城时,早已精疲力尽。耿恭等人在夜间听闻城外的兵马声,以为匈奴再度来犯,大为震惊害怕。

范羌从远处对城内大喊出了那句,我认为史书中最容易让人动容的一句话:

“我范羌也,汉遣军迎校尉耳。”

“我是范羌,朝廷派我来迎接你们了!”

“开门,共相持涕泣。”

城中人听到这句话高呼万岁,打开城门,众人相互拥抱,痛哭流涕。

次日,他们便随范羌一起返回。匈奴派兵追击,汉军边战边走。由于官兵们饥饿已久,从疏勒城出发时,还有二十六个人,沿途不断有人倒在了回家的路上,等到达玉门关,已经只剩下了十三人。

这十三个人衣衫褴褛,形容枯槁。

史书记载,当时驻守玉门关的长官,看到这大汉朝的十三勇士,无比感动,亲自为他们更衣沐浴,并上书朝廷:

“恭以单兵守孤城,当匈奴数万之众,连月逾年,心力困尽,凿山为井,煮弩为粮,出于万死,无一生之望。前后杀伤丑虏数百千计,卒全忠勇,不为大汉耻,恭之节义,古今未有。”

耿恭用这么少的兵力坚守孤城,抵挡住了匈奴数万兵马,他们为此已经耗费了全部心力。守城时,他们凿山为井,煮弩为粮,没有一丁点生还的希望。却杀伤匈奴数千人,这种忠义和勇气,不为大汉耻。像耿恭这种人,从古到今都没有过。

“不为大汉耻。”

勇士们,没有给祖国丢脸!

每次读到这个故事,我的内心都没有办法完全平静。这里面不仅有耿恭的宁死不屈,还有范羌在城前大喊的那番话:我范羌也,汉遣军迎校尉耳。

我常常换位思考,异国他乡,万死无生,在这种情况下,祖国突然派来人告诉我,他们并没有忘记我。

尤其是范羌为了救援一个生死不明的耿恭,不惜翻越天山,设想:假如那时候耿恭早已战死,疏勒城已经被匈奴占领了呢?范羌岂不是将自己陷于危难之地?

可是这些,我相信他的内心里早有衡量。

怕什么?无非一死而已!

最后不得不再多说一句,我们的历史上,曾涌现出过太多的精彩人物,他们的故事都足矣拍出一部又一部的电影大片。可惜我国的影视行业似乎不太在意,只想生产那种有关情爱的垃圾作品。

或许是因为,这样赚钱真的很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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