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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末放弃过追寻。
每日，我都脚步匆匆地穿行在这座人潮涌动、日益扩展的城市。忙碌的人们蝼蚁般地从各个角落涌向四通八达的公交站、地铁站，一刻不停地奔跑着。他们之中，有的是原住居民，大多数是离别故土也可以说是从此真正告别故土的农民工，所有人都在这座灯光璀璨、无比繁华的城市努力着，为了生存、抑或是为了他们形形色色的梦想。这座城市为人们提供了大量的条件舒适的住房、强大的教育医疗等优质资源以及各种生活便利，人们即使被在这座城市生活下去的昂贵的生活成本压得喘不过气，也还是义无返顾、顽强地在这里生活着。我从不敢停歇，偶尔也会想起我那慢慢消失殆尽的梦想，也会常常生发本与我无关的杞人忧天式的思考。每每走过那条小巷，总会看到一对摆摊的夫妻，他们似乎固定在这个不起眼的位置，一年四季卖着不同的东西，我知道他们生活在城市的边缘，很难真正地融进这个城市，他们本该在这个阳春三月的日子里，下种谷、插秧，然而他们选择了来到城市，成为这个城市独有的一景。我常常与他们交流，笑着告诉他们：你们是城市的农民。我深信：他们就像故土的草，到哪儿都能扎下根，并且能够茁壮地生长。
我曾经无数次漫步在自己的小区及这座城市的绿道、公园、江岸，充斥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座拨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可是，在这个和熙的春日，“春暖花开”这4个字强烈地在我眼前跳跃着。是的，一幅幅丰富生动、春暖花开的画卷毫无违和感地在我面前铺展，无论是干净整洁的小区、还是绿树红花的公园、青草萋萋的江岸，都以春天的另外一种姿态呈现，这是一种兼具人工、自然的园林式的美。落日的余晖下，我常常漫步其中，遍地的高楼遮不住这漫天的绿，长长的影子拉得好大，又淹没在这绿树、灌木、青草、幽径之中。
我不知什么时候才发现，这座城市也有春暖花开，且如此的绚烂？到底是以前自己从末留意，还是自己从末想过春天也会在这座城市留下痕迹？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确实在这座城市感受到了春天的来临。可是不管怎样，那份直击心底、从不曾散去的失落总是纠缠在我的内心，我知道这种乡村情结已经融进了我的血液，童年成长的记忆永远挥不去散不掉。
我常常会到乡村走走看看。此刻，我又行驶在这条略显狭窄灰白色的乡村水泥路上，带着一路的虔诚。这漫山遍野蓬勃的绿，如涌动的潮，似翻滚的云，将这春天的气息表现得如此浓烈。万山丛中，红得耀眼、连成一片的是杜鹃花，白得似雪、团团锦簇的是热刺花……它们在这片原生态的山野里尽情绽放，在春风中尽情摇摆。春暖花开，在这里得到了完美呈现，这一刻，我的内心得到了完全释放。那不起眼的、在弯弯的山路两侧放肆地生长着的芭茅草，你为何如此茂盛？以至于我不得不小心地拔开你带锯齿的叶子，才能继续我的行走。我明白，那是因为乡亲们已经渐渐远离了他们的故土，他们与这些本来要在冬季被砍作当柴火的野茅草再也没有交集了，剩下的一些老人在家留守，也砍不动了。
静静地享受着这春暖花开的美好，我的心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凄凉。那个人口渐少日趋没落的村庄卧在那儿，只有这些参天的树木永远陪伴着它，它们生长着，生长着，似乎要把这个村全部包围住。
202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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