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治长篇第五·二(94)
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
【钱穆译】先生说:“子贱这人呀,真是个君子人了!但若鲁国没有许多的君子,他从哪里取得这样的品德呢?”
【杨伯峻译】孔子评论宓子贱,说:“这人是君子呀!假若鲁国没有君子,这种人从哪里取来这种好品德呢?”
【傅佩荣译】孔子谈到子贱,说:“这人是个君子啊!鲁国没有君子的话,他怎么找得到人帮他忙呢?”
“斯焉取斯”第一个斯是这个人,后一个斯是指品德、德行。钱和杨二位先生解释为“这种人从哪里取来这种好品德呢?”而傅先生却译为“他怎么找得到人帮他忙呢?”他把后一个斯字解释为其他人。实则意思基本上是相同的。
子贱,姓宓,名不齐,字子贱。春秋末期鲁国人。大家可能听说过“宓子贱治亶父”和“鸣琴而治”的故事。前者是讲子贱被鲁国君主任命为亶父宰,他劝谏鲁君不干涉他的政务,让他放开手脚,施展他的政令。后一个故事是讲宓子贱治理亶父时,只是每天弹琴取乐,很少走出公堂,却把亶父治理得很好。二个故事《吕氏春秋》中都有记载,子贱从二个方面出发,第一是立德,他率先垂范尊老爱幼,提倡道德风化教育人民,社会风气得到很大改观;第二是任人惟贤、知人善任,发现有德有才的君子,一定给予其职位,而且给他们充分信任,让他们各负其责。所以他有了“理邑想无事,鸣琴不下堂。”(钱起《送武进韦明府》)的佳话。
孔子在这里表扬子贱君子的德行,是源于上面子贱在亶父“鸣琴而治”的故事。子贱为什么能做到“鸣琴而治”,是因为他提倡道德风化教育人民,符合孔子一贯的“为政以德”的主张。他认为只有以德来教化人民,民众“有耻且格”,才能实现“无为而治”。
公治长篇第五·三(95)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钱穆译】子贡问道:“赐怎样呀?”先生说:“你是一件有用之器。”子贡说:“何种器呀?”先生说:你像是放在宗庙中盛黍稷的瑚琏。”
【杨伯峻译】子贡问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孔子道:“你好比是一个器皿。”子贡道:“什么器皿?”孔子道:“宗庙里盛黍稷的瑚琏。”
【傅佩荣译】子贡请教说:“赐的表现如何呢?”孔子说:“你是一种器具。”“什么器具呢?”孔子说:“是宗庙里面贵重的瑚琏。”
解释一下“瑚琏”,瑚琏是宗庙中盛黍稷之器具,以竹制成,表面镶玉装饰,贵重,又华美。孔子是说子贡像瑚琏一样,是一个有用之材。
可是我们在前面学过“君子不器”(《论语·为政12》),是讲君子不能只像一件器具一样,限于一技之长,而要成为纵横捭阖,能够驾驭各种能力的通才。那么在这里孔子对子贡是夸奖还是批评呢?
当然是称赞啦,因为瑚琏不是一般的器具,它贵重、华美,是具有独到能力的人才可配得上这称呼。但有人不禁还是要问,既然讲君子不器,孔子又把子贡喻为瑚琏,那么子贡能不能被称为君子?
君子是什么?君子是有仁心、仁义、仁德之人,是孔子理想化的人格。子贡虽然很多地方表现特别好,但好像离君子的标准还有一点点差距。比如孔子曾针对子贡方人说:“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论语·宪问31》)讲子贡有些地方做得还不是很完美。再比如前面学过的,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论语·学而15》)说明子贡的修养境界还没有达到孔子的那种理想状态。
那么在今天这种社会环境下,我们要做“君子不器”还是要做“成大器”的人?当然能成大器固然很好,可以成为专家或行业的领军人物是我们孜孜以求的梦想,但好像还不够,我们不仅要成为专家,更重要的还是要修炼自己的品德修养,尽量使自己完美,成为一个真正的君子。试想,如果每个人一方面是专业人才,另一方面品行修养也得到不断提升,那么这个社会既可以得到蓬勃发展,同时人人互相真诚,以仁相待,是不是很和谐和尽善尽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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