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作家汪曾祺先生曾著有《草木春秋》一书,其中有篇《葡萄月令》的散文读起来很有意思。
原来,葡萄还可以这样栽培和窖藏的?
从头一年的十二月份起,葡萄将进行一场“冬眠”(休眠期),次年春天再慢慢的“苏醒”过来。
一月,下大雪。
二月,刮春风。
三月,葡萄上架。
四月,浇水。
五月,浇水,喷药,打梢,掐须。
七月,八月,葡萄园内硕果累累,田间地头充满了人们的欢笑。
十一月,等到忙完农活收割完稻子,果农们便将葡萄架原地拆掉。
粗壮的葡萄植株用泥土掩埋覆盖起来,形成长方形的土墩,就如同一个个坚固的堡垒。经过这样的特殊处理,葡萄树便能抵挡冬日严寒,也可防止鼠害。
卸下来的多余葡萄藤,有叶芽的将被修剪整齐留着来年插条繁殖,而腐朽的藤蔓则留着当柴烧。葡萄入窖后,葡萄园内顿时变得一览无遗,冷冷清清。
汪曾祺先生的故乡在江苏高邮,因地域上的差别和葡萄品种及种植规模上的不同,他书中所描写的那些葡萄栽培细节我真是闻所未闻,大开眼界。
在我的家乡,葡萄树一般都种植在自家庭院内,最多也就一两株。它们自生自灭,无需额外照料,既不剪枝,也不喷药。
小时候,我家院内就种有一棵葡萄树。阳春三月,光秃秃的葡萄树上萌生了娇嫩的枝叶。随着天气进一步转暖,柔韧的葡萄藤便游蛇般的顺着院墙四处攀爬,数不清的细茎卷曲成一根根绿色的小弹簧,在风中晃晃悠悠地荡起了秋千。
掌状葡萄叶生长的非常繁茂,在层层叠叠浓密绿叶的掩映下,一簇簇鹅黄嫩绿的小花也开得十分热闹……葡萄花就藏在枝叶间,若不留心还真难发现它们的存在,你会误以为葡萄不开花就直接挂果了。
花期很短,不经意间,鼻端才嗅得一缕淡淡幽香,等到再抬头去看葡萄架时,才发现枝梢上已缀满了密密麻麻绿豆般大小的青葡萄粒了。
夏日里,葡萄继续疯长着。自然界向来优胜劣汰,一旦遇到大风和暴雨等极端天气,地上便会掉落一层青葡萄。有时,我会顺势捡起一颗,情不自禁放入口中,轻轻一咬,牙齿便被酸的发软……
那时,总是盼啊盼,盼望着那些青葡萄快点熟透。终于等到了秋天,架上的葡萄由青转紫。
但是,经过鸟啄虫蚀及风吹雨打,葡萄早已变得稀稀落落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小串了;这时,倒不舍得摘下来吃了。
最多,也就拧下几颗熟透了的尝一尝,剩下的那些半生不熟的葡萄就任由它们一直悬挂在葡萄架上。
紧接着,北风起。霜降,雪落。葡萄架上的零星葡萄渐渐的被冻僵了,也被风干了。
据说,以果“压树”(留一些葡萄不要摘得太干净),来年会结出更多的葡萄,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也许只是个美好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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