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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点打烊:现在,我想替世界保护好我的女孩

         乖,答应我,看完这个故事,就去睡。

(一)小刀和凉白开

     2017年,夏。

    我的酒吧驻唱“墨镜”出了车祸,腿受了伤,我们一帮人去医院看他。走的时候,我往他枕头底下放了两瓶小刀,他挑挑眉,塞给我一张纸,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才出门,就听见墨镜破口大骂:“靠,你大爷的,裴小德。”

    我笑,那两瓶小刀,是两瓶凉白开。

    第二天下午,电话号码的主人——桔子,来到酒吧。桔子脸很白,二十八九的样子,长相算清秀,个头不高,身材也平,很平。我反复核对电话号码确定没问题。

    “靠。”

    这就和墨镜的心情一样,以为来的是小刀,结果换成了凉白开。

    桔子站在台上略显局促,我挥手让她坐下,谁知她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一声钝响,整个酒吧都安静下来。

    正在擦酒杯的阿西,拿着毛巾,笑得一脸浪荡,“老大,这大姐,谁雇来砸场子的吧。”

       阿西说的也没错,桔子是来砸场子的。

      那天,她唱的是陈小春的《相依为命》,我不确定那是否真的是她的声音,跟她的长相差距太大。她只清唱了两句,我就看见身后的乐队眼睛一亮,默契的接上。她的嗓音略带沙哑,很有力量,就像是一双手,温柔地挽住你的胳膊,不用说话,所有你想说的,好像唱歌的人都知道。一曲唱完,乐队起立,为桔子鼓掌。

    阿西热泪盈眶,一边甩着毛巾,一边恬不知耻地大喊:“太好听了!橙子,我们爱你”。

    桔子留下来暂代墨镜驻唱,酒吧日日爆满。

    不同于墨镜的歌像白酒入喉,凛冽灼人,桔子的歌声更像凉白开,冲开回忆后,留下三分热度和七分回味。

     爱是一个动词,把喜欢和不喜欢加在一起,还是会不自觉的心动。

(二)台风和高跟鞋

       每一个人打开回忆的方式都不同,比如,一种熟悉的味道,一句话,或是一样你珍藏很久的东西。

       那日,桔子大清早就来了,她脚步慌乱地走进酒吧,趴在地上,顺着酒吧的边角找什么。

      “是丢了什么吗?”阿西、酒吧的伙计和我,趴在地上就差把酒吧翻个底朝天,但一无所获。

      “项链。”桔子低着头,头发挡住了脸,她摸着自己的脖子,低声说,“是是一条项链”。

      我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有泪光在她眼睛里闪,“我找了一晚上,来的路上都找过了,可是没有了……”  

       清晨,阳光只投下熹微的光圈孤独地落在窗边,忽明忽灭。桔子渐渐恢复了平静,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开始讲起关于他和她的故事。

      “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和江旭在大二的时候遇见的。我音乐系,他新闻系。跨年联欢晚会的合唱比赛,他是主持人。上台的时候,他踩到了我的裙子,我一个趔趄,不合脚的高跟鞋直接飞到了舞台上,合唱在稀里哗啦的笑声中,以最后一名,音乐系史无前例的成绩落幕。

     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之后,我们总能时不时的遇到,没有预兆,偶尔回头的时候,走神的时候,或是下课的时候,他以各种方式出现。

     他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说话毒舌,爱欺负人,又龟毛(事儿多),还有洁癖。可,爱情就这么撞了过来。

     那年夏天,台风过境,赶巧我去兼职,刚到咖啡店,雨就铺天盖地的来了,等到下班,积水的高度都快到我的小腿了。忽然,江旭就出现在门口,拿着一把伞,身上都湿透了,鞋子不停往外冒水,十足的狼狈。

     “我可不想再错过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江旭把伞递给我,伸出手要背我回去。人很多,我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退,他往前迈了一步,温柔地揉揉我的头发“现在,我想替世界保护好我的女孩。”我趴在江旭的背上,搂紧他,另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伞柄,一脚踢飞了脚上的高跟鞋。

    “你,鞋不要了?”

    “嗯!因为我也想要替全世界保护好我的男孩。”

    我们相爱了,那两年虽然也有矛盾和争吵,但是这些磕磕巴巴也让我们更亲近,更了解彼此。毕业后,我考上了音乐老师,他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去北京一家电视台实习,尽管要异地很舍不得,但还是不想他错过这个机会。

    工作忙起来,时间总是对不上,我打电话过去,他在开会,他打电话过来,我在上课,晚上不是他加班,就是我加班。有时我想和他说说话,可他总是沉默,我没有等到我想要的;他的承诺,我也不曾再听他提起过,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工作和生活的琐碎也让我们很辛苦。

    分手前我们因为一件小事吵架,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联系,让对方冷静。但这一次,谁都没有妥协,直到两个人都精疲力竭。

    我们分手了。

    我习惯了他的陪伴和温暖,熟悉了他的怀抱和味道,失去了他,仿佛是有人拿走了我的一部分,时而难过的崩溃,时而又得假装坚强继续生活,常常会情绪失控。

     曾经,心那么努力热烈的想要保护一个人,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现在,我把他重新还给世界。

     那条项链是他送我的礼物,尽管过去很多年,我们也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只是为最初的那份心意,我还是留下来了。”

//

             那天晚上,桔子唱的最后一首歌:

                      “书里总爱写到喜出望外的傍晚

                             骑的单车还有他和她的对谈

                      女孩的白色衣裳男孩爱看他穿

                                     好多桥段 好多都浪漫

                                     好多人心酸 好聚好散

       ……         

  --莫文蔚《慢慢喜欢你》

      晚一点的时候,关了酒吧,我们一起喝酒,为她送别,这个暑假,桔子和几个同事要一起去新疆支教,顺便去看看那些未曾走过的地方。

       大家喝的七仰八叉,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那你还喜欢他吗?”

      沉默着,良久我听见桔子温柔的轻轻地说:“喜欢,那是年少时,想要替全世界保护我的男孩子啊。”

      一个星期后,给酒吧换音响,我在音响下面发现了一条项链,项链应该是定制的做的很精致,有星球形状的图案,背面刻着“My  girl”,项链的锁扣是一只高跟鞋。

                         (完)

      在听故事的你啊,希望你遇到一个善良的人,替全世界来保护你,要好好珍惜身边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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