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秋戏剧文集》是一本好书，好就好在它真实地记录了程砚秋先生学戏、演戏、创作、成名和为师、为友的心路历程，以及为发展中国京剧事业做出的巨大贡献。
《程砚秋戏剧文集》封面
这本书是前些天我到国家教育部公出时，利用返并候机剩余的一点空余时间，急急忙忙赶到长安大戏院购得的。其实，知道有这本书已经一年多了，那还是去年也是在这仲夏炎热季节，我到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完成一项课题任务，路过长安大戏院时看到的，因为那天口袋里没有装着钱，但又喜欢，不得已，就和小学生一样，我蹲在地上，在那里翻了好大一阵，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柜台。后来几次到京，都是来去匆匆，便也一直没有能够如愿地把书买回来。
从书的体例看，大致是按照时间顺序编排的。开篇是程砚秋先生于1932年8月23日写下的“程砚秋致老摩登函”；书尾是一篇“丰富多彩的中国戏曲艺术”，该文没有标出时间，是程砚秋先生准备向外国介绍中国戏曲艺术的讲稿。全书计100篇约62万字，涉及的内容十分丰富，初略看了一遍后，给人印象比较深的至少有以下三点：
一、程砚秋先生对戏曲改良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和事业心。梅兰芳先生是最早把中国戏曲艺术介绍到国外的京剧表演艺术家，他生前率团在美国、日本的演出，为奠定中国戏曲艺术在世界戏剧艺术中的地位发挥了积极作用。而程砚秋先生则是最早旅欧学习西方戏剧艺术的京剧表演艺术家，通过与原苏联、法国、德国、意大利等国家的音乐家交流，以及参观演出剧场和考察管理经验，对中国京剧艺术的发展产生了许许多多新的想法，并形成了“程砚秋赴欧考察戏曲音乐报告书”，现在看来，当时提出的“国家应以戏曲、音乐为一般教育手段”“实行国立剧院，或国家津贴私人剧院”“剧院后台要大于前台，完成后台应有的一切设备”“逐渐完成以弦乐为主要的音乐”“实行年票制，或其它优待观众的办法”“与各国戏曲音乐家联络，并交换沟通中西戏曲音乐艺术的意见”等十九项建议，至今都有一定的现实指导意义。
京剧大师梅兰芳先生为《程砚秋戏剧文集》写的序：悼程砚秋同志
二、程砚秋先生对人才培养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和事业心。新中国成立后，程砚秋先生作为知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在向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一次代表大会提出“改革平剧的建言”“筹组文艺工作者福利互助社建议书”“筹设戏曲音乐博物馆建议书”“筹设国立剧院建议书”等的同时，从人才培养出发，用新的思维和理念，提出了“筹设国剧学校建议书”，在该建议书中，程砚秋先生明确指出：“近些年来，由于社会经济的影响，后起的人才，显然多趋于速成了，由于‘求速成而修养不足’，结果往往一遭挫折，便一蹶不振，于是演成了目前这种青黄不接的现象。”为此，他大声疾呼：“如何拯救这种情况？……，最好是设立一个完善的国剧学校。”此外，他在1957年3月17日与《光明日报》记者秦晓卓访谈时还强调：“要大量地、迅速地培养新生力量，光靠国家举办戏曲学校和训练班是不够的，必须采取各种措施，特别是发挥老一辈艺人的积极性，大家一起来做这个工作。”
建国后，程砚秋在山西给晋剧名演员牛桂英（右一）、冀美莲（左一）说身段
三、程砚秋先生对地方戏发展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和事业心。该书收录了程砚秋先生对地方戏发展问题的多篇调研文章和讲话材料，仅就山西戏曲发展问题的就有：“祝贺与希望——1957年4月20日在山西省第二届戏曲会演大会开幕式上的讲话”“戏曲表演的四功五法——1957年4月20日在山西省第二届戏曲观摩会演大会上的讲话”“在太原市晋剧训练班上的讲话”“欢迎蒲州梆子来京演出”“谈如何学艺——1957年在山西省第二届戏曲会演大会上对青年演员的报告”等。其中的“欢迎蒲州梆子来京演出”一篇还刊发在当年的《人民日报》上，即1957年7月12日。最令人敬佩的是在这些报告或文章里，丝毫看不到一点点成名艺人难免会有的“骄躁”言辞，他总是以一个普通文艺工作者的身份，把自己对戏曲艺术的理解和感悟，热情细致地讲给与会者或青年演员，并在字里行间映射出了程砚秋先生对地方戏艺术的真诚尊重和爱护。
建国后，程砚秋在山西给晋剧名演员牛桂英（左一）、程玉英（右一）、北路梆子名演员贾桂林（右二）说身段
暂先到这里，因为书还要继续看，待有了其它新的体会，再容我后续。
（2008年7月11日下午17时29分写就）
程砚秋（左）与俞振飞合演《武家坡》剧照
后记：在2007年至2008年期间，利用工余时间，我写过120篇《看戏生活》（与《看戏日记》交叉进行），此篇是之61篇。时隔10年，今日翻出来，仍然觉着程砚秋先生留下的许多意见具有现实指导意义，且许多意见并没有得到重视和落实。在戏曲艺术日渐复苏、繁荣的新时代，有兴趣的戏友，不妨把《程砚秋戏剧文集》找出来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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