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个世纪的京剧界,宋玉庆与齐淑芳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宋玉庆饰演严伟才
宋玉庆在京剧样板戏《奇袭白虎团》中饰演男主角严伟才,一曲“打败美帝野心狼”,成为人们难以忘记的经典。
而齐淑芳在京剧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饰演“小常宝”,让她成为家喻户晓的名角。
齐淑芳饰演小常宝
作为样板戏时代的翘楚,他俩都选择了定居美国,只不过,两人在观众心中的风评,却截然不同。
是什么让他们离开了祖国?如今,这两位京剧名家的近况,又是怎么样的呢?容我给你细细说来。
①
宋玉庆,祖籍天津。1941年出生于青岛的一个梨园世家。
他的父亲是戏班里的琴师,母亲是小有名气的戏曲演员,为了养活一家子人,夫妻俩常年走南闯北地四处奔波。
宋玉庆
6岁的时候,宋玉庆被父母送进了青岛麟祥社学戏,在师傅严苛的鞭打训教下,掌握了扎实的基本功。
7岁的时候,他就在《三娘教子》,《赵氏孤儿》中扮演娃娃生角色。
1948年8月,戏班划入胶东军区文工团,当时,只有7岁的宋玉庆也参了军,并拜同剧团的周啸天为师,成为他的二徒弟。
宋玉庆
几年后,周啸天的师傅马连良从香港回来之后,到青岛演出《清风亭》,戏中需要一个小孩子扮演张继保,于是,徒孙宋玉庆成为最合适的人选。
马连良见这个小孩年纪不大,丝毫不怯场,他的一招一式很像那么回事,心里非常喜欢他,不但送他一本自己的影集,并写道:
“宋玉庆小同志,将来文艺界之大器。”
1955年,宋玉庆所在文工团被精简,改为山东省人民京剧团,14岁的宋玉庆也退伍了。
宋玉庆
1958年,京剧团与中国人民志愿军京剧团合并,更名为山东省京剧团,同年,表现优异的宋玉庆被保送,进入中国戏曲学校学习京剧。
学习期间,他非常刻苦。别人中午午休时,他一个人在排练室里练功,空余时间,观摩了许多名家的戏。
学校排练《八仙过海》时,由他出演吕洞宾,从此,在业界小有名气。当时,北京京剧院看中了他,有意将他调到北京。
宋玉庆
不过,山东京剧团坚决不放人。毕业后的宋玉庆,只得回到了济南,在团里的安排下,主演了《卧薪尝胆》等剧目。
当时,中国人民志愿军方荣翔等人,根据志愿军一级英雄杨育才率领侦察排,消灭敌精锐白虎团团部的事迹,创作了现代京剧《奇袭白虎团》。
《奇袭白虎团》剧照
1963年,为了参加明年全国京剧现代戏观摩演出大会,山东省京剧团对《奇袭白虎团》进行了重新的加工。
在剧中饰演严伟才的是周信芳的亲传弟子李师斌,因为他年事已高,很多武戏演起来颇为吃力。
剧团领导一看这不行,便决定换人,让当时只有22岁的宋玉庆,扛起主演的重担。
《奇袭白虎团》剧照
为了演好严伟才这个角色,宋玉庆下到连队深入生活,听部队首长,战斗英雄们的报告,学习侦察兵的技术操练,阅读了大量志愿军的相关书籍,丰富自己的军事知识。
他还见到了严伟才的原型,特级功臣,一级战斗英雄杨育才。
杨育才为人朴实,谦虚,回忆起过去的战斗时,总是谈论领导与战友的功绩,很少谈到自己,他的一言一行,深深地感动了宋玉庆。
杨育才
这部戏的主创,对现代京剧进行大胆的革新,在剧中增加了话剧舞台的道白,戏剧的净白,韵白,将三者揉合在一起的表现方法,表演起来不但有气魄,听起来还很自然,在唱腔上,吸收了其他艺术种类的精华。
“打败美帝野心狼”最后一句在传统唱腔的基础上,吸收了“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的旋律,加以创作之后,成为经典唱段。
为了完成从高台跃下,连着几个高难动作的戏份,宋玉庆曾经摔得眼泪流血,腰也闪过,不过,他依然坚持勤学苦练。
《奇袭白虎团》剧照
通过不懈的努力,最终将一套动作,练得如行云流水般完美,成功地塑造了严伟才这个战斗英雄的形象。
在1964年的全国文艺汇演中,这个戏场场爆满,连国家领导人看过之后,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而马连良,谭富英,盚盛戎等京剧名家,也来到了剧场,看完演出之后,纷纷对宋玉庆的文武全能赞叹不已。
《奇袭白虎团》剧照
1964年8月10日,在北戴河为毛主席表演时,宋玉庆发着39度的高烧,打了一针退烧针后上场。
他忍着身体的不适,圆满地完成了演出任务,并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当时只有23岁的宋玉庆,也达到人生事业的巅峰。
当他沉浸在领导,同行以及观众的掌声之中时,十年动乱悄悄地拉开了序幕,作为红极一时的戏曲天才,宋玉庆也不能幸免。
《奇袭白虎团》剧照
有人批评他,工资高,酬劳高,奖金高,然后,给他戴上德不配位的大帽子,成为“三名三高”的典型。
他很快遭到了批判,瞬间被打倒在地,演出时,也遭到红卫兵的冲击,最终,被送进牛棚,遭到了批斗。
1970年,长春电影制片厂准备将《奇袭白虎团》,改编成戏曲电影,而早已成名的宋玉庆,自然成为扮演严伟才的不二人选。
严伟才
不过,此时的他,因为常年超负荷的演出,得了急性肝炎,嗓子过度劳累也出现了问题。
为了让他恢复最好的状态,电影厂安排专家帮助宋玉庆调理嗓子,可惜,效果似乎并不好。
经过组织研究决定,声音从他已有的录音中剪辑整理,采用对口型的方式,进行电影的拍摄。
《奇袭白虎团》
里面的唱段,都是录音师一寸一寸地挑选,一个音一个音,从中拾取的,整个过程忙下来,是相当的不容易,仅整理录音资料,剧组就用了1年10个月的时间。
两年后,这部电影方才上映,宋玉庆轻盈又帅气的动作,优美的唱腔,让他成为观众心中的偶像男神,一举成名的他,得到领导的重视,当上剧团的革委会主任。
也在电影开拍这一年,他与天津京剧团的刀马旦王晶玉喜结连理,她是京剧名家张君秋的弟子,两人婚后生下一个女儿青青。
宋玉庆与方荣翔的女方丽萍合影
十年动乱结束之后,而宋玉庆的浩劫,并没有结束,作为山东最著名的京剧演员,样板戏的翘楚,他被关押在剧院后面的一栋楼里,接受隔离审查。
同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他的妻子摔断了腿,他也没有得到半点的音信。
虽然,事后调查证实他与“四人帮”并无半点瓜葛。他仍然被发配到电影洗印厂的建筑工地,进行高强度的劳动改造。
宋玉庆
其实,得过肝炎的他,根本干不了重活,而他平时的工作,全是扛钢管,扛水泥包之类的体力活。
不过,宋玉庆会利用中午休息和吃饭的时间,偷着练功,因为,在他心中,始终有个信念:
“如果有一天重返舞台,我身上的功夫没有了怎么办?”
很多人看到他的惨状,劝妻子王晶玉与他离婚,王晶玉始终坚信丈夫是无辜的,她选择了不离不弃。
王晶玉与宋玉庆
进入80年代,人们慢慢淡化了斗争,宋玉庆逐渐恢复了自由,重返舞台。
随团到北京演出,观众欣喜地发现,他演出的“野猪林”,“四郎探母”等传统剧目也非常的精彩。
香港的一家电影公司,邀请他主演电影《精变》,正当他准备进组拍戏之时,传来恩师周啸天病逝的消息。
宋玉庆与年轻演员
他是个尊师重道的人,听到师傅的噩耗,毅然推掉了戏约,和夫人一起回天津,给恩师送行,然后,按规矩给恩师守灵七天。
师傅周啸天在文革期间,受尽了委屈,不过,他从来不向徒弟抱怨一声,这让宋玉庆感同身受师傅的不易。
多次被批斗的经历,也让宋玉庆看透了人情冷暖,面对他人对自己的胡编乱造,他说:
“虽然现在我能理解那个历史环境就是如此,但当时,我觉得那是一种污辱。受不了……”
宋玉庆与妻女
而女儿青青因为父亲的原因,从小就受到周围人的歧视,她非常厌倦身边的环境。大学毕业之后,她选择去深圳打拼创业。
虽然,后来不搞大批斗这一套了,宋玉庆还是想跳出这个旋涡,心灰易冷的他,产生了远离的想法,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平静的晚年生活。
当时国家有个规定,工龄达到40年就可以办理退休,7岁就从军的宋玉庆,无疑是符合条件的,刚刚年满48岁的他,向剧院提交了自己的离休报告。
1990年,他正式办理了退休,与妻子一同来到了深圳特区。
宋玉庆与妻子,女儿,女婿
8年后,女儿去美国工作,宋玉庆与妻子紧追女儿的脚步,也去了美国生活定居。
作为京剧名流,宋玉庆受到华人戏迷的热烈欢迎。无论是哪里有活动,戏迷们都会邀请他参加,被点唱最多的戏曲唱段,就是“打败美帝野心狼”。
刚开始,宋玉庆觉得《奇袭白虎团》是反映抗美援朝的作品,在美国唱这段戏,似乎不太合适。
宋玉庆一家人与友人。
朋友告诉他,“艺术无关其它”,而台下的观众,则非要他唱,不然,就不让他下台。
他们都非常喜欢听这段戏,每次唱完,台下必然是一片喝彩叫好声,宋玉庆也慢慢放下了心防,他只要有演出,必定唱响“打败美帝野心狼”。
而华人报纸也十分应景,在他第一次演唱完这个唱段之后,专门发表了一篇文章:《再唱一曲打败美帝野心狼》。
宋玉庆
今年已经82岁的宋玉庆,身体仍然十分健康,前些年,也会回国参加活动,并观摩一下后辈的演出,他的晚年生活过得相当的惬意。
②
齐淑芳,1944年出生于陕西省西安市,父亲毕业于北京大学,在西安从事律师行业。
她的上面有三个哥哥,大哥齐英才是上海京剧院的副院长;三哥齐英奇是上海京剧院的演员,在样板戏《龙江颂》中扮演重要角色。
受哥哥们的影响,齐淑芳自幼喜爱京剧,除了个头不高之外,她得天独厚有副好嗓子。
齐淑芳
1957年,她去上海准备报考上海戏曲学校,借住在大哥家,大嫂张美娟是著名的刀马旦,有“武旦皇后”的美誉。
看到小姑子齐淑芳喜欢唱戏,便手把手地教她唱会了《打焦赞》,《女起解》,《金山寺》这三出戏。
齐淑芳
1958年1月16日,齐淑芳通过考试,幸运地成为上海戏曲学校的一名插班生。
她意识到自己比其他同学起步晚,所以,对自己格外的严格。
凌晨2点就起床,去学校的练功房练功,凭借着刻苦的劲头,学会了踩跷、打把子、鹞子翻身等一系列高难动作。
齐淑芳
这一年,她为毛主席演出的《三战张月娥》,原来剧情是三个男的打一个女的。
毛主席认为不公平,之后剧情做了调整,改成降伏讲和,还她粮草,共同对付朝廷,这成为戏曲界的一段佳话。
1960年,从戏校毕业之后,齐淑芳被分到上海京剧团工作,随团去北京吉祥戏院演出时,梅兰芳先生非常看好她,直呼“后生可畏”,并送她一个“小老虎”的雅号。
齐淑芳与梅兰芳先生(前排右一)
老一辈的刀马旦,并不讲究唱功,而齐淑芳不但唱得好,一身功夫更是了得。
她博采众长,从体育舞蹈中提取精华,在武戏中融入了芭蕾、艺术体操等动作,这些让她的武戏较同行相比,更为别具一格。
齐淑芳
因为唱打俱佳,她多次随团去欧洲演出,所到之处,均是盛况空前。
由她主演的《火凤凰》,《三岔口》,《拾玉镯》等经典剧目,让欧洲观众叹为观止。
每场演出结束后,齐淑芳至少谢幕十几次,观众仍然迟迟不肯离场,
1968年,京剧电影《智取威虎山》在北京开拍,选定齐淑芳扮演“小常宝”。
《智取威虎山》剧照
拍摄电影期间,她结识了该片的音乐设计师龚国泰,并对这个帅气又文静的男生一见钟情。
只不过,齐淑芳在北京剧组里待了二年,而龚国泰只待了两个月,就回到了上海,爱情的这张薄纸,始终没有捅破。
电影上映之后,齐淑芳迅速成名,很多男演员,社会名流都钟情于她,一个星期之内,能收到十几封情书,不过,齐淑芳一个都看不上,她只喜欢龚国泰。
龚国泰
在那个纯真,含蓄的年代,她主动接近龚国泰,可这个书呆子,面对名演员的追求,像个木头人一样,根本不敢往爱情那块想。
齐淑芳只有托团里的双簧管演奏员沈培生帮忙,让他前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在沈培生的撮合下,两人开始正式交往。
1974年10月,齐淑芳与龚国泰在上海市委家属楼的新房里喜结连理。
左一:齐淑芳;右一:龚国泰
结婚之后,在舞台上累得腰酸背疼的齐淑芳,只要回到家里,就躺在床上叫苦不迭,看到妻子这么辛苦,龚国泰主动包揽了家里全部的家务活,邻居们都戏谑地说:
“国泰真是齐淑芳的高级保姆啊!”
两年后,齐淑芳发现自己怀孕了,不巧的是,她接到了拍摄京剧影片《磐石湾》的任务。
《磐石湾》剧照
而且,她在戏中饰演女民兵连长,有大量的武打戏,左思右想之后,与丈夫龚国泰考虑再三,决定暂时不要这个孩子。
拍完电影之后,齐淑芳与龚国泰各忙各的事业,一直没有孕育宝宝的机会。
1982年秋天,上海京剧团接到了一位美国企业家的邀请,组团赴美国进行商业演出。
齐淑芳
身为领队与主演的齐淑芳,带领着30多名演职人员赴美国演出,按照前期的行程安排,一个星期后,将结束了全部的演出。
多次到世界各地演出,让演员们看到了发达国家的纸醉金迷。
听说,在这里连个刷盘子的,一个月挣的钱,比自己辛苦一年都挣得多,这让他们的心里极度的不平衡。
.于是,趁着这次演出机会,这30多人集体滞留美国不肯回国了,并且,还做出寻求美方庇护的动作。
齐淑芳
事情被报道出来之后,在全国引起了轩然大波,作为国家与人民培养出来的艺术家齐淑芳,更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件事,在上海京剧院乃至上海市文化系统内,无异于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龚国泰更不敢相信,老婆为了享受荣华富贵,就这样将自己甩了,而留在国内的自己,将独自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
齐淑芳
齐淑芳留到美国之后,才知道美国人对京剧只是一时的新鲜,看个热闹而已,有时候一场演出,只有几个观众观看。
在一些老外看来,为了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他们在演出途中,直接跑上台,要求演员脱下靴子,看是否是传说中的三寸金莲,弄得演员们哭笑不得。
时间长了,看戏的人越来越少。逐渐失去演出机会的30人,一度沦落到去大街上卖艺,依靠当地华人的接济,甚至去餐厅,洗衣房打工。
最终,在美籍华裔钢琴家、作曲家殷承宗的帮助下,齐淑芳等人都如愿获得了绿卡。
齐淑芳与丁梅魁
1985年,齐淑芳与同去美国的丁梅魁再婚,丁梅魁是上海京剧院的武生演员,人长得高大帅气,还参演过京剧电影《智取威虎山》与《磐石湾》。
齐淑芳结婚的消息传来,龚国泰彻底死了心。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上海棉纺厂的马鸽,她不仅长得漂亮,还比龚国泰小十岁,父亲是位老红军。
1986年4月7日,拥有共同语言的两个人,很快就结合到了一起,婚后还有了一个宝宝。
马鸽能干贤惠,将龚国泰照顾得非常好,在事业上全力支持丈夫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工作的龚国泰,给很多戏曲作曲、配乐,最终成为国家一级作曲家。
龚国泰与妻子马鸽
1988年,齐淑芳以自己的名字,在美国纽约成立“齐淑芳京剧团”,并享受了当地的优惠政策,成为了免税户。
不过,建团之初,可谓是举步维艰,华人社团,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请他们演出,而且,每个演员的酬劳非常低,只有300美元。
当时,一个歌唱演员的酬劳,至少1000美元。虽然待遇不公平,京剧演员们为了生活也得演。
京剧演员与外国友人
但是,演出不是天天有,齐淑芳带去的30多人,因为收入微薄,没有什么演出机会,生活无以为继,有的人,只有改行离开了剧团。
齐淑芳与丁梅魁作为带头人,只能选择坚持,专业的京剧演员走了,他们就聘请业余演员上。
这些业余演员的水平参差不齐,大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剧团,他们到了美国之后,有的成为了出租车司机,有的当上了厨师,有的变成了家教老师,平时各忙各的,只要有演出就聚到了一起,经过长年累月的演出,逐渐打开了市场。
左一:齐淑芳
2001年,美国政府授予齐淑芳“传统艺术最高成就奖”,而她是13名获奖者中唯一的华人。
2003年,齐淑芳炉火纯青的演技,打动了百老汇的老板,他邀请齐淑芳京剧团,登上百老汇的舞台演出。
这也是继梅兰芳先生之后,60多年以来,京剧再次登上了纽约百老汇舞台,齐淑芳精心打造的《杨门女将》,受到当地民众的欢迎。
齐淑芳与外国友人
齐淑芳与丁梅魁再婚之后,因为忙于生计,加上年龄的问题,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
不过,她的剧团逐步扭转以前的颓势,彻底在美国打开了知名度,基本每个月都有演出。
2011年,齐淑芳首次率团回国参加“第六届中国京剧艺术节”的演出,依然得到民众的欢迎。
至于当年出走的原因,20多年后,齐淑芳才做出了回应,她说:
“我非常热爱京剧,到了美国之后,发现很少人知道京剧,所以,那一刻我想留下来。作为中国人,能够将京剧推向全世界,那我的贡献一定非常大。”
齐淑芳
当有人问她,对前夫龚国泰是否有愧疚之情,她则说,前夫会理解并尊重自己的选择。
龚国泰与齐淑芳的哥哥、嫂子都是同事,平时见面时,都会有礼貌地互相打声招呼。
不过,只要是有人提到前妻齐淑芳,龚国泰就会脱口而出:
“人各有志,别提她了。”
龚国泰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有些背叛与伤害,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翻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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