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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之美与洁身自好

有时候我们常纠结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不主动为恶,但对一些举手之劳的善行我们往往没有勇气主动去做,这样对不对?比如过马路时,本人发现有一辆车飞速驶来,我自己快速躲开,而没有拽一下身边的人,这样算不算不道德?再比如看到有人行凶,人们都四处逃散,但有一位行动不便的老人置身危险,我们却在逃跑或观望,这样算不算不道德?

这样的例子很多,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对他人遭遇的不幸和灾难都表示极大的同情和怜悯,但几乎没有人有愧疚或自责的念头。因为他人的不幸或灾难不是因为我们而造成的,所以我们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负担。因此我们在表示同情和怜悯的时候,有时还会标榜自己有一颗善良的心,是一个道德品质不差的人,我们真的有道德吗?

在《论语·颜渊16》章,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孔子说:“君子帮助别人完成善行,不帮助别人完成恶行。小人则正好相反。”

美就是好的事,善的行,恶就恶行,包括一切不好的念头。君子的做法和小人完全不同,孔子说,君子成就别人的好事,而不成就别人的坏事。小人则与此相反。这实际上就是孔子思想“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28》)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颜渊2》)的具体表现。

君子修养有德,只要自己想立,便也帮助人能立。自己想达,便也帮助人能达。自己不喜欢的,他不会加于别人身上。人性都是向善的,君子看到好的事情必然会助人一把,而看到不好的事情,他有他的道德标准,则会劝阻,不会成人恶。而小人则完全相反了,他们混沌未化,心存私念、私欲,不会乐于助人,倒是会助纣为虐,落井下石。

所以这里我们应该注意,君子帮助他人,不是单纯帮助他人达成愿望,而是帮助他人达成美好善良的愿望,这才是成人之美。但如果别人不是美好善良的愿望,但也不是不好的愿望,而是对社会或他人无害的愿望,人们帮助他们达成愿望不能称为成人之美,最多只能称之这帮助、友爱、有心、用情。

同样君子不成人之恶,不仅仅是不帮助别人干坏事,而且还要能阻止和制止他们干坏事。如果再提高一个层次说,而且还要制止他人断绝一切不好的念头。所以君子的修养品德很高,不是人人都能称为谦谦君子,也不是人人都说自己有多少品德修养。真正和君子对照起来看,我们还差得很远。孔子说他“未见仁”,在我们身边,找个“君子”都很难。

因此我们看到危险发生,虽然危险不是由我们造成的,如果我们躲开,而不帮助他人避险,应该算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即使我们同情和怜悯置身危险中的他人,我们也算不上一个善良的人。有道德的人,他们“主忠信,徙义”(《论语·颜渊10》)只要是该做的事情,必然义不容辞。我们心里想到了,而没有实际行动,是一种缥缈的德,一种无根的德,算不上修养有德。

从助人的角度讲,我们的身边有三种人,一种真诚待人,乐于助人;一种自私自利,整天算计他人;还有一种是既不助人,也不算计人,他们洁身自好,“有所不为”(《论语·子路21》)。表面上看,好像第二种人捞到了更多的实惠,第一种人则吃亏一些。但长此以往,前一种人会让大家更加喜爱并有所建树。可是大家往往看不到这一点,时时处处争强好胜,投机钻营,甚至见利忘义,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至于洁身自好的人,当然我们不能持批判的眼光来对待。有时候想想,我们很多时候都做不到洁身自好。但也没必要推崇,能做到洁身自好固然好,如果能做到真诚待人,乐于助人,能够成人之美的君子岂不更好!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虽然各人的能力有大有小,志向有高有低,再加上每个人的客观条件、所处的环境和资源各不相同,因而在追求理想时的结果也各不相同。但是,有理想有追求,并希望达成目标,却是所有人类能力和价值的共同体现。作为人类的一员,我们应当理解和重视这种能力和价值的重要性,尊重和爱护这种能力和价值,并设法促使其得以发挥和实现,实现每一个人的人生价值。因此能得到帮助和得不到帮助人生的结果会大相径庭,他人渴求外在的协助,我们自己本身也同样渴望。

没有人希望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遭遇挫折和困难,所以成人之美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既是成全他人,也是成全自己,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德,是一种极高尚的行为。如果帮助别人同时成全了自己,一般的人都愿乐善好施。但如果只是成全了别人,自己一无所获,甚至损害了自身的一些利益,大多数的人就会掂量掂量,三思而后行了。

所以能够成人之美不是道德观念的影响和感召,而是内心修养道德的自然体现。能成人之美,前提是修养有成,即使有时候我们做了很多成人之美的事情,如果不是内心的自觉要求,更多地考虑了其它东西,也不能算君子,也不能算修养有成。同样不成人之恶,如果不是内心原则和道德标准的约束,也是更多考虑了外在的东西,一样不能算君子,不能算是修养有成。

人生路很短,很多的人往往还没有活明白就到了终点。人生的路又很长,我们有大把的时间让我们思考,让我们反省,让我们挥霍,让我们荒废。如果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能够成人之美,我们短暂的人生好像变长了,人生也变得充实有爱了。但如果只是洁身自好,一切从自身的利益出发,甚至整天算计、敌视、压制和打击他人,他们的日子将变得郁郁寡欢和苦不堪言。相较于他人的生命,未免显得孤独、苍凉与局促。

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很难,但适时地培养自己乐于助人的品行不那么难。慢慢地,当乐于助人成为习惯,也许我们的修行就有了最基本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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