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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江南的一面风扇(附赠太湖景区门票)
夏至未至的时候,想来江南已是溽暑。
太湖,一汪大水荡漾在江浙之间,犹如一面天然的风扇,多少能给苏锡常一点清凉吧。
若是还不能,那就看看:
西山的杨梅,东山的枇杷
寺里的梅花,湖边的明月
都是清凉的。
还是觉得热,那就想想冬日里西山的雪,你能望雪生寒吗?
清凉到底的,该是紫金庵里的一碗碧螺春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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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太湖的片段:杨梅 枇杷 梅花 雪夜 与茶
州人都知道这句话,“东山杨梅西山枇杷”,不是说东山不出枇杷,西山不出杨梅,是说东山杨梅好吃,西山枇杷好吃。但我疑心这是互文。东山在太湖边,是个半岛;西山是太湖里的一个岛,应该说东山西山都是秉承太湖灵气,彼此望得见,只是由于地气,也就难说。以我旅行经验,北方地气浑然,行个两三百里,杏子李子枣子的味道并没多少变化,语言也大致相同,而到南方,尤其江南,地气顿时敏感,事情语言,千差万别。无锡与苏州半小时路程,无锡就能出上好的水蜜桃,苏州出不了,无锡方言苏州人也不是全能听懂。水流多的乡国,差异性就大。干燥的地方多是白杨树,水分充足之处奇奇怪怪的植物都有。
摘自《苏州慢·东山》

太湖·西山

枇杷
杨梅


我好杨梅酒之色,红得不一般。这红,是骨子里红,神采奕奕,精神焕发。所以我这好色,实在好神。“好神骏!”杨梅酒酒中神品,我说的是用红杨梅泡制的酒。还有一种用白杨梅泡制,他从浙江给我带来过一罐,酒色粉红。是酒色粉红吗?我记不清了,就当它隐隐地粉红,清澈见底,就当它是杨梅酒里的逸品。这逸品我只喝过一回,印象深刻的还是红得不一般的杨梅酒。
《味言道·喝杨梅酒的青年》


许多年前,我居住在老房子的阁楼上,深夜,常常打开唯一的小窗,俯视月光下的屋顶,好像置身于积霜大地。凑巧顺风,就能听到远处火车奔驰。……



如此寂静,又遇明月,即使身处炎热的夏天,也会禁不住想到梅花。梅花开的时候,我们都去赏梅。但我只记住独自去的那一次,沿着太湖,骑着自行车,仿佛一枚唱针,总落不到唱片上去。女孩脸上的笑,是涟漪,而湖面上的涟漪,如一碗冷了的面条。梅花几乎没看到,人比梅花闹。梅花深处有座著名的寺院,也是苏州名胜之一。寺院里也不寂静,因为著名。但不管香火多么旺盛的寺院,既然是寺院,总有其寂静韵律。更接近落寞的色相。眼光循着那种韵律弥散开去,就遭遇杏黄宫墙,这个“宫”——“迷宫”之“宫”。杏黄的墙面让我沉入无望潭水,感到冷是因为至深。

《苏州慢·明月前身》


傍晚,我去太湖游泳,游到新月上来,趴在浅水里,抬高头,让潮水一点一点往岸上送。


风起来,望着山上村庄,淹没在响声里。

我爬上岸,骑着自行车,用劲往坡上骑,两旁的树墨黑沉沉,一边的树枝间是灯火,一边的树枝间是湖水。停车坐爱坡上晚,听见人声从身后传来,倒有安全感。

黑夜里的水,比黑夜里的山似乎更神秘,它一直在动。
《苏州慢·三湖记》


渐行渐融,说的是我们沿着山路而行,春雪山上融。山的颜色多了。


车到太湖大桥,朝对岸望去,山脚(也就是岛脚)下屋顶全白。一白遮百丑,原来红红绿绿的琉璃瓦,“难看得要死”。

湖水淡蓝一片,去西山,以往渡船需几小时,可以打几圈牌;坐在车上我一支烟没抽完,就在村子里了。西山是个岛,岛上温度低,我挽高衣袖,用皮肤测试一下,认为比城里要低三度。山上有积雪,草木之中也有积雪。积雪更厚更白,不是银屑银粉,是薄荷糖甜津津的凉气。
《茶墨相·碧螺春片段》


碧螺春,产在苏州,苏州话读来柔波荡漾。这是很例外的。苏州话局促,说来会像羊肠小道渐行渐狭,支离破碎,不成片段。苏州话的美妙之处或许就在不成片段。


“适合搞阴谋的方言,秋雨绵绵,能把刀子藏进鱼肚。”

二三十年前流行过一句书面语,刚才泡碧螺春,茶汤扬起一层白雾,我忽然想起“东方露出鱼肚白”,并立马融入东山紫金庵的寂静之中。
碧螺春


阴差阳错,“东方露出鱼肚白”时候,我已在紫金庵门口。紫金庵早不见和尚(太湖边的庵堂,常住和尚,尼姑几乎绝迹,因为昔日太湖强盗极为猖狂,尼姑无奈之下弃庵而走,于是和尚就住进去了),那几年我去庵里玩,它大概由生产队托管——苏州最有生意头脑的人,改革开放以来大都产自湖边,也就是乡下,然后往城里扩散。苏州话原先分为两大类:城里话和乡下话。但近年说城里话,要话中有话,即若有若无地带些乡下口音,像前几年普通话要若有若无地带些广东口音。财富决定一切,但财富也累人,起码在苏州如此,苏州文化财富太多,以至成为地方政府的包袱,拓宽干将路,一路小桥流水名人故居,留谁去谁颇有争议,决策者只得眼睛一闭,拿支毛笔,饱蘸浓墨,规划图上画条黑杠,凡被画上的,统统拆掉,算它倒霉,不必多说——还是说说那几年我去庵里玩,生产队在罗汉眼皮底下开家茶馆,每年碧螺春上市,生意尤其兴隆。那时经济还正计划,即使手头有钱,市面上也很难买到碧螺春,于是好这一口鲜者,都来这里喝新茶(它是碧螺春传统产地之一)。


许多年后,紫金庵茶馆的泡茶方式,意外地留在很多人的记忆里:

“紫金庵茶馆,用饭碗泡茶。”

我交了钱,茶馆负责人递给我一小纸包碧螺春,好心地朝我喊道,怕我听不见:“自己拿只饭碗头过去!”饭碗在苏州话里叫“饭碗头”。饭碗一摞,摞在柜台上,听到他这么一喊,一摞饭碗也嗡嗡作响,岂止嗡嗡作响,一摞饭碗在柜台上吧嗒吧嗒跳着。我先把这一摞饭碗按紧了,然后拿起一只,它还在我手指间吴牛喘月,绕梁三日。

这样大的饭碗,看得出东山人饭量之大;这样大的饭碗,其他地方的人称之为菜碗。饭碗是白粗瓷的,嗯,挺干净。碧螺春嫩,而饭碗碗口大,散热就快,容易守住它的滋味姿色。凡事能往好处想,也是修养,但凡事皆有利弊,碗口大散热快,同时散香也快,喝茶是香味兼修。有关紫金庵茶馆泡茶用饭碗,在我看来,其中有不客气的美感,我尽管与他们素不认识,但在两壁罗汉的似曾相识中,也就对东山大有熟不拘礼的心思,这在其他地方喝碧螺春或者在自己家里喝碧螺春,是都没有这种感受的。一个人独坐方桌,手捧饭碗,桌上还有一只竹壳热水瓶,竹壳热水瓶平添都是村里人的秘密的喜悦。至于紫金庵茶馆用饭碗泡茶,近来我才知道实在是不得已之举。
紫金庵
彩塑


那时候农村还没有包产到户,生产队穷得很,队长决定以集体名义开办茶馆,富村富民,村里流动资金只有七八元钱。他们带了七八元钱去苏州,跑了十几家商店——货比货,看谁便宜,终于大浪淘沙,淘到处理货,一元零六分的竹壳热水瓶,他们买了四只,花去四元两毛四分钱。玻璃杯不便宜,瓷盖杯更贵,会计灵机一动,说我们在家喝水,不都用饭碗喝的么!买四十只饭碗转去开茶馆,城里人来一吃,觉得有特色。真被会计说中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当初因为没钱买不起玻璃杯和瓷盖杯,用饭碗将就,竟然在后来引发泡碧螺春到底是用饭碗来泡还是用茶杯来泡的争论,以至分出两大流派——“饭碗派”和“茶杯派”,而“茶杯派”里又分出“玻璃杯派”和“瓷盖杯派”这两个支派,近来又有“茶壶派”,三足鼎立,追鱼太湖——太湖里没鹿,只有鱼或者螃蟹,所以逐鹿的事只能继续让给中原。


根据传生回忆,他当时年轻力壮又心细,队长和会计让他随队出访苏州,帮忙提东西。他说,饭碗也被我们找到最最便宜的,两分五厘,你想想,一只饭碗头三分钱都不到,这么大(传生用手比划一下,宛如往水池里丢下一块石头),到哪里买,嗨,我们买到了。

现在紫金庵已经被文物部门接管,紫金庵茶馆也早不用饭碗泡碧螺春了。他们属于“瓷盖杯派”这一个支派。不管“饭碗派”也好,“茶杯派”也好,“茶壶派”也好,首先里面泡的应该是碧螺春。紫金庵茶馆在“饭碗派”时候,比较诚信。

《茶墨相·在紫金庵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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