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心篆刻】玉壶斋中冰如玉    

    “冰如玉”是我的一个笔名儿，也是我刻的第一方笔名儿印章。

    这方印我采取了朱白刻法，也叫朱白相间法或阴阳相间法，这是处理印文笔画繁简的一种方法。有些印文笔画繁简悬殊过大，为了获得均衡的效果，将笔画繁的刻成白文，笔画简的刻成朱文。朱白相同的印文一般是对称的，或左朱右白，或上朱下白，或对角交叉朱白。这种处理方法，可以使印面朱白均衡，显得和谐。

    我刻这方印时有意识地打破了这种均衡，只刻了“冰如玉”三个字，“冰”字占据了半壁江山，用白文。“如”字和“冰”字的上半部相对，也是白文。“玉”字侵略了“冰”字的下半部，用朱文。“冰”字下半部笔画少，像个“川”字，“玉”字要是和“如”字一样也用白文就显得小气了，字要是再一样大，“冰”和“玉”之间的留红就太多了，所以故意让朱文的“玉”字多吃多占了一点儿。我的这种布局和朱白刻法虽然打破了一种均衡，看上去却也和谐，自认为这方印刻制的还算好吧。

    我年轻的时候儿特别爱逛旧书店，我家住的地方离北京琉璃厂中国书店和宣武门中国书店都不远，那是古旧书籍书店，买书相对便宜。我曾经在那里买了不少的书。

    年轻人爱凑热闹，我家的住址交通又方便，家里断不了来人找我玩儿。有同学、有同事、有战友、有朋友、有发小儿，有人跟我借书，有人直接索要，还有的当时说是借，却只借不还。当然也有交换的，互通有无。

    鲁迅先生曾经认为“藏书家即是偷书家”，怹觉得藏书家爱书成癖是情理之中，但是，为占为己有不择手段就略显卑劣了。

    鲁迅先生还在《孔乙己》里有这样一段经典的描述：“……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

    您看看，孔乙己说的多好啊，“窃书不能算偷”，何况人家是“借”哪。

    我们这些没上过几年学的文革时期长大的孩子不是藏书家，只是因为读的书少而更加爱书而已。

    甭管是借也好，要也好，我都想在那本儿书上做个记号。于是就在那本儿书上盖上“玉壶斋”或是这方“冰如玉”的印。

    “冰如玉”这方印无形中成了我的藏书印，不过，在送给云峰副主席的《佛学精解》上没敢用印。一是怕在精通书画的云峰面前有班门弄斧的嫌疑，二来也怕对佛失敬。

    后来，我又刻了一方“壶公藏书咀华”的藏书印，便不再用“冰如玉”来代替藏书印了。

    图/文：梁佛心

    2022年3月11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