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动手切除阑尾，你相信么？

前一段时间母亲住院，我在陪护时接触到了医院里的一些事，回来写了一篇博文《医生大酬宾：割一刀赠一刀》。说的是我弟弟的一个学生因为阑尾炎住院，年轻的主刀大夫在做完手术后又拆线重新割了一遍的怪事。有博友质疑这篇文字的真实性，在留言中直接说“简直胡说，割除阑尾手术病人能抬头看吗？你头抬起来医生怎么做，编的象（像）一点。”挨了这一棍子，我有点晕。老实交代我从来没有进过手术室，真不知道割除阑尾手术的病人是不能抬头的。我只听说切除阑尾手术是局部麻醉，患者是完全清醒的状态，对身边事应该有所了解。我的问题是，如果一个人连看都不能看自己的阑尾手术情况，又如何能够给自己做阑尾切除的呢？这个世界上真有给自己切除阑尾的强人。

自助餐很常见，“自助手术”可不常见。十几年前我读过一本传记（依稀记得书名是《曼哈顿的中国女人》），主人公是文革中医学院毕业的工农兵学员，分配到黑龙江建设医院。因为刚毕业从来没有给人做过手术，所以没有一个患者敢让她来动第一刀。人就是这个样子，找媳妇都想找处女，请医生都不想请新人。她的第一次手术是给自己切除阑尾（自己给自己消毒、局部麻醉、切除阑尾并缝合刀口），让病患对自己心悦诚服后终于打开了工作局面。书中交代，医生给自己切除阑尾并不是她的异想天开，因为她听说有个苏联医生就这么做过。此刻我忽然想到了这个事情，赶紧到网上来查证，果然还真有其事。那个苏联医生名字是列昂尼德·罗戈佐夫，现在的“百度百科”中就有“列昂尼德·罗戈佐夫”词条，网页是这样介绍的：

列昂尼德·罗戈佐夫 ，一位苏联医生，苏联新拉扎列夫南极科考站驻站医生。1961年4月29日，他感到右髂部位剧痛，同时伴有乏力恶心和发烧症状，他判断自己急性阑尾炎发作。恶劣的天气导致他无法获得医疗援助，列昂尼德·罗戈佐夫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自己给自己做手术！1961年4月30日，列昂尼德·罗戈佐夫在队友协助下自己对自己实施了前所未有的一次阑尾切除手术。队友们当护士，他自己兼任手术医生和病人两个角色。手术采取局部麻醉，即使如此，麻醉药品也造成了列昂尼德·罗戈佐夫神志模糊的不利影响；队友们用一面镜子让列昂尼德·罗戈佐夫可以从12厘米的腹部切口看到体内而进行手术。手术进行了105分钟，最终，他成功了，并自己缝合了伤口！几天后，顺利拆线。那年，列昂尼德·罗戈佐夫才27岁，名扬世界。

话说回来，我博文中题目的“割一刀赠一刀”只是个揶揄，恐怕那位大夫割了不止一刀，赠了也不止一刀。如果医生拆线不是重新切阑尾，难道是寻找遗失的钻戒不成？有博友问我“割一刀赠一刀”是不是个玩笑，我回复与其说玩笑不如说是个苦笑。好在那孩子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家属也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割一刀赠一刀”便不了了之。我写这篇文字并不是要谴责这位年轻的医生，哪位经验丰富的专家都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都必然像这位新人一样一点点成长起来的。那么，会不会出现一些患者成为新人练手的对象呢？医院中有没有这样或那样的潜规则？这正是公众所忧虑的。

龙沙结缕2010年12月24日于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