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二九二】玩笑中战友惊心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舒雅云由一只待宰的羔羊，一下子成了暴怒的雄狮，这阵儿又哭成了个泪人儿……这都是在这几分钟工夫儿里发生的，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哪？陆军璞百思不得其解。

    陆军璞见过舒雅云的热泪盈眶，也见过舒雅云的号啕大哭，但是，像现在这样的伤心落泪还是第一次见着。舒雅云哭得委屈极了，好像人生百味，千般苦楚都在他的泪水里。    

    退伍老兵们围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着舒雅云，安慰着舒雅云。看得出来，老兵们都是向着舒雅云的。难道老兵们向着舒雅云，只是像邓韦说的，没有舒雅云养猪，到了退伍的时候儿，就吃不上这顿肉嘛？

    陆军璞站在一边看着，想说点儿什么，也想问点儿什么，可是，他的嘴唇哆嗦了两下，还是咽了回去。

    一个正在用背包带儿捆包裹的瘦小退伍老兵说：“舒雅云是我们连嘞大功臣，他把连里嘞猪整得好巴适嘛。古松祠的猪肉好多钱一斤？四角多。笼子猪卖给地方上要好多钱？两元儿。那么多笼子猪，算一哈，舒雅云为连队挣到好多钱嘛？他是功臣哒。”

    已然退到墙角儿的大炮老兵，站在那里，又拿出一张纸条儿开始卷烟。那个纸条儿是用报纸撕的，他用手指把纸条儿当间儿捋出一个槽儿。然后，从上衣胸兜儿里，掏出一个几乎已经磨光了图案的，被磕碰的坑坑洼洼的扁铁盒儿。他打开铁盒儿盖儿，手一哆嗦一哆嗦的往纸槽儿里磕着叶子烟末。

    他听见瘦小老兵说的话，就接过话茬儿说：“连队那头种猪还是满能干哒，给地方上配了好多头猪哟，给连队挣到好多钱嘛？真是给连队立了大功嗦。连队对舒雅云儿确实是太不公平，连老子都看不过去了噻。”

    瘦小老兵把包裹捆好了，又去往包裹上系背带儿。背带儿系好了，他背起来试试背带儿合不合适。听见大炮老兵的话，就说：“对头，连队对他太不公平喽。其实，连队应该喊你去喂猪，那样连队不仅能够挣到钱，还能省下好多钱嗦。”瘦小老兵说完了这句话，就去调试包裹上的背带儿。

    有的人还在等着他的下文，见他不说了，就问瘦小老兵：“连队喊他去喂猪有啥子好处嘛？”

    瘦小老兵看了看正在卷大炮的大炮老兵，把嘴角往上挑了一下，露出了一丝坏笑说：“这还要明说嘛？你们又不憨，猜也猜得到噻。”

    “你就说嘛，说嘛，你龟儿卖啥子关子嘛？”还真有执着的退伍老兵不停地问着。

    “你就说嘛，我不怕噻。我也想听听，你是啷个编排你的老汉儿嘞？”大炮老兵在手里不停地捻着刚卷好的大炮，边捻边问。

    “你说，你龟儿冒充哪个嘞老汉儿？”背着包裹的瘦小老兵从肩膀儿上把包裹放下来，扔到稻草上，摆出擒拿格斗的架势，对着大炮老兵不停地比划着。明显是一副虚张声势，外强中干的样子。

    大炮老兵冲着瘦小老兵一瞪眼，还没说话，更没动手儿，瘦小老兵就赶紧做了个擒敌拳的收势，冲着大炮老兵献上了一脸的媚笑。

    他看着大炮老兵，边往门口儿蹭着，边像嘴里含着热茄子似的说出了后半截话：“我说嘞是实话噻，又不是哄你哒。连队养头大公猪七大七百多斤，好能吃嘛。当初连队要是喊你去喂猪，啷个还用养啷么大一头脚猪噻，可以省下好多买猪合食（猪饲料）嘞钱嘛。”

    说着，他又看了看大炮老兵，见他没什么反应，就挥了一下儿手，对着大伙儿说：“你们看他那个样子，虎背熊腰嘞，他要是当饲养员儿，喂猪和配猪嘞活路，他各人就干喽，没得种猪他也能给连队整出来一窝猪娃子，哪里还用再养一头辣么能吃嘞种猪嘛。”

    说完这句话，他知道这次卷大炮的退伍老兵肯定饶不了他，于是，向着大炮老兵做了个鬼脸，拉开门儿撒腿就往门儿外跑。

    大炮老兵冲冠一怒，骂了一句：“龟儿子，我日你个仙人板板！你敢骂老子！”骂完，大炮老兵把手里刚卷好的大炮往稻草上一扔，绕开众人就追。

    就见大炮老兵，冲到会议室门口儿，伸手拉开门儿，往外刚一探身，瞬间定格，就像中了孙悟空的定身法儿，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众人惊奇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