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是古人照面饰容的用具,从新石器晚期沿用至明清,古人将无尽的审美情怀施加于铜镜之上,制作精良、图纹华丽、铭文典重的铜镜成为中国文化史上一道靓丽的景观。
镂空蟠螭纹镜,是华夏龙文化的见证;瑞兽葡萄纹镜,让人遥想西域的驼铃清音;蹴鞠纹铜镜,再现了一千多年前的运动盛会……“视尔前,虑尔后”,每一件精品都将生活实用和艺术欣赏融于方寸之间,承载着浓郁的历史文化内涵。
湖南省博物馆收藏有铜镜三百余面,现选取部分精品,让我们跟随它们走入先民的精神世界,体认先民的审美情趣,感受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
战国四山纹铜镜
此镜通常以纹饰中的“山”字数量命名。如三山镜、四山镜、五山镜、六山镜,其中以四山镜为最多。四山字纹的含意,有人认为这是刻四山形以像四岳,山在古代象征不动、安静、养物等,如同现代寓意福、寿、喜字一样,含有吉祥之意。
唐方形花卉纹铜镜
方形铜镜,也叫“方鉴”,传世不多。《周礼·考工记》郑玄注云:“方鉴阳燧,取水火于日月之器也。”后世学者解释说:“阳燧”形如圆镜,以取明火;“阴鉴”形如方镜,以取明水。由此可见,镜子之方、圆形制,和古人的阴阳、水火观念有关联。
唐宝相花纹铜镜
宝相是佛教徒对佛像的尊称,宝相花则是圣洁、端庄、美观的理想花形,是魏晋南北朝以来伴随佛教盛行的流行图案,它集中了莲花、牡丹、菊花的特征,经过艺术处理而组合的图案,具有雍容华丽的美感,含有吉祥、美满的寓意,是一种独具民族特色的图案纹样。
东汉四神博局纹铜镜
内区分别配置:龙与凤鸟、虎与独角兽,朱雀与禽兽,玄武与禽鸟及蟾蜍。外区铭文:“新有善铜出丹阳,湅。尚方佳竟真大好,上有仙人不知老,渴饮玉泉饥食枣,浮游天下遨四(海)。”博局纹最早称规矩纹,传说规与矩分别为传说中的伏羲与女娲把持,寓意世间凡事都得有规矩。有人认为这与古代六博棋局上纹饰有关。
金双鱼纹铜镜
此镜外区窄纹带为水草,内区为双鱼纹,两条鲤鱼在钮两侧浪层起伏的水波纹中,鱼鳍展开,同向回泳,作追逐嬉戏状。女真人视鲤鱼为祥瑞,以鲤鱼献祭,王公大臣有配挂鲤鱼的习俗,雌雄相随,和谐相处。鱼又有富贵吉祥,祈望多子多孙的含义,寄托了女真人对幸福生活的向往。
唐双鸾双兽纹铜镜
镜背饰双鸾展翅起舞、天马跳跃飞奔,间饰折枝花。充满青春活力的鸾翔凤舞,鲜花繁盛、灵兽跃动的图纹极好地展现了歌舞升平的“盛唐气象”。
唐飞天纹铜镜
飞天的身上没有翅膀,只作出一个飞行的姿志,一幅凌空飞翔的姿态便跃然镜上,反映的是道教的飞升思想。飞天为飞舞的天人,是歌神乾闼[tà]婆和乐神紧那罗的化身,他们原是古印度神话中的歌舞神和娱乐神,并且为夫妻,后被佛教吸收为天龙八部众神之内。
宋 “元祐”八卦纹铜镜
正中有篆书铭文六行: “宋元祐癸酉孟秋既望鮑公浩依禅月画像以七宝庄严敬造大罗汉一十八身”。禅月大师即五代僧贯休法号,以画罗汉著称。“元祐癸酉孟秋既望”即指得是公元1093年夏历七月十六日。
宋“潭州官场造”铜镜
此镜图案中一道士模样的人物置身于丛林中, 仰望空中的日、月, 似在呼吸作吐故纳新状,其旁有象征长寿的灵龟、仙鹤。这与《遵生八笺》中的气功术式“服月精法”, 以及“服日月光芒法” 有相似之处,属于道士修炼生活的反映。正中方框内反书:“潭州官场造”(潭州今长沙)。
宋足球纹铜镜
一对青年男女迎面踢球,小球介于起落之间,旁边有裁判和观众,这是文献记载中的“蹴鞠”,现代足球的前身。铜镜上出现足球纹饰,与宋代社会喜爱这种活动紧密相连,《东京梦华录》中记载:宋徽宗每年祝寿时要进行足球表演。比赛时,乐队吹奏优美的笙乐,笛鼓齐鸣,球门架上绸带飘扬。宋徽宗看完比赛乘酒兴大肆赏罚,把价值千金的银碗、锦缎奖给获胜的球队;对输队则罚吃麻鞭,然后用黄白粉涂脸。
宋达摩渡海纹铜镜
右侧有一身披袈裟、手持斗笠形法器的和尚踏浪乘风而行,这个和尚就是达摩。取材于中国佛教禅宗始祖达摩于梁大通元年(公元527年)泛海至广州,后至嵩山少林寺的故事。达摩是南天竺香至国国王的第三子,本名菩萨多罗。幼年时拜释迦牟尼真传弟子迦叶的后裔般若多罗为师,学习大乘佛法,是佛教禅宗第二十八世祖师。
元“寓居长沙”故事纹铜镜
此镜右边一老翁身着宽袍,头梳高髻,长须飘飘,端坐于盘根虬枝的松树下,旁有一仆恭立,托物待侍。左方一人捧宝瓶,瓶口烟气袅袅上升,跟随一只双角长歧、背驮物品的鹿过桥走向老者。左边山石重叠,洞门半开,一只大鹤引颈探看。图案间有铭文三处:鹿前“洪都章镇何德正造”;门中鹤上“寓居长沙”;松下翁前“至顺辛未志”。“洪都”为今江西南昌。“至顺辛未”为元文宗图帖睦尔至顺二年(1331年)。元代至顺年间洪都人何德正是一位技艺精湛的镜匠,所铸铜镜是元镜中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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