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里巎巎《颜鲁公述张旭笔法记卷》 纸本,35.8×329.6cm,至顺四年(1333)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公乃當堂踞坐床,而命仆居
乎小榻,乃曰:“書法玄微,難妄
傳授。非誌士高人,詎可言其
要妙?書之求能,且攻真草,
要妙?書之求能,且攻真草,
今以授予,可須思妙。”乃曰:“
夫平謂橫,子知之乎?”仆思以對曰:“
嘗聞長史九丈令每為壹平畫,
皆須縱橫有象。此豈非其謂
乎?”長史乃笑曰:“然”。 又曰:“夫直謂
縱,子知之乎?”曰:“豈不謂直者
必縱之不令邪曲之謂乎?”長史
必縱之不令邪曲之謂乎?”長史
曰:“然”。 又曰:“均謂間,子知之乎?”曰:“
嘗蒙示以間不容光之謂乎?”
長史曰:“然”。 又曰:“密謂際,子知之
乎?”曰:“豈不謂築鋒下筆,皆
令宛成,不令其疏之謂乎?”長
史曰“然”。 又曰:“鋒謂末,子知之乎?”
曰:“豈不謂末以成畫,使其鋒
曰:“豈不謂末以成畫,使其鋒
健之謂乎?”長史曰:“然”。 又曰:“力謂骨
體,子知之乎?”曰:“豈不謂趯,筆
則點畫皆有筋骨,字體
自然雄媚之謂乎?”長史曰:“然”。又
曰:“輕轉謂曲折,子知之乎?”曰:“
豈不謂鉤筆轉角,折鋒輕
過,亦謂轉角為暗過之謂乎?”
過,亦謂轉角為暗過之謂乎?”
長史曰:“然”。又曰:“決謂牽掣,子
知之乎?”曰:“豈不謂牽掣為
撇,銳意挫鋒,使不怯滯,
令險峻而成,以謂之決乎?”長史曰:“然”。
又曰:“補謂不足,子知之乎?”曰:“嘗聞
於長史,豈不謂結構點畫或有
失趣者,則以別點畫旁
救之謂乎?”長史曰:“然”。 又曰:“損謂有余,
子知之乎?”曰:“嘗蒙所授,豈不
謂趣長筆短,長使意氣有余,
畫若不足之謂乎?”曰:“然”。又曰:“
巧謂布置,子知之乎?”曰:“豈不
謂欲書先預想字形布置,
令其平穩,或意外生體,令
有異勢,是之謂巧乎?”曰:“然”。
有異勢,是之謂巧乎?”曰:“然”。
又曰:“稱謂大小,子知之乎?”曰:“嘗
聞教授,豈不謂大字促之令
小,小字展之使大,兼令茂密,
所以為稱乎?”長史曰:“然,子言頗
皆近之矣。…
缺
缺
…
工若精勤,
悉自當為妙筆。” 真卿前
請曰:“幸蒙長史九丈傳授
用筆之法,敢問攻書之妙,
何如得齊於古人?”張公曰:“妙在
執筆,令其圓暢,勿使拘攣。
其次識法,謂口傳手授之訣,
勿使無度,所謂筆法也。
其次在於布置,不慢不越,
巧使合宜。其次紙筆精佳。
其次變化適懷,縱舍掣
奪,咸有規矩。五者備矣,然
後能齊於古人。”曰:“敢問長史神
後能齊於古人。”曰:“敢問長史神
用執筆之理,可得聞乎?”長史
曰:“予傳授筆法,得之於老
舅彥遠曰:吾昔日學書,雖功深,
奈何跡不至殊妙。後問於
褚河南,曰:'用筆當須如印印泥。’
思而不悟,後於江島,遇見
沙平地靜,令人意悅欲書。
乃偶以利鋒畫而書之,其
乃偶以利鋒畫而書之,其
勁險之狀,明利媚好。自茲乃
悟用筆如錐畫沙,使其藏
鋒,畫乃沈著。當其用筆,
常欲使其透過紙背,
此功成之極矣。真草用
筆,悉如畫沙,點畫凈媚,則
其道至矣。如此則其跡
可久,自然齊於古人。但思此
可久,自然齊於古人。但思此
理,以專想功用,故其點畫
不得妄動。子其書紳。” 予
遂銘謝,梭巡再拜而退。自
此得攻書之妙。於茲五年,
真草自知可成矣。
魯公此文,議論精絕,形
容書法之妙,無余蘊
真草自知可成矣。
魯公此文,議論精絕,形
容書法之妙,無余蘊
矣。今之曉書意者,莫
如公,所以及此。至順四
年三月五日,康裏巎巎為
麓庵大學士書。
《颜鲁公述张旭笔法记卷》作于至顺四年(1333),其时康里氏年38岁,功力、精力皆可谓正当年华。从行笔意趣和结构习惯看,书卷中分明有张旭、怀素两位唐代草书大家的创作风格。康里巎运笔以喜用中锋和行笔迅疾闻名于时,锋正而无臃滞之态,笔快而不见单薄之势,这恰是他的高明之处。这种风格在此帖中均又所体现,使全卷笔画遒劲挺拔,圆劲清朗,极有神韵。
按,康里于此作自题“至顺四年”,然文宗至顺仅三年。文宗至顺三年卒,宁宗继位,翌年惠宗立,改元统,是至顺四年即元统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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